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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第1页）

说话的是方任辛。他那圆肥的身影忽然站在城思寒的身后不远处。他又接着严肃地责备道：“是不是顺利惯了，忘了什么是犯错了？”城思寒面对方总的话霎时脑子空白了，但是最后还是找到几句话来回答他：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就去改。”他说完以后就安静地杵在原地了。方任辛听见城思寒敷衍的话，更加关心地说道，同时布满皱纹的眼睛注视他。

“城思寒，你这事不处理好，拉黑了我们公司的风气。……你就等着走人吧。”他看见城思寒还是不为所动，只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吓醒他。他真的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来关心（可能是因为他很像他）。

城思寒因为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反而却变得很激动。一股不怕困难的憧憬出现在他的眼里。他认为他自己不可能会如此不顺。“行，我知道了。”他不自觉地说出了这句话，这让方任辛感到更加意外。他离开前还不忘严厉地叮嘱一些事。

“怎么感觉你是真不怕领导的。”欢欢看见方总离开，带笑地说道。城思寒回过神来，带笑的眼睛望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打开短音，把那热搜里的视频给仔细地看了一下。

播放量最多的视频是：注意看！最近爆火的网红城思寒无故将老人一把给推开。……是他人品不好卖假货、还是人善被骗不知情。

这些都是旁白（严肃男声）讲的话。“不知道是谁这么小心眼，这都能剪辑地出来。”城思寒带笑地自语道。他没有感到焦虑。这让一边的欢欢更琢磨不透了，她正要说话，就被斐灵打断了。她从外边进来，看见他们都在这，就也走了过来。

“我们的城思寒这么不担心，那么他心中已经有他的办法了。”她也猜到了什么，故意开玩笑地说道。她今天很开心。这些事不足以使她产生忧虑的情绪。

“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只是很开心罢了。”城思寒没有顾虑地回答她的话，然后就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他的腿已经站累了。斐灵和欢欢聊了一些之后才回到她的位置上。

她把目光向着城思寒看去。他这一会儿正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指缝里，最后还会忍不住地用牙齿去咬它。斐灵仿佛看见了高中时的自己，她带笑地说道：“指甲都要被你咬断了。”她也暂时忘了城思寒上短音热搜的事。

“你笑啥，这有什么好笑的！”城思寒听见斐灵的笑声（很轻），鼓起红红的脸气咻咻地说道，同时手也避嫌似地藏到身后去了。“算了，不和你唠嗑了。”斐灵忽然失了兴趣说完向外边走去了。

城思寒单独地坐了不到一刻，就也起身离开了。他从电梯里下来，刚迈出就被前台的声音吸引了去。

“听说方海耕醒不来了。……好像是谁给了她一袋东西给过敏了。”城思寒听清之后头也不回地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哎，我跑什么呢？又不是我要给的。”他心里突然自嘲起来，同时脚步也放慢了下来。这时候斐灵就从外边回来，刚好和城思寒撞了个正着。她好奇地问道：

“你也下来了？你这是要下班了？”但是城思寒没有理会她，一副没有瞧见的模样向外走去。

这时候时间离正午还有个把小时。城思寒没有烦恼无忧无虑地在街上游荡着。突然，一个圆润的中年妇人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她还呼呼地喘着粗气，她听见城思寒的新闻就匆匆地跑出家来。

“啊！”城思寒仿佛看见了可怕的景象，眉头不禁地紧挨起来。身上无一处不起细小的鸡皮疙瘩。“寒寒！你没有事吧！”

王纤紧紧地抓住城思寒的手忐忑不安地关心道。那细而尖的声音飞一般地撞入城思寒的耳里。他很是不情愿地回应道：

“妈，我在这呢，怎么会有事。你来这干嘛呢！”他自己也没想到会一溜串地说了这么多话。他的目光忍不住地向四周递去，他深怕会有人注意到他。前一刻还无忧无虑的他，现在却是变得害怕不安起来。

“妈，我们回去吧。”城思寒祈求似地轻声唤道。王纤没能够听见，她只顾细心地查看他有没有受伤。她害怕城思寒又一次生病（成疯子）。“妈！”城思寒大声地喊了一下，然后又不耐烦地说着：“我真的没事，我们走吧！”说完就拉起王纤的手想要离开，却被一个人的声音留住了脚步。

“没想到网红也还会向着妈妈发脾气。”那个人注意到了他是短音里的“寒乐”，特意停下脚步阴阳怪气地说道。城思寒忍不住地想要冲出去，却被王纤给拉住了。

“哟哟！网红果真是妈妈的宝贝。”那人又用尖锐的声音说道，同时用贼眉鼠眼的目光去打量城思寒。城思寒甩开王纤的手，重重地给了那瘦猴子模样般的人一拳。

“你某妈是不是有病！”那人气不过地吵道。城思寒还想再补上一拳，却已经被王纤给拉走了。他们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一些要强的话还是依旧清晰地飞入他们的耳里：“我要去网上网暴你！狗东西！……”

“着火了，着火了！”城思寒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这不是我自己家呢。他下意识地奔去，身后也跟着同样着急的王纤。

滚滚的深色浓烟像海浪样不停地翻卷出来。城思寒被吓得止住了脚步，杵在原地。身边也因为观望的人越多而变得格外嘈杂起来。它们刺得城思寒耳膜发痛。

后来跟上的王纤却推开了他，急匆匆地窜进那仿佛能吃人的黑烟里。她推门而入消失不见了。“妈！”城思寒担颤地喊了一声。周围的人也相似地喊出“别去”的话语。

他胸前悬挂的老月牙这时候闪闪发光。他着急地跟了上去。没注意到跟前的石子，差一点重重地跌下去。还好有人拉住了他。

“谢谢。”城思寒脱口说道。他转过身去，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很熟悉的人。“别进去，太危险了。”古诺关心地劝说道。城思寒这时候已经稳住了身子，惊讶地回答她：“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你忘啦？我们有法力呀。”古诺灵机一动地说道。

“快快，快。我们进去。”城思寒紧张地唤道。忽然，他们消失了。身边也没有人注意到。城思寒出现在被黑烟笼罩的家中，他一落地就被刺激得够呛。像是生了肺病般的人咳个不停，只差咳出血来了。

古诺提前变出了湿的纱布遮住了口与鼻。她关心似地轻轻拍着城思寒的背。忽然，她瞅见一个身影，下意识地唤道：“你看那。”

城思寒努力地压住不听话的咳声。好奇地仰起身子递去目光。他发现王纤在他爸的房间里东找西找。她的身边还有火在燃烧。

她的咳声伴在她那发抖的手左右。“妈！”城思寒忽然压抑不住地喊一声。王纤吓得没抓住相框，哗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清脆的玻璃声随之出现了。

落地的照片不巧被大火点燃了。那是一张他们一家人的合照。王纤霎时丢了魂，沉沉的压抑席卷上来，像她裤脚上的火一样漫卷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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