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小说

第一章 年幼的记忆（第1页）

艾琳生长在一个五口之家，爸妈和三个孩子，艾琳是最小的，上面有哥哥和姐姐。爸爸大学毕业后在市电视台工作，家也在电视台大院里。小时候的艾琳很活泼调皮，那时可以玩的游戏可太多了，跳格子、捉迷藏、木头人、挑冰棍筷子、踢沙包、扔小皮球抓噶拉哈、扇pia几、攒糖纸、攒明星画片…

一次跟姐姐在电视台大院的墙根草沟里玩，艾琳悄悄掏出偷藏的火柴盒，擦燃一根火柴丢进了草丛里，一会儿整条草沟就开始冒烟，开始冒火苗。姐姐吓得叫了一声就翻矮墙去自家抄起一把扫帚又翻墙回来拼命打那些火苗。一会火苗居然被扑打灭了，姐姐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松了口气。晚上两人回到家不小心说漏了这事，被爸妈训斥了一顿。

电视台里的放映室经常会放电影。艾琳记得有一次妈妈带姐姐和哥哥去市里的电影院看《洪湖赤卫队》那天，爸爸带自己去电视台值班看了电影《甲午风云》，还记得里边的台词：“摘去林则徐顶戴花翎。”

那时候住的房子有个小院子，爸爸经常在大太阳底下在院子里做木工活儿，家里的各种柜子都是爸爸自己设计自己刨木板做的。爸爸还给孩子们在前门廊的横梁穿过绳子在下边系住，搭上木板做成两个可以让小孩躺在上面的秋千。艾琳和姐姐夏天就经常躺在秋千上一边喝着糖和醋混合成的自制饮料水一边看着爸爸在院子里忙乎木工活儿，看他给初见雏形的柜子凳子钉钉子、刷油漆，偶尔爸爸会叫她俩过去帮点忙。连家里烧水的水壶都是爸爸用铁皮自制的。妈妈主要忙做饭收拾家之类。那时家里还在后院养了七八只鸡，刚买回来小鸡崽的时候孩子们喜欢的不得了，每天捧着小鸡玩，慢慢地小鸡逐渐长大，小公鸡慢慢能打鸣了，小母鸡后来开始下蛋了，艾琳和姐姐就经常从屋旁的70公分宽的窄巷去到后院捡鸡蛋回来。到了冬天，慢慢地过一段时间就杀一只鸡吃，到春节时候最后一只也上了餐桌，艾琳感到有点难过，但鸡汤她也喝了。

有院子的房子真的好处太多了，不仅孩子们有地方跑动，院子里能晒太阳，夏天傍晚可以在院子里吃饭和乘凉，院子里还可以种菜种向日葵。院子里种了十来颗高高的向日葵，每天向日葵的脸早上朝着东面，中午向南，傍晚就朝西了，非常神奇。但是有一年向日葵生虫了，一寸多长的大虫子，还有毛，吓得艾琳都不太敢去院子里了，但又必须得给向日葵浇水，她就端了脸盆，站门口用力“哗”地泼过去，转身就往屋里跑。

艾琳记得七岁那年夏天的某个下午，艾琳跟一群七八岁的小孩跑到主楼放映室外边，向里边张望有没有在放电影。不太看得见，大家个子都太低。放映室外边放着一个一米半见方的四边用铁条焊起的铁框架，艾琳和另一个小孩同时踩上了铁架旁边的边框拉长了脖子往放映室里看，忽然对面的小孩跳下去了，铁架子一下子向艾琳这边倒过来，瞬间艾琳感到自己被压在了铁架下，右胳膊在那一刻感觉不是自己的了一样，动不了了。一阵骚动，刚才在会议室开会的好多大人纷纷向这里跑来，爸爸把铁架抬起，另一个叔叔把艾琳拖了出来。一会儿艾琳就在爸爸背上了，去了医院。晚上回到家，艾琳听爸爸跟妈妈说本市医院治不了，骨折，得去沈阳骨科医院。爸爸跟单位请了假，又借了点钱，背着艾琳坐火车去了沈阳。

住了一个多月的医院。艾琳粉碎性骨折的胳膊居然慢慢治好了。在医院的记忆除了手术那天比较恐怖以外，其他几乎都是温馨的。手术那天，因为耽搁了五六天，胳膊里的骨头按照错的方向已经接合起来了，医生说得靠人力拉开。艾琳只记得头被放进一块板下边，身子在外边，三四个大人发力一起向两边拉她的胳膊，她感到胳膊痛极了哭得撕心裂肺…“咔嚓”一下，大人们都说“好了好了”…医生给她仔细接好了骨头打上了石膏。下了手术台后，躺在病房的床上，爸爸喂她吃黄桃罐头，舒服多了，感觉胳膊也没那么疼了。爸爸从食堂打来的鸡蛋西红柿饭和红烧狮子头也特别美味。一个多月下来，艾琳都吃胖了。记得拆石膏的那天，医生小心地一圈圈揭开绷带，艾琳固定了一个月的右胳膊重见天日，它变得很细，肌肉有些萎缩。但是当艾琳把右胳膊高高举过头，看起来活动自如的时候，爸爸脸上露出非常开心欣慰的笑容。坐了火车回到家，妈妈也很高兴，做了一大锅打了五个鸡蛋的面条给全家吃，那时候吃白米白面就算是好饭了。当然后来右胳膊慢慢长粗，复原，跟左胳膊一模一样了。

艾琳记得自己八岁左右的盛夏，大太阳底下在电视台院子里练自行车，一次又一次摔进路旁的草沟里。旁边就是高高耸立的银色的电视通讯塔。爸爸说过那是他年轻的时候刚分到电视台上班，电视塔搭起来后，没人上去刷漆，是他一级一级爬上去把整个塔刷上了银漆。

有一天哥哥被爸爸打了，打的非常狠，那时哥哥十一二岁，偷拿了家里两块钱。而当时爸爸的工资总共好像才四十多块钱。爸爸把哥哥脸朝下按在一条长凳上，用皮带抽打屁股，哥哥哭着叫爸别打了，说：“再也不敢了。”妈妈在家没什么发言权，只是一个家庭妇女，没有收入，成天围着锅台围着三个儿女和丈夫转。看见丈夫暴怒，心疼儿子也不太敢说话，过了好一会才上去阻拦。那时艾琳看到仅有的一次爸爸大发火。可能是因为三个孩子都上学，爸爸的每一分钱都是掰两半算计着花的吧，那个时候也没办法挣外快，两块钱能买好全家人好几天的食物。某天哥哥还不知从哪里捡了一只小狗，偷偷放在水缸后边养了几天，被爸爸发现了，骑自行车带走扔远处了，哥哥哭了好几天。后来艾琳才想明白，可能爸爸觉得养人都费劲怎么可以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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