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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破晓日(第1页)

老楼继续看来一圈,没有人想要继续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教室里的空气中没有了之前死气沉沉的气氛,每个同学的脸上也变得轻松了不少,也就没有想要继续下去的意思:“好了,大家虽然现在也回到学校了,但今天的人也不齐,早上的时候大家都自由地活动下吧,也可以出去走走,不用担心,不出学校就行。如果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也可以直接来我办公室来,学校清了一个办公室隔离了几个单间,用来做单对单的心理辅导室,你们要是就想要单独聊也可以找我去那里。要是觉得想找女老师聊的,也可以找语文老师。等下有同学回来了也请大家转述一下。”

“最后希望大家能够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开心地渡过每一天。”

于广杰渡过了相当热闹的一天,他成为超级英雄的事迹一天之间就传遍了全校,同是高二的到还好,高一和高三都要疯狂了。高三本来就要面对高考的压力,现在在高考前一百天的时候又遇到了末日灾变,于广杰的话更像是一个特殊的高考动员活动一样,如同风一样在高三之间流窜。高一则更多的是新奇,虽然没有高考,但都处于人生的最好年华之中,突如其来的末日给人的压迫是一摸一样的。高二好歹是离得比较近的同学,传播起来的时候勉强可以算是一手消息,所以传播的信息不算太过于离谱。

人们纷纷在事实上开始了各种加工,从时间到地点、从言语到动作、从动机到目的,每个人都在绘声绘色地描述一个心目中的英雄形象,而后又在别人的描述中汲取更加光明伟大的因素,以至于最后传递得越来越离谱。于是一个巨大的狂欢节在十一中开始了,人们想着方法要给这一刻带上点传奇性,有人想要给超级英雄取个名字“就直接叫超级英雄?你听错了吧,怎么可能超级英雄会叫自己超级英雄的啊?明明是末日拯救者。”“你也太中二了吧,超级英雄怎么会像你一样不靠谱,我听说是叫第一天。”一副神秘兮兮样子的同学似乎在传达了不得的事实,“啊,第一天是什么鬼名字!”“上帝说要有光,所以就有了第一天,第一天带来了光。”;有人试图给今天定义一个庆祝的日子,“耶稣的诞生叫圣诞,那第一天地出现也应该有名字。”“既然是第一天,那就是创世纪,是世纪初。”“这是什么奇怪的取名……哪有这样的命名的,上帝什么的又不是什么真的存在的,第一天既然是带来光明的英雄,他的出现自然是破晓之日,应该是破晓日!”;也有人想要召集同学在操场上唱响张鹏的《奇迹再现》,还真有人响应了号召,于是在学校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一遍又一遍“未来的路就在脚下,不要悲伤不要害怕,充满信心期盼着明天,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不断地有人加入,有人唱地累了就在边上的台阶上休息,早春的阳光穿过树枝照在他们身上,茶花树红色的粉色的花骨朵都在含苞待放,教学楼前的小小喷泉水池边上的桃花正在盛开着。而一波又一波的人不停的从教室中涌现,他们轮换交替着传递着这永不停息的歌曲,让这首歌的旋律不断地盘旋在十一高的天空之中,传播地越来越远。

最开始觉得于广杰疯了的同班同学也开始加入了这场狂欢之中,所有人都在宣泄着各自的情绪,表达着自己的愿望,这一刻是谁第一个说的超级英雄,是谁要成为超级英雄都不再重要,就连超级英雄是否存在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相信明天会更美好,坚定地向前走。到了下午时,大部分的同学在各种消息中尽快地回到了学校,在同学们的介绍之下,他们也加入了这场狂欢,就连请来的心理医生也难以抵抗这样的氛围,将心理疏导的时间推迟到了晚上的自习课,与校长一同在操场中心的稀疏草地之上跳起了舞蹈,一个露天的没有要求的人人都不必担心不必在乎的舞池在邀请着所有的想要寻求光明的人。随着各种渠道越来越多的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知道了这场无与伦比的狂欢,有的人不远千里来到这场狂欢的中心,有的人在他们自己的场地组织起了他们的传播点,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走出家门想要共同庆祝这一时刻——破晓日。于是在天涯在海角的人们都自发地组织起来,不同的地点、不同地年龄、不同的人群、不同的舞蹈,都传递着相同的歌曲、相同的心情和相同的愿望。

