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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1页）

几个阿訇听了县长的话态度缓和下来问：“县长，我们是尊照*教的旨意维护我们的兄弟不受异教徒的欺凌，所以这块圣地不能动啊！”尼玛接着说：“阿訇，我劝你们赶快后退，也劝这些维吾尔族兄弟后退，解放军是为了本县人民，不是欺侮你们。如果出了大事、死了人，你们如何向真主交待？”

陈进东看到劝说的作用已不大，就和李开来、张涛交流了一下意见，一致认为这件事不是单单针对修桥的，而是少数坏人利用宗教和不明真相的群众破坏建桥，以达到赶走部队的目的。所以他立即命令李冰道：“部队不能后退，筑起人墙挡住涌动的人群！”在李冰的指挥下部队很快就排成一道人墙，张涛担心部队战士受到伤害，更怕陈进东不冷静，就拉住陈进东说：“陈团长，要不先撤回，缓和一下气氛，行吗？”在他们旁边一个穿破烂衣服的维吾尔族小孩，约有七八岁、流着鼻涕在一旁看着他们瑟瑟发抖。

陈进东此时已把今天的事作为来诺河的第一场战斗了，他坚持自己的观点说：“不能撤！”

那个为首的阿訇，长得高高胖胖、四十多岁，他突然大吼起来：“汉人从诺河滚出去！你们来了，抢了我们的牛羊，真主不会饶恕你们的！”

尼玛对本县的宗教人士和大阿匐都很熟悉，可这个阿訇却很陌生。他一面盯住这个阿匐一面挤过去问他：“尊敬的阿訇，你叫什么名子？”

那个阿訇狠狠地瞪着尼玛说：“县长大人，你连我都不认识还当什么县长？你不知道汉人一来我们诺河的老百姓就要过苦难的日子吗？你应该赶走他们！”

尼玛没有理他，然后扬头望望乡亲们说：“同胞们，谁不知道我们县里的大阿訇是卡德尔，你们认识他吗？”

这一问，老乡们特别是维吾尔族同胞交头接耳地说：“对呀？卡德尔阿訇呢？这个阿訇是没见过。”

陈进东这时看了一眼那个流鼻涕的小孩子，蹲下亲切地抱起他问：“巴郎子，你的爸爸妈妈呢？”

尼玛把陈进东的话给孩子翻了一遍，又对陈进东说：“他说爸爸妈妈都没有了，他跟着奶奶过。”

陈进东抱着孩子站在高处看着大伙说：“乡亲们，你们看看这个苦孩子，旧中国时在我们国家的每一个地方都有这样的孩子，我们就是为了他们能过上好日子、能吃饱穿暖而进新疆的。全国都解放了，人民的政权已建立起来了，我们的新中国再不能让这样的孩子流落街头了！”

胖阿訇发现群众让这位汉族军官的讲话吸引住了，担心自己的势力下降。陈进东的话音一落，他也爬上一个高处刚要讲话，突然他的目光定住了……。

人群中自动闪开一条通道，一位上了年纪的老阿訇在副县长买合苏德的搀扶下走进人群。那个站在高处的“假阿訇”吓得刚要开溜，陈进东对下面几个战士果断地一挥手，几个战士猛虎般地按住了他。

尼玛和维吾尔族副县长买合苏德扶着约六旬的老阿訇卡德尔，陈进东见这位老人满面慈祥就问：“这位是……？”

尼玛说：“陈团长，他才是真正的大阿訇，叫卡德尔，那个胖子威胁和利用他，想借宗教扇动群众闹事，达到赶走你们的目的。大阿訇不干，他就把大阿訇绑起来锁在柴房里，他自己装成阿訇欺骗一些人来闹事，被我们买副县长知道了，带人救出了大阿訇，现在卡德尔阿訇是来招回自己的教徒的。”

卡德尔大阿訇向陈进东行了大礼说：“尊敬的长官，我们维吾尔人的眼像山鹰一样，好人坏人能分的出来，你们来到我们县后大家都看到了，你们不扰民，不拿百姓的东西，是好人、好军队啊！我活了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的好军队，亚克西！”卡德尔伸出了大母指，众人也附和着说：“解放军亚克西！”

陈进东一边帮怀中小孩擦着鼻涕一边看着大阿訇说：“谢谢，谢谢大阿訇的理解。”他放下小孩又高声说：“同胞们，大阿訇的话说得好，我们人民解放军进驻诺河就是按照毛主席、党中央的命令，为新疆人民造福、为诺河百姓解难来的。现在全中国都解放了，我们要团结一致，为我们这些可怜的下一代、为建设新新疆、为了草原……”他的话还没说完，只听有人大喊：“有坏人……”同时一声枪响，卡德尔身边的一位战士手捂胸口倒了下去，人群顿时开始慌乱起来。原来，是混在人群中的敌特分子见解放军已掌握和控制了局面，在暗处把枪瞄向卡德尔，阴谋杀害大阿訇，挑起民族纠纷，不料被站在大阿訇身边的七班长栗绍康发现了，一句话没喊出来，也来不及推开阿訇就自己抢先一步用胸膛挡住了敌人射来的子弹。看到七班长倒下，卡德尔、尼玛、买合苏德都围了上去，卡德尔口中喃喃地念着经文并摇着头，他那花白的胡须在寒风中飘动，眼中噙满泪水说：“多好的巴郎子，你为了我不值呀！”

