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8-24 文逸正愣神的功夫,唐沁却软绵绵倒了下去。 莫降反应很快,可他刚要去扶,却瞥到韩菲儿手腕微动,暗藏杀机。他生怕自己这一扶,会让唐沁身上多出几个窟窿,于是急忙刹住,变扶为拉,将文逸从车辕上拖了下来,甩到了唐沁身边。 文逸顺势扶住了唐沁,脸上却是一副错愕表情。 “怎么,不情愿扶着沁儿么?”唐沁调皮的眨着眼睛问。 “不要胡闹。”文逸黑着脸说道:“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能说服欧阳逐鹿帮助我们,我们就只能与傲崖鹰正面对抗了!” “你是对我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唐沁的声音中满是失望。 “正面对抗又如何?”张凛轻挥芦叶枪问道。 文逸摇摇头道:“可是我们现在不需要正面对抗,我们要做的,是尽可能的节约时间,尽量摆脱敌人的纠缠,尽快到达总坛。可是,太多的人不想我们顺利到达崖山,一路之上,他们设下各种陷阱,我们之前曾经破解了一些,但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耽误了很多时间。我想,在接下来的旅程中,还会有更多的阴谋诡计等待着我们,可如果我们像个莽夫一样,非要与其硬碰硬,非要与他们正面对抗的话,那么我们也就落入了敌人的圈套之中,。” 文逸的话,引发了众人的思考,自他们决定张扬行事以来,困难一个接着一个,他们一直没有退缩,将敌人的全部阴谋尽数粉碎,但是,每一次胜利之后,却少有人脸上会露出胜利的笑容,他们嘴上虽然没说些什么,但其实已是身心俱疲。 别的暂且不说,连续使用汉皇之血神力的莫降,也是心力交瘁。这一次他如此紧张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发现喜乐寺一战后,他很难再唤醒汉皇之血沉睡的力量。 “凡事物极必反,过犹不及。”这是狂夫子经常教育莫降的话,一路擎着汉皇大旗,张扬行来的莫降,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过刚易折”——他知道,短时间内,自己很难再次使用汉皇之血的神力,因为连续经历郾城和汝阳两次大战之后,他的体力已透支的太过严重。 而且,每使用一次汉皇之血的神力,每将身体内沉睡的猛兽唤醒一次,莫降就感觉自己的灵魂距离万丈深渊又近了一步。绝对强大的力量让人疯狂,让人目空一切,也会让人迷失自己。莫降真正担心的是,频繁使用汉皇神力,自己的灵魂是不是会堕进深渊,自己会不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猛兽——要知道,汉皇之血的另外一个名字,便是“诅咒之血”…… 众人沉默了许久,却是唐沁打破了这凝重的氛围,“文逸,你说来说去,还是要去找那欧阳逐鹿!而你们若想顺利进入那个地牢,就需要我的帮助——这一次,我会站在你们这一边,帮你们对付傲崖鹰!” 虽然,唐沁说的情真意切,让人一时难辨真假——众人在洪铁翁的家中,已经领教过唐沁的反复无常和阴狠毒辣,而且,唐沁之前曾说过“同归于尽,玉石俱焚又何妨?”之类的话——这让众人如何敢信她! “你们若是再婆婆妈妈,傲崖可就要追上来了。”虽然重伤的身体仍未恢复,虽然被文逸搀扶着,但唐沁的话语之中却尽是自信——现在,她恐怕是这支队伍中心态最轻松的一个人了。 可莫降等人却仍是沉默,那唐沁只好继续演着属于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莫降,你是汉皇之血,你是天选之子!能不能拿出点魄力来让姐姐看看?难道让黑将视为最大敌人的天选之子,内心竟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么?你若是连这点冒险精神都没有,又有什么资格做黑将的对手?” “我知道,你现在如此畏手畏脚,不是惧怕敌人的强大,而是因为心中有太多顾忌。你并非害怕失败,而是害怕因为失败,让你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你虽然一直未曾说过,但姐姐我却知道,冯冲的重伤,对你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因为他的受伤,你再也见不得再有人倒在血泊之中了,无论是韩菲儿还是张凛,你都不想失去他们。”唐沁继续说着,越来越动情,“可是,你要知道,有些东西,越是害怕失去,往往失去的越快!你将一切的责任都扛在自己的身上,将这支队伍中所有人的安危都背负起来,但是,你是人,不是神,你总有累的一天,总有力竭的一刻——当你疲惫不堪的时候,当你扛不起这重担的时候,你就要相信伙伴——所谓的伙伴,所谓的兄弟,不就是该在危难之际,帮疲惫的你撑起一片天空吗?” 