“在这一天之前,我可能完全想不到,我作为心理医生有一天会被你们治愈,谢谢你们给我带来面对明天的力量。奇迹一定会出现,让我们迎接新的美好一天。”年纪颇大的心理医生在聚集了所有人的体育馆内向着学生们说道:“我相信你们,你们相信着光,我们最终肯定可以破除黑暗,带来新的光芒。”

说下了大话的于广杰经历了这场狂欢之后回到了家中,他本来是这场狂欢的发起者,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他脱离了舞池的中心,这场狂欢变成了所有人自我的狂欢。

于广杰觉得这样实在是很棒,回到了家中的他看着母亲和父亲还在家中跳着不成体系的舞蹈,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情景。他的严肃认真的父亲,他的温柔慈祥的母亲,现在如同脱去了所有世俗曾经压在他们上面的束缚,快乐的如同两个得到了全新玩具的孩子。

带着今天得到的所有的欢笑和幸福,于广杰打开了自己抽屉的锁,化学课本依旧安静地躺着。于广杰又陷入了犹豫,在这一刻,他无比地羡慕那些他所看过的小说中的主角,当他们下定决心的时候,他们总是没有一丝一毫的顾虑,好像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们眼中的目标,而其余的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见了,他们不同担心是否会破坏同学们的期望,不用担心是否会毁灭父母之间的快乐,不用担心自己是否会做错什么事情,他们是命运之子,头顶着让无数人艳羡的主角光环。

于广杰听着房门外轻快明亮的舞曲,“等这一首吧,就这一首。”一首又一首,终于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化学课本依旧躺在那里,他看着向周围的一切,米色的窗帘上绣着一朵朵的杜鹃和繁茂的柳树,他的那些小小的手办们安静地躺在柜子里,一把吉他被放在桌子的最中央,深夜吞噬着所有的光,又吸收着所有的声音,还带走了所剩已经不多的热,只带来了无边的冷寂。

明明是明亮的灯光却好像被阴云所笼罩,透出昏暗阴冷的触觉。“也许等到天亮就好了,明天就好,多一个夜晚而已会出什么呢?”,他的心中隐隐地希望这一个夜晚中能够出现一点什么意外,“也许外星人今晚就会来帮忙。”,但与此同时他心中又有一股情绪在诉说着,“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这样拖啊拖的,明天的早上我也只会想,马上就要去上学了,这时候就算把黑卡拿出来也没有时间来做什么了,不如等到晚上回家时再说。明天回家的时候,我又会找什么借口呢?也许就这样一天天的拖着,到最后就什么也没有做到了吧。”,于广杰又想起了老楼的样子,他在台上铿锵有力地诉说着让同学们去寻找自己的梦想,“大家都面对着末日,你个胆小鬼,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末日,明明都说了要守护大家的。”,于广杰又想起了自己让太阳和地球隐形的情形,然后又如同回到了在屋顶的那个傍晚再次看见了那棵树的消失,之后又看到了自己在地球消失之前的傍晚,自己站在被外星人消失的大树之前,看着被外星人湮灭的树遗留下的完全的空白,无论自己怎么想,那棵树都没有出现,“要是我接触了卡牌之后让世界上的人都消失了怎么办?”,他又想起了一件事情,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笼子,里面是他之前为了做实验而买的兔子,因为不知道是不是给这个兔子沾染上了黑卡上的什么,就好像他不敢接触黑卡一样,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兔子。于广杰给里面的兔子喂了点吃的,“你看看你又没有让兔子消失,你连楼底下的杂草都没有办法消失,连摘下来的树叶都没有办法让它消失,你怎么可能让世界上的人消失,你这是在自己吓自己。”,于广杰重新看向化学课本,“但是黑卡有什么功能,我又不知道,谁知道我之后会不会在无意之间掌握这样的力量呢?而且要是无意之间掌握了,自己又没有控制不是更容易出现让人类消失的后果?而且黑卡有其他的能力也能给世界带来大灾变怎么办?连一个隐形都能带来这样的末日,其他的功能会怎么样?”,于广杰想起了自己在教室里的样子觉得当时的自己真的是疯了,怎么会觉得自己能够完美地掌握黑卡的力量,成为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呢?“你就不想想,如果不是你站了出来,学校会有这样的狂欢?同学们能够暂时摆脱末日的阴影?”,于广杰又想起了自己父母的舞蹈。

他看不清未来,不知道黑卡的奥秘,但他拿起了化学课本,看着空无一物的课本下面,他知道黑卡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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