李冰和几个战士在人群中向打枪的人扑去，那个大胡子男人边跑还在边回头射击，没想到被一旁的几个民族同胞抱住，并把他压倒在地上。李冰他们赶到刚把他捆上，人群的另一处少数人嚎叫起来：“解放军要抓人啦，和他们拼啊！”随着喊叫声分裂分子和少数不明真相的群众向前涌动，巨大的压力就要冲垮战士们警戒的人墙。正在这个危急时刻卡德尔阿訇张开双手喊到：“同胞们！请静一下，听我说两句……”陈进东过去用身子挡住大阿訇对尼玛说：“县长同志，注意保护大阿訇，坏人现在不仅是对我们，他们还企图杀害大阿訇！”说完他转身掏出手枪朝天连开了几枪。

正在向前涌动的人们听到枪声惊讶地停住了脚步，吵闹声“嘎”然而止。陈进东趁时跃上马背厉声说：“乡亲们、宗教人士们，我们解放军为了保卫祖国边疆，更是为了这一方百姓的得益来到这里，我们的大部队就要进驻这个边境县城了。今天来的多数人是欢迎和支持我们的，但有少数人反对我们那是怕失去他们自己的利益。现在你们中的个别人不但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与解放军为敌，还杀害了我们的战士，我告诉你们，谁要继续与解放军为敌我们决不手软！”

人群中几个头戴狐狸皮帽子的人翻动着白眼问：“怎么了，你们还要杀人吗？我们不怕，穆斯林的子民们，诺河是我们的家园，谁要破坏我们的家园坚决不行！”他们嘶叫着向陈进东站的地方涌来。李冰预感到这伙人可能心怀不轨就立刻和几个战士挤过去围住团长，并且把冲锋枪的枪机拉得“咔嚓、咔嚓”地一阵响。那伙人被这阵势吓得向后退去。陈进东在马背上挥动马鞭又说：“乡亲们，不要怕，我在这里再次感谢县政府和大阿訇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和理解，但是谁再图谋不轨，我决不客气了！”他瞪着鹰一般的眼睛望着那伙人。

“怎么了？不客气，动武啊？”一个长着三角眼的人挑衅地说，他面前一个战士见他说话间将手伸向了腰间，忙提醒李冰说：“副连长，注意，他有刀子！”

李冰一转身，一手扼住那人的右手，一手去夺他腰间的刀子，没想到那家伙左手迅速拔出刀子，两个战士立刻抱住了他。李冰给了他一拳后去夺刀，他握住刀子后感觉手掌中有湿呼呼的液体在流。李冰知道自己的手被刀刃划破了，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染红了他的衣服。另外两个战士迅速把这个身体高大的行凶人给绑住了。李冰气得拧住那人的胳膊用枪口顶住他说：“动！再动就打死你！”陈进东见场面又静下来了就笑着说：“这个老乡对我们很不友好嘛，你们看刚才那个人枪杀了我的战士，你也想用刀子杀人吗？那么好吧，我们就请你回去说个明白，其他赶快离开这里，现在我们要开工干活了！”

他看着尼玛说：“县长同志，把我的话给大家翻译一下，叫他们立即散开，否则我的脸就不会笑了！”

尼玛的蒙、维、哈萨克话都很好，听到陈团长让他翻译就站在地势较高的地方给群众讲解着陈团长刚才的话。边讲还不时地用眼睛的余光瞟着陈进东。他看到了这位平时挺和气的军官今天的威严，心中即敬佩又有些怯意。陈进东看出了他的内心活动，所以始终用微笑安慰他，同时他那犀利的目光又好像在给他壮胆。尼玛讲完话后人们的情绪平静了许多，可又有三四个人冲到他面前问：“解放军既然是为了我们老乡办事，我们什么也不说了，你们解放军人多枪多就放了我们的兄弟吧。”

尼玛见他们软下来了，自己反而胆壮了，就说：“谁是你们的兄弟，你们几个是亲兄弟吗？”

那几个人互相看看说：“是的，我们是兄弟。”

尼玛问：“那个村的？”

其中的一个人蛮横的说：“怎么，不放人吗？”

陈进东见那人不善，问尼玛怎么回事，尼玛对他说了这几人的要求，陈进东眼睛盯了那几个人一会儿。几个闹事的人经不住陈进东像刀子一般的目光，把脸转到一边，嘴里虽然还在嘀咕着什么，但声音小多了、气也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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