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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第2页)

宰相元载被诛,颜真卿又被擢为刑部尚书,再次进京。这一回,颜真卿遇到了一个比前面几任更为阴险的宰相——卢杞。唐德宗时,地方军阀李希烈武装叛乱,卢杞因为对颜真卿心怀忌恨,便说,太子太师颜真卿德高望重,派他出马,可以不劳师而定。唐德宗并不知道,这其实是个借刀杀人的阴谋,他天真地以为,以颜真卿当年的威望,也许真的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竟然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卢杞的请求,诏可。这个消息传出来,“公卿皆失色”。

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七十五岁高龄、白发苍苍的当朝元老颜真卿,还是毅然放下手中狼毫,深入虎穴。行至半路,河南尹劝他,老人家,万万不可前往,此行犹同羊入虎口啊。颜真卿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君命不可违啊。为了国家,颜真卿还和当年一样,涌动着一腔热血。

刚到叛军李希烈的营中,颜真卿立即被扣押,待他宣诏完毕,成百上千的兵士便如蜂蚁一般扑上来要杀人吃肉。面对威逼利诱,颜真卿丝毫不为所动。让他写信,他也只是写些要求子孙严奉家庙,抚恤遗孤之类的家书。李希烈向他请教登基仪式的事,他连连摇头,我不知皇家礼仪,只记得古时候诸侯觐见天子的礼节!

兴元元年,王师复振,逆贼虑变起蔡州,乃遣其将辛景臻、安华至真卿所,积柴庭中,沃之以油,且传逆词曰:“不能屈节,当自烧。”真卿乃投身赴火,景臻等遽止之,复告希烈。……兴元元年八月三日,乃使阉奴与景臻等杀真卿。先曰:“有敕。”真卿拜,奴曰:“宜赐卿死。”真卿曰:“老臣无状,罪当死,然不知使人何日从长安来?”奴曰:“从大梁来。”真卿骂曰:“乃逆贼耳,何敕耶!”遂缢杀之,年七十七。

——《旧唐书·卷一百二十八》

颜真卿殉国的消息传来,三军哀戚,德宗为之废朝五日。颜真卿以老迈之身,像一株青松,历经霜雪,百折不挠,以一腔沸腾的热血,大无畏的死,诠释了“颜筋”书法的绝唱,昭示了颜家的满门忠烈。

欧阳修曾经说过,“颜(真卿)公书如忠臣烈士,道德君子,其端严尊重,人初见而畏之,然愈久而愈可爱也。其见宝于世者有必多,然虽多而不厌也。”书法和艺术,乃至立身处世,沽名钓誉者常常会失却自我与尊严,只有那些心机纯正、执著追求的人,方能以自身的人格力量立下示范。颜真卿有一首著名的劝学诗:“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联想到他的五世祖颜之推的《颜氏家训》,颜真卿后来能够自然地做这些事,也从侧面证明了:良好的家学渊源,是能够影响一个人的一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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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张继: 夜泊枫桥畔(1)

张继:夜泊枫桥畔

张继到达苏州的时候,天色已渐渐黑下来。对于一个普通劳作者,譬如撑船摇橹的那个船老大来说,夜色降临,泊舟岸边,简单地填饱肚子,然后,枕着一江涛声,沉沉睡去,一夜到天明。文人的漂泊与远行,本无多可记。然而,唐朝诗人张继在苏州一晚的睡眠,后来却被无数人关注,他们借助文字,超越时空,进行想象和还原。

