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背着杜太爷,好好研究下市面上通行的画册啥的。
珍卿给三表叔写了信,不免想起杨家二房。
本来,昱衡哥已经在说亲,若衡姐也已经在备嫁。
可是二表娘家的大儿子——明衡表哥,据说去广州参加g,后来死在战场上了。
亲长兄过世,昱衡哥和若衡姐,至少要服丧百日。
若衡姐就不能立刻嫁,而昱衡哥也不能再议亲,就又回省城上学去了。
第二天,珍卿又回到县城里上课,让老铜钮帮她把信寄出去。
这天晚上做完功课,珍卿坐在窗户边上发呆。
韩师兄给的小人书和画册,她拿到学校里去,中午有空的时候,仔细研究了一下下。
果然是简单通俗,看起来又有趣又不费脑子。
想到这里,珍卿猛地捶了一下桌子。
她拿起一条红毛线围巾,跳到炕上开始扭秧歌儿,心里大念:我要俗,我要俗,我要俗俗,俗俗俗。
珍卿正在一魔乱舞,谁知窗户忽被拍得啪啪响,一副棺材脸的杜太爷,在窗框里板着脸看她:
“大半夜的,你疯啥子?是不是皮又紧了?”
珍卿吓得脚一软,吧唧摔在被子上,她一轱辘从炕上爬起来,理一理围巾,很镇定地说:
“祖父,我活动筋骨呢,坐时间长了,膀子有点僵,呵呵……”
杜太爷眉头紧紧皱了一下,冷哼一声:
“你也是傻,坐久了,不会起来动一动?匡先生教你的那个啥戏,你没事也练一练,别年纪轻轻,叫唤膀子疼、脖子疼的。”
珍卿老实坐下来了,小声问他:“祖父,你咋还不睡?”
杜太爷“嗯”了一声,也抬头看看月亮,说:“明天我回杜家庄,去商议你上族谱的事。”
珍卿大叹一声,无可奈何地说:“祖父,我为啥一定要上族谱,不上不也过得怪好。”
杜太爷听言,猛打了一下窗板,吹胡子瞪眼地说:
“你说的是啥扯话,你不上族谱,你就是个孤魂野鬼。
“你今后遇上难事,别人帮你也行,不帮你也行,到时候叫人欺负死。”
珍卿撇撇嘴,低下头不吱声了。
这么多年都没做成,只有他还在执着。珍卿想一想,都觉得憋屈得慌。
杜太爷背着手,晃回他的北屋去了。
珍卿看他走了,合上窗户在想,即便她请三表叔,帮她买回了画册,怎么才能躲过杜太爷的监管呢?
这个事儿也得费费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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