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就将花小麦往院子里让,亲亲热热上前来拽住孟郁槐胳膊,捎带着将三个孩子夸赞一回,直说他们长得&ldo;漂亮又机灵,一看往后就有出息&rdo;。还没忘记吩咐方才那小伙计,赶紧将雅间的火盆升起来。
花小麦也便随着他去了雅间,落座没一会儿,便有小伙计端来一只烧得旺旺的火盆,屋里立时暖和起来。
&ldo;今儿是头一天开门,年节里。城里好些人都出门走亲戚了,买卖瞧着清淡些,平日里可不这样。&rdo;
田掌柜刚刚坐稳,眼见得花小麦四下里打量,深怕她觉得铺子上生意不够好。自己要担责任,忙不迭地解释道:&ldo;再者,这会子也还没正经上客,待得午时,人也就多起来了‐‐对了,就是今天中午,还有一场寿宴要办,都准备齐全了,只等客上门呐!&rdo;
当初选铺面,是孟郁槐领着花小麦一块儿来办的,之所以看中这院子,就是图它有一个很大的后院,装潢的时候特地请匠人们好好儿拾掇了一下,如今的各种筵席,便都在那里操持。
花小麦抿唇冲那田掌柜一笑:&ldo;火刀村里的稻香园,我也常去瞧瞧,这过年里大抵是何情形,我心中有数,难免要清淡两天的。再说,去年腊月里,田掌柜你不是还来同我对过账?挣了多少钱,都实打实地摆在那儿,平日里是何情形,我还能不清楚?&rdo;
&ldo;哎,是是。&rdo;
田掌柜松一口气,转头望向一旁的小核桃和柚子橙子,见他们虽规规矩矩坐在那儿,却是一个劲儿地左顾右盼,摆明对这铺子很好奇,便试探着对花小麦和孟郁槐道:&ldo;要不,让小伙计领他们仨去玩玩儿?杜师傅早上来了,便做出不少糕饼点心,预备待客用的,让他们尝尝可好?&rdo;
孟郁槐转头去看了看三个孩子,笑着道:&ldo;不用那么麻烦,各人都有各人的事,就别折腾他们了。小核桃,我知你坐不住,若想四下里逛逛,便带着两个妹妹一起去,只是不可到处乱闯,更不能随便进厨房凑到灶火前。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转一圈就赶紧回来,你答应吗?&rdo;
&ldo;好!&rdo;
小核桃正坐得无聊,听他这么说,心中就是一喜,赶紧点头答应,立刻跳起来,牵着柚子橙子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ldo;没关系的,小核桃年纪固然不大,又有些爱闯祸,但他自个儿知道轻重,吩咐过他,必然就不会乱来。&rdo;
见田掌柜还有些犹豫,花小麦便转头冲他笑了笑:&ldo;我们在这儿坐一会儿,等暖和了便四处看看,我知你事忙,不用在这儿陪着,自去做你的事吧。&rdo;
田掌柜也就笑着站起身,原待要走,迈出两步又想起什么,转身忖度着道:&ldo;您一家平日也难得来,明天又要回火刀村,要不,今儿中午就留在铺子上吃饭?&rdo;
&ldo;行啊。&rdo;
花小麦不假思索地点点头:&ldo;本来就到了饭点儿了,若此刻回家还得我自个儿做,倒不如在铺子上躲一回清闲‐‐菜不用多,随便做两样就行。&rdo;
田掌柜连连点头,心中小小地犯起嘀咕。
随便做两样?您这是在说笑吧?您两口子是这稻香园的东家,厨艺又精绝,留在店里吃饭,就如同考校那几个厨子一般,谁敢敷衍?除非他不想在这儿干了!
十有八九。那厨房里得忙乱一回咯……
他笑呵呵地应承了,抬脚预备出门,就见得头先儿那个在门口迎客的小伙计慌慌撞了进来,因为跑得太快。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跌倒。
&ldo;干什么?!&rdo;
田掌柜深觉丢脸,扯起喉咙呵斥一声。
&ldo;那个……&rdo;
小伙计大喘几口气,望向花小麦:&ldo;方才几位进门的时候,被坐雅间的那一桌客人瞧见了,就跟我打听,问您是不是稻香园的东家,我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就点了头。没成想,他们立刻便兴奋起来。说是咱这分铺开了这么久,他们来了好多回,却从没尝过东家亲自做的菜,问能不能请您下厨……给露一手,也好让他们尝尝。甚么才是真正的好东西。&rdo;
&ldo;这怎么行?&rdo;
不等花小麦答话,田掌柜便抢先出声:&ldo;东家今儿又不是来下厨的,好容易过年能歇几日……&rdo;
&ldo;那我怎么说?&rdo;小伙计一摊手,满面无奈。
花小麦便转头看了孟郁槐一眼。
好吧,说实在的,她不大喜欢这种走到哪儿都被要求要&ldo;露一手&rdo;的感觉,她是厨子。又不是街头卖艺,这算什么?
可是……这稻香园是她家里的买卖,客人提了要求,难不成她还能不应?
&ldo;看我做什么,你自个儿拿主意。&rdo;孟郁槐勾唇一笑。
&ldo;看来这清闲,今日我还真是躲不了……&rdo;
花小麦苦笑摇摇头。站起身:&ldo;那我便去做一道菜,你们嘴紧些,莫要再让其他人晓得我们来了,请那一桌客人也别张扬。&rdo;
&ldo;好嘞!&rdo;小伙计如释重负,赶忙跑了出去。
田掌柜便引着花小麦去到前院大厨房。单开了一个灶眼供她使用,又特特拉来一个厨房里的杂工帮忙打下手。
花小麦系了围裙洗过手,转头看向旁边立着的那位颇有点紧张的杜大厨,微笑道:&ldo;他们点了什么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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