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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回答(第1页)

将晶石推至赵无秋面前,祖仲良示意他拿起。

“这?搞什么?”赵无秋老实照做,却没发觉一点奇特之处。可稍加施力,便感到这晶石的诡异。它恍如无底的瓶,无论施压多大的力、灌输多强的热都掀不开波澜。

“总是如此…怎会了?消失!给我消失!”晶石浮空,赵无秋运起本源,用抹去圣痕攻势的力量试着消除它,反给惊怒到。晶石仿佛永存不灭,未来都不会消失,现在自不会消失,“和那俩破剑一样,该死。”

“这是祂的力量。而今,你是最接近真理、拥有最强的本源人,可想胜了祂,还为时过早。”

“什么是真理?什么是本源?我的本源究竟——算了,最后一个你别说。可别反问我,是你说话太拐弯抹角,这次可别绕弯,给我说人话。”

“这世界运转的规律就是真理,或者说真。当生命接触真,便能借领悟发挥各自的力量。”

“你放屁。照你说的,随便找个聪明蛋子多读几本科普书,不就跟我一样了?”

“那是认识,并非接触。真这种东西,勤于求知者不难理解,接触却不易,只看契机。那契机很随便,吃一碗饭、打了会盹、跌个跟头、爬几层楼、翻两座山、杀了什么…当然,或是被杀。一次死亡,换来践踏世界的本源,未尝不是幸运。”

“幸运?这他妈是死霉运!”愤懑积攒太久,点燃时爆得连环。说着脏字,赵无秋拍碎木桌,踩住帝刃,狠狠踏几脚,“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哪像个正经人?呼,妈的,看到没有?我多容易生气,生了气就想…就想…就想一拳打爆你们的头啊!这要算幸运,干脆让所有人一块幸运!偏生只挑我一个,让我一个人、一个人…”

“看,你并没有打爆我的头,”等他捡起剑、复原木桌,祖仲良抓过晶石,再推给他,“我相信,哪怕你真那样做了,也会让我重活过,对吧?”

“瞎掰什么!你们都这么自信?就觉得我一定照你们的想法做事?”

“自信的不是我,也非跟着你的人,而是你自己。你仍是那个生在林海小村庄的少年,不是吗?”

“你们怎都能看穿我?”赵无秋紧抱头,直至颅裂血流才静了心,重拾那晶石,“你们好可恶。这东西怎么用?”

“感受它。”

“感受?哪有?”

“可惜了,”捋下胡子,祖仲良无奈了,“看来祂的力量很抗拒你。”

“什么?”赵无秋捏紧晶石,见他神色不对,也有些慌,“这东西还挑人?”

“或许是你太强。其实从圣都的事已能看出端倪,祂似乎不大喜欢你。”

“祂是什么臭狗?”

“我们梁人唤祂作天武,世人尊祂为帝皇。祂应该是最接近、甚至超越真,掌握最强本源的生命。”

“行吧,我到底该怎办?”

“目前的话,多逛多看,好好生活。我们会全力搜寻圣典的下落,希望它们有帮你的可能。说实在的,你现在蛮不错,除去少了些负面的情绪,加之偶有较大的心理波动,已与常人无异了。若仍惦记完整的情绪,我想,你只能问问那跟随你的人,或者等世界和时间回答你吧。”

“说到底,你们…根本从未帮我,还使唤我当牛做马,给你们杀杀杀…还什么世界?啊?时间?你是瞎扯上瘾了?”

“嗯,莫管你相信与否,我只是在教你克制,教你学会忍耐。另外,别小看世界和时间啊…再怎样强,

生命终归由见闻构筑,你也不例外。走过天长日久,你必有意想不到的变化,就像从前的我。”

“从前的你?这话说的,难不成你有和我相当的本源?”

“不,不。我曾是冷血的,无所谓他人生死…什么梁人、木精、金精,我都不在乎。若死人便能成就理想、让我接触真,那他们全死完最好。可当我真正有机会触及真,我却放弃了。很多年啊,那些死去和活着的,不知不觉把我改变了。看,我建立了朝晟,让所有朝晟庇护的生命都活得更好。”

“莫名其妙,我听不懂。”

“我讲些你能懂的。你就不好奇,那跟着你的人是为了什么?她自己又是什么?”

“啊?她不是说过吗?”

“你就相信?难道她不会撒谎?”

“我感觉她比你可信,起码她真有办法。算了,按你的话说,她到底是什么人?”

“孩子,我不知道。”

赵无秋瞪大眼,惊讶地看着老人走近,伸手拍拍他的头,带帝刃离开。很久,他挠挠头,穿过老人推开的门,走遍间间红黑的殿:“有病。”

“确实有病。别理他,你专心处理特罗伦的事。”看完他们的对话,葛瑞昂借网发了消息,长眉低垂,难得闭目休息。

赵无秋的事告一段落。历经半多月的消磨,朝晟的军队已从博萨与瑟兰进驻特罗伦,更有小部分接近帝国的圣都。抵抗?怎会有抵抗。无声的帝皇利刃证明反抗是笑话,加之圣堂传开奇罗卡姆畏罪自杀的消息,帝国最后的军团祈信之子已投降了。广播帝国战败的消息的并非第二元帅圣恩,而是刚给其他军官强推上位的将军。

疲惫的嗓音,穿过千万里的广播进入数亿特罗伦人的耳中,透着现实破灭的无力:“帝国的子民…帝国的军人…我们战败了…待在你们的家中…放下你们的武器…帝国战败了…”

窗帘紧拉着,没人敢看街上是否有朝晟人同行。士兵扔掉武器,解除护甲,任它们砸到一起,拿眼皮挡住滑过的汗珠,嚼着空气,想咕哝,又怕给听见,终是无声无息。害怕吗?或许吧。但让他们害怕的并非朝晟的军队,而是一个坐实凶名的人,一个没法理解的人。

凶名之下,圣都的金光也黯淡,快成了纯粹的黑。黑是种很好的掩护,平日不敢现身的流浪猫狗都冒出来,翻餐馆前没人扫的垃圾堆,找些食吃。但有人扔出瓶罐驱它们走,抓带肉的骨、捏几把菜,装进黄腻的布袋走掉。之后猫狗们又探头,继续充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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