那个夜晚,在秋风日甚的水面之上,在中唐的浩渺烟气中,张继所乘坐的这只船悠悠地、一点点地驶进了苏州这个文化重镇。

船就停泊在枫桥边。乘舟一日,饱览秋色。可对于张继来说,迟迟不得入眠,脑海里波澜起伏,心欲静而身不止。这是一个平常的秋夜,斜月如钩,伴着瑟瑟秋风。他站在船头,仍在张望什么,好一阵寒风,吹得水波翻滚,襟飘髯动!秋天,历来是敏感而多变的季节,繁霜满天,飒飒风声,尤其在空旷无人的江河之上,格外的清冷寂然,四野萧条。此刻,秋色正浓,夜幕四合,张继却无端地被秋风所感,毫无睡意。读书人的睡眠,始终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席间尚有一壶酒,无人对饮。被叫过来的船家,只是默默地吃了一两盅,终究挡不住阵阵袭来的疲惫,倒身便睡。张继是善饮的,倘有好友刘长卿或者皇甫冉在侧,那么,这将是一场浩大的酒事,可惜他们都不在身边。有多少次,文朋诗友,相聚在一起,只饮得春暖花开,日落月升。现在,形单影只的他,坐在船边独饮,漫不经心地想着往事或者心事。偏偏这个时候,传来了乌鸦的啼叫之声。起先是一只,继而是一群。呃—啊—呃—啊……黑色的乌鸦借着黑色的夜空,绕树盘旋,驱之不去,传递着悲凉凄迷、断肠销魂的凄凄鸣叫。月落之下,乌啼声声,江风阵阵,水流声声,张继的耳边,是一个充满了奇异声响的孤独世界。

这一夜,张继在想些什么,后来的无数人百般猜度,莫衷一是。有人说他是刚刚落榜,失意之下,泛舟江南。有人说他伤时感世,揪心于“安史之乱”前夕兵荒马乱的动荡时局。还有人认为张继正在赴任途中。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千里泛舟,远在他乡,作为一名孤独的旅行者,张继应该有着复杂多元的旅人羁思,并不能确定地指向一种情绪。有许多的人和事,一旦验证确凿,反而失去了扑朔迷离的神秘面目。旅途并非归途,他乡不是故乡,就像此刻,张继站在船头,孤独地四顾怅望,那对岸边的点点渔火,远远地望去,明明灭灭,似母亲妻儿一双双盼归的眼睛,又似白日里见到的火红枫叶。这寒凉秋夜里的一点暖色,恰恰可以缓解紧张,释放内心的寸寸柔情。微醺之下,其实更难入眠,有一种东西,慢慢地涌上来。

那东西大约便是愁了。伴着张继缓缓躺下的,无声无形、难以言明却又蓬蓬勃勃、恣意萦绕的,是千百年来中国文人骨子里的清愁。借着一点酒意,张继浮想联翩。“调与时人背,心将静者论;终年帝城里,不识五侯门”。张继是一个内心安静的人,他在长安城里读书终日,从来都是借着诗书入眠,住了很长时间,却连王公侯门都不识一家,这与世情,与当时士子们干谒成风的普遍状况,实在是格格不入。李白尽管才高八斗,放荡不羁仍然写过为数不少的干谒诗,希望因此引起别人的注意。他的那篇《与韩荆州书》,就曾明确地描述了自己“十五好剑术,遍干诸侯;三十成文章,历抵卿相”的冲天激情。张继没有这样做,就像他在洛阳所写的一首诗:“书成休逐客,赋罢遂为郎;贫贱非吾事,西游思自强。”张继是一个严谨自律的人,更是一个纯粹的书生,他只是想,文人要以一手锦绣文章博取功名,然后安济天下,换得百世功名。

一部《论语》,一卷《诗经》,滋长着读书人的理想与希望。也许在张继的内心世界里,理想与现实的冲突,如风如雨,挥之不去。忽然,他想起夜宿洛阳白马寺的那一夜,一夜秋雨,而这个流浪异乡的才子,却猛然悟出了“白马驮经事已空,断碑残刹见遗踪”的道理。短暂的安闲,可以令人有相对充裕的时间,来思考身外之事。

◇欢◇迎◇访◇问◇BOOK。◇

第59节:张继: 夜泊枫桥畔(2)

现在,他浮于水上,如同一丛浮萍,随波逐流,前途不可测,归路渺茫茫。黑暗里,他轻轻地转过身来,复又转过身去,大约还有一声轻轻的叹息。漫漫长夜,他只能枕着淡淡清愁,半睡半醒。

夜半时分,江风渐小,乌啼暂歇,隔岸渔火也纷纷熄灭,慢慢地,张继在船体的轻摇之下,聆听天籁之音,心境渐平,睡意如烟。

忽地,一记钟声,由远而近,穿透茫茫夜色,越过山丘,掠过树梢,贴着潺潺水波,悠然传来。可怜刚刚浅睡的张继,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兀地惊醒。钟声不绝,前音后继,撞击着他敏感的心灵。这个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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