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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死气21（第1页）

时间在江凌与老者的僵持中一点一点的流过，江凌的身体开始愈加无力，江凌最初天真的以为淡灰色的雾气只是因为山谷太暗了，才凝聚出的水汽。

看着身体逐渐变得苍白，开始蒙上一层惨淡的灰色，江凌让法力攥紧重天圣者，鸿蒙之气融入老者体内，却只是让他冒了些黑烟，老者整个人看起来甚至更精神了。

“你确实很不错，但既然走到这一步，那我便把一切都交代了吧。”老者跨出一步，挣脱了法力囚笼。

“当初我们自以为保得住传承，确实，前一万年我们都挺了下来，延续五玄峰传承也不怎么困难，但后来，我们的怨气逐渐积攒，虽然每一代五玄峰弟子都会帮我们去除些怨恨之气，但是自从第一次献祭，这怨气就已经在我们心中根深蒂固了。”

“仙人的外表破碎开来，只剩下腐朽的神魂和内心。”老者滔滔不绝的话语中，让江凌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在这样下去，我们会变成这世间最大的魔！”刹那间老者现出腐朽的本相，屋内瞬间挤满了暗淡的鬼魂，尘埃再度腐蚀了房间，一切光亮都消失了，只剩下幽魂眼中微微跳动的鬼火。

“你的灵魂是残缺的，你知道吗？只有通过你，我们才能保住传承。”江凌自己的身体，她当然最清楚，“你想让我当你们的容器，把你们带出去？”江凌难以置信。

“带出去又能怎么样，我没看错的话，这里想必是一处封印吧，若不是你们当年害怕自己堕魔后祸乱世间，你们怎么会不知下这道大阵？”众鬼修低下头，她说的都不假。

“难道带你们出去后来有什么解决办法吗？如果有，前辈们放我出去，我帮诸位前辈找！我愿意对自己的心魔，对天道发誓！”

老者止住江凌的发誓，幽幽道：“你的身体虽然能承受死气，但是没法掌控它，你的身体终究会崩溃，你的神魂也会受到污染而化作孤魂野鬼，你也不想吧？”他看出江凌对鬼深恶痛绝。

“有什么方法能解决？”江凌皱眉，她确实已经控制不住体内乱窜的死气了。

“成为鬼修！把我们都吃了！”

“你们不想转世了？”江凌环顾四周，却发现所有鬼魂都目光坚毅，“为什么这么执着？”江凌理解不了那种为了天下苍生，能不顾及一切代价的又蠢又善的疯子，也不愿理解，为什么明明都堕魔了，还去坚持？

“诸位前辈还要把你们的宏愿都加在我身上？”看到众鬼修深邃的目光，江凌意识到不对，却见老者恢复慈祥的样子，“你一辈子经营了一处产业，到老了，当然要交给孩子吧？”说着，还笑笑。

“不用担心，我们所有的记忆、宝物都会给你。”

本以为丫头要束手就擒，却见她变了脸色，“诸位前辈，连你们都数万年都完成不了的宏愿，让我来做？我，我做不到！”江凌向众鬼躬身，这种上古传承，她已经有一个了，七星九耀诀把她坑的要死要活，再来连古修大能都搞不定的任务？她拒绝！

“前辈，我的师兄师姐，还有师弟师妹们都是绝世奇才，要不诸位前辈放我出去，我带他们来？”江凌想起师弟师妹，把古修传承扔给他们或许不错？

看着女孩一副打死也不悔改的样子，重天圣者发现这丫头是个聪明人，却又懒的不行，先是没有被他古圣的名号唬住，后来看见奇珍异宝也不想要，还特别怕鬼，最后的悲情牌还没有用。

他们这些人虽然为了活下来用了禁忌之术，但是这也是为了道门，为了这个灵界啊！这丫头好歹是道门中人，怎么连一丝敬佩，一丝同情都没有？老者眼中挑动的鬼火，透出一丝疑问，为什么？

江凌看不出这群数万年前的鬼仙有多伟大，至少承天门这几千年里坚持下来，都是诸位祖师拼死拼活的功劳。到了这个份上，他们都没说出来所谓的传承是什么，想必一切都有所隐瞒。

看着老者眼中急剧跳动的鬼火，江凌感受到了森森恶意，冷笑道：“这才是你们堕魔的原因吧。从最开始你们吞噬那位道门弟子开始，你们就认为那位道门弟子是为了灵界做的牺牲，对吗？”

江凌想把答案从这帮鬼仙口中诈出来。

“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猛然大喝，让众鬼后退一步。“你们认为自己做的事对的，即使要让无辜的人为此送命，你们也觉得是应当的，他们都是你们舍命救下来的，对不对？”江凌环视着四周，想与鬼魂对视，却没看到一丝鬼火。众鬼只给她留下绝望的寂静。

江凌明白自己出不去了，决定破罐子破摔，她当幡鬼杀人的时候，可从没觉得自己是无罪的，说话时挺直腰板。“看看你们现在做的是什么，威逼利诱？用大义压人？自己累的在把一切担子扔给小辈，还一副你得了多少好处的样子。”

“你们还要脸吗？”江凌再也不顾没大没小，自己的命要丢了自己知道，“还说什么把你们都吃了，融魂之法，弱者会被强者吞噬是吧？”老者艰难地点点头。“请问在座的诸位前辈，最弱的是什么境界？”

随即是一片寂静。

角落处一个鬼影缓缓冒头，声音沙哑，“大罗金仙。”“而我，筑基小修，连神识都没有。”江凌的目光从众鬼上扫过，让鬼群再度后退。“你们想活下去吗？”

众鬼不由得点头，笑话，谁想在这里不死不活当鬼？

“你们认为自己有资格，应当享有重新活的权利吗？”

重天圣者很想回答一声“是”，但看着小姑娘几乎要崩溃的样子，他没那张老脸。江凌法力瞬间爆发，如潮水般冲击着周围的鬼修。“不用白费力气了，我们都是古修，你的法力只能去除我们的怨气，根本伤不了我们。”

江凌收回鸿蒙之气，她不做没用的事，“诸位是铁了心要把我吞噬了？”老者郑重点头，却没有说话，他觉得当恶人好难。

“那你们出去之后要干什么了？”已经了无生理，江凌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她会放出去一群什么？若是真心要帮助道门，镇压邪魔，她可以将就，若是一群大魔，无恶不作，她就是自爆也不能便宜了这帮祖宗。

在不经意间，重天圣者露出一丝喜色。

“我等愿意以天道发誓，重回人间后，重振大道，铲奸除恶，绝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见所有鬼修发誓，江凌还是信得过这些老祖宗的，身体不由得退后两步，众鬼给她让出地方。

放下希望，还能关心他人，唔，不错不错！老者抚须，眼中的鬼火又跳了跳。

但是她不甘心怎么办？江凌扶墙蹲下，她真的不甘心啊？凭什么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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