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安稳,额头微温。他应该只是睡着了。
吓死我了。毕竟刚才我心里产生了很多个不太吉利的可能性。
晦气!晦气!
我赶紧把那些可能收起来,替他把头发拢到身侧。
沈叙平素喜欢把头发束得很高,此刻我才发现它们有那么长,黑且直的头发触手冰凉,但不曲不折,有种纤细的韧劲。
看了看他身上的黑袍,我咬咬牙伸手去解他的扣子。都这么累了,睡得舒服点吧。
一路顺着扣带解开他的外袍,把双手从袖子里抽出来,我看了看他被毯子遮着的下半身,犹豫了起来。
沈叙很在乎。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他在乎的事情好像很多,很复杂。
其实我不太明白他的在乎,我在乎的事很少,不管哪样,只要沈叙想知道,我都讲给他听。
不过在乎就在乎吧。我想。世上我不明白的东西很多,但它们都存在。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沈叙难过。
于是我替他盖严实了毯子,从毯子下面抽走了袍子,又捎走了小灯去添上灯油。
出去洒扫之前,我倒了一杯热茶放在矮柜上。
沈叙醒着。
他向来会在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时醒来,纵使今天稍晚一点,也醒着听到了山下遥遥传来的鸡鸣。
早晨总是会准时到来,无论他想不想迎接。不过,这也是他第一次不想睁开眼睛面对阳光。
身上传来的疼痛也让他无力逞能,只想就这样躺着。
沈卿卿好像根本不记得他说的话,没有在乎他对于不许进入他的房间的叮嘱,直截了当地就进来了。
无所谓了。他心想。
他像一叶浮萍,任凭流水去。
他感受到沈卿卿为自己收拾头发,也感觉到她解开自己的衣扣,他甚至从空气中嗅到了她的犹豫和尴尬。
随她去吧。
毯子的温暖缓缓而来,她的手也有这么暖,抽走了那件她亲手系上,他不忍脱下的袍子,把他残破的自尊捧得稳稳当当。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他侧脸向墙壁,心里半是感激,半是遗憾。
感激一双温暖的手把他从湍急流水中捞上来。
遗憾自己错过了一个将错就错的机会。
如果终有一日要让她知晓,那么为什么不能发生在无言中?
眼睫微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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