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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我和徒弟是杭州人，在杭州抱朴观修行。这几年一直在外云游四方，我们恰好在大军出征那日来到居延城的。&rdo;萧半夏心想，这沈小将军还挺多疑了，耐着性子解释道。

☆、陆小六

&ldo;先生切怪我多疑，只是先生非本地百姓，却有勇气来到战场，实在令我佩服。&rdo;沈阆放佛看出他所想的。

&ldo;多谢将军夸赞。我和徒弟在居延城的一间茶馆里听了很多沈老将军的故事，心中对他及沈家军敬佩不已，一直盼着能到战场上一睹将士们的英勇风姿，不想机会就来了。在军营这几个月，真是让我俩感慨良多。以为在道观里诵经就能参透生死，可真正到了居延，到了战场，才发现自己从前的修行都是表面的，徒劳的。&rdo;

听了萧半夏这番真诚实意地话，沈阆和陆小六沉默许久。&ldo;多谢先生对沈家军的赞赏。先生高行，乃真名士，沈某佩服。&rdo;

此时，萧山栀端药进来。萧半夏向沈阆告辞：&ldo;沈将军，外面伤员众多，在下先行告退。&rdo;

&ldo;好，还要多劳烦道长。&rdo;

&ldo;如此，多谢。&rdo;

萧山栀看着沈阆宽阔的后背，羞涩不已，红着脸给他快速换完药，重新裹好纱布后，也告辞离开，去忙其他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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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每次给沈阆换药，萧山栀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脸也像是着了火。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靠近沈阆，就变得扭扭捏捏，不像自己了。每天一睁眼就盼着去给沈阆换药，这样就靠近他，呆在他身边。可怜小姑娘，自祖母去世后，姑姑每天忙生意，家里再无其他女性长辈教育她，也没有同龄的女孩子做玩伴，所以对于情窦初开这件事，没有一点概念，竟天真地认为自己得病了，因此吃了好多副清温降火的药。

大军在开平城附近停留两个月，把战后大大小小的事情打点好后，开始启程回居延城，之后再搬师回京。沈阆的伤口已经结痂，身体差不多痊愈了，他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越发英勇充满男子气概，把萧山栀迷得神魂颠倒。

到了居延城，大军得到了全城百姓的热烈欢迎。萧山栀觉得自己幸运极了，目睹了出师回师的壮观感人的景象，还亲自上了战场，要是说给表哥表弟和陈平他们听，估计他们都要嫉妒死了。

这场历时半年多的惨烈战争，换来了边境长久的安宁。辅国公和沈老将军带着投降的成律和西戎幼帝率先返回京城时，再一次受到了京师老百姓及朝廷上下群臣的热烈欢迎。

炎武帝携朝臣给将士们举行了盛大的宴会，并依次加官进爵，封沈老将军为威远侯，封沈阆为镇远将军。末了，关切地问沈老将军：&ldo;沈阆今年可是二十二了？&rdo;

&ldo;是，陛下&rdo;沈老将军回禀道。

&ldo;沈阆这些年一直镇守在边关，耽误了终身大事。朕的嫡长公主福康今年十七岁，把她许配给沈阆，不知威远侯意下如何？&rdo;皇上突然有了做月老的兴致，越想越觉得自己的长公主和沈阆很是般配。

皇帝的指婚，岂容他人拒绝。&ldo;臣替沈阆谢过陛下。&rdo;沈老将军跪谢道。

&ldo;威远侯快请起，朕明天就让钦天监选个好日子。&rdo;炎武帝开心地笑起来。

&ldo;恭喜陛下，恭喜威远侯&rdo;群臣齐声贺喜道。

宴会结束，炎武帝单独召见了威远侯沈老将军。&ldo;微臣拜见陛下。&rdo;沈老将军跪拜。

&ldo;威远侯快请起，您是我的岳父，无需如此多礼。&rdo;皇帝赶忙拉起他来，看着眼前这位头发已经灰白，满脸风霜，犹如铁塔般挺立的壮硕汉子，不仅想到了沈老将军的女儿，已经去逝两年多的慧皇贵妃。

&ldo;皇上与臣，先是君臣，再是姻亲，礼万不可废。&rdo;沈老将军固执地坚持道。

&ldo;不知小六在军营可好？&rdo;皇帝换了话题。

&ldo;六皇子在沈阆身边，很是机谨聪慧，这次亲历战争，成长了不少。再过些时日，自会从皇贵妃逝去的痛苦中解脱出来的。&rdo;想到陆容，沈老将军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沈老将军是六皇子陆容的外祖父，女儿沈慧十六岁那年嫁给比她年长十一岁的炎武帝，备受宠爱，生下一子二女，只是两个女儿很小便夭折了，只留下六皇子陆容一个孩子。

陆容本是调皮活泼的孩子，自从母亲去世后，他很长时间都不能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整日郁郁寡欢，以泪洗面。不得已，炎武帝只得忍痛把他送到了外祖父沈将军和表哥沈阆身边，希望陆容能在战场上看淡生死，渡过痛苦。陆容从小娇生惯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炎武帝原本很担心他适应不了，呆不了多久就要回来。可是陆容却已经在边疆坚持了一年多，给炎武帝的来信中也未曾抱怨边疆艰苦。

听到沈老将军也这么说，炎武帝这才放心不少。&ldo;西戎一战换来我朝西北边疆长久平安，不知威远伯今后有何打算？&rdo;炎武帝问道。

&ldo;西北安定，皇帝可派年轻将领轮番守护；而东北边境时常收到女真部落的侵扰，臣虽年老，但身体尚可，请皇上安排臣去东北京口驻守，让臣再为皇上尽一份力。&rdo;沈老将军说完，又朝炎武帝行跪拜礼。

&ldo;快请起，威远伯所言有理，这次战役涌现出不少年轻勇将，还请您写个折子，把刚才所言诸事详细告诉朕。还有，沈阆这次立了大功，今年已过半，剩下半年的时间让他在居延协助陈将军安顿剩下的军务，明年开春朕给他和长公主举行盛大的婚礼。&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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