唐沁身受重伤,身体依然很虚弱,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她的气息已经有些紊乱,但她仍坚持着将这些话说完了——其实,她自己也很奇怪,今日的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隐隐觉得,自己寒冷如冰的内心,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那裂痕出现的原因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只是,恍惚中的她,脑中却总是浮现出莫降做噩梦的画面,那张因为惊恐而扭曲的脸庞,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唐沁用了很久,才将气息调匀,她深吸了一口气,注视着莫降的眸子说道:“相信你的伙伴,相信我!当你感觉到累的时候,不要试图再背负太多的负担,如果你强行为之,只会害了你的伙伴,害了这支队伍!” 唐沁的话语,如惊雷般击中了莫降,他的身体猛的一震,呆在了当场。 振聋发聩的厉声喝问仍在莫降脑海中回荡,但他的思维,却渐渐清晰起来——他终于意识到,因为那个噩梦,自己陷入了某种怪圈:因为紧张,将敌人的强大无限放大,进而怀疑自己的能力,让自己变的六神无主,畏首畏尾,那个曾经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猛士,在犹豫和退缩的折磨下,斗志渐渐萎靡,在这艰险的世界中,彻底迷失了,再也冲不出一条血路…… 因为犹疑,所以迷失;因为迷失,所以只能深陷在困难的泥沼中,无法前进,其他书友正在看:。 其实,暂时忘记敌人的强大,记得自己要的是什么,认清前进的方向,这看似复杂,看似难以抉择的难题,其实再简单不过…… “沁姐姐,谢谢你。”莫降笑着说,他这句话说的发自真心,而且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中那份自信和坚毅,再次回归——纯黑如墨的瞳眸中,隐隐有两团星火在燃烧。 “欢迎回来,我的莫降。”韩菲儿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再也不会走了。”莫降笑着回应。 是啊,那个玩世不恭却意志坚定,那个勇敢无畏却心思细腻,那个永远心怀着希望的莫降又回来了——当那轻佻中带着自信的腔调再一次响起时,众人忽然感到一阵安定,曾经笼罩在众人头顶,惊弓之鸟般的惶恐情绪,随着那熟悉的腔调再一次响起,彻底的消失不见。 “莫降弟弟,姐姐我将你骂醒,可不是让你跟这位菲儿姑娘**的。”唐沁有些不满的说道。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样做。”莫降微笑着点点头说,“文跛子,如果你不反对的话,从现在起,我将收回这支队伍的指挥权。” “指挥权本来就是你的。”文逸豁达的笑笑,“我只是暂时拿过来而已——不过从实际效果来看,我还是更适合做个出谋划策的军师,而唯战兄你,才是这支队伍的真正领导者。” “谢谢你们。”莫降再次致谢,而且深鞠一躬,“谢谢你们,没有在我迷失惶恐的时候离我而去。”不等众人说“不客气”,莫降已直起身来笑着说道:“其实我也知道,除了我之外,这世上恐怕无人愿意再收留你们这些怪胎了!” “莫降弟弟,你能不能有些正行?”唐沁哭笑不得的问道。 “他一向都是如此,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文逸苦笑着摇头道,“但是,所有的困难,都在他的嘻嘻哈哈中,迎刃而解。” “谁说我没个正经的?”莫降笑着反问,继而成竹在胸般说道:“关于如何对付傲崖鹰,我已经想好了计策——只是像我这种大智若愚之人的智慧,你们这些人,很难理解。” “你是不是觉得,将他骂醒是个错误?”韩菲儿问唐沁。 唐沁摇摇头道:“不!这恐怕是我此生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而且,现在我也明白了,你们为何心甘情愿追随着这个家伙,因为他是汉皇之血,他是天选之子,他是天生的领导者!既然是领导者,就不该在犹豫中徘徊,就不该在惊疑中困惑。” “不要再夸我了,我会不好意思的。”莫降大言不惭的说着,脸上哪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羞怯。 “莫降弟弟,现在你肯相信姐姐我了吧?”唐沁笑着问。 “不,我依然不相信你——不过,我还是会请你帮我们这个忙,请你伪装趁媚生驹,带我们进入地牢,接近欧阳逐鹿。” 唐沁笑着问:“怎么突然开窍了?不怕姐姐我带你们玉石俱焚了么?” “有什么阴谋,你尽管用好了。”莫降则坦然说道:“如果我被你耍了,那只能说明我笨,活该被你骗;如果我识破了你的阴谋,那你就只能乖乖做我的属下,受我的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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