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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第2页)

什么意思?程家卿也不太懂。从盒子里再搜寻一遍,发现了一只更小的锦盒。如果不仔细看,还搜寻不到,敢情是个有意思的人送来的。盒子里面有一张字条,拿出来一看,纸条上写着:程兄:别来无恙。

鄙人向云笑,想是为兄早已忘怀。鄙人想兄逝之日,恐无人作吊,今送兄一只苍蝇,参加君之追悼会,望兄勿怨。生前热闹,死后寂寞,人皆如此。闻兄贪鄙心重,试想,搜括再多,岂能携之谒地府阎王?纵能携去,今兄财产悉被没收,抵地府阎王处,阎王见兄两手空空,怕是不会差兄什么好差。兄一念之差,铸成大错。五年之前,鄙人所憎之联,写有“机心常懔人言畏,世路如登鬼见愁,”尚记否?今易之,兄以为如何?

不便探望,遣此苍蝇前去探望,兄逝时,亦可代鄙人参加兄之追悼会,赘言勿烦,匆此。

向天笑

1998年夏季

程家怎么也想不到,搞这恶作剧的竟是向天笑,与自己有过几面之交的省城的一位中年书画家,该死的向天笑。他的那幅“勤听竹下疾苦少,耻闻云中鸡犬升”联字,自己一直视若拱璧,悬于卧室,另一幅联字虽未推出,但藏诸箧底,不曾薄待。没想到……程家卿直气得暴跳如雷,血往上涌。他先是把字条狠狠地捏成一团,觉得还不解恨,又展开来,风卷残云一般把字条撕得粉碎。向天笑,向天笑,你我无冤无仇,为何如此嘲弄于我?送一只苍蝇给我。哈哈哈,哈哈哈,我程家卿一世为人,死了,只落得个一只苍蝇来参加追悼会的下场?向天笑,你也太贬低我了吧。好,你送我一只苍蝇,我认了。

苍蝇在哪儿呢?程家卿又在小盒里搜寻一遍,果然在盒隅发现一只苍蝇,吊着一根白线,只是身子僵了,不能飞了。

呆呆地看过苍蝇,程家卿转念又想:“是啊,我已经大势已去,众叛亲离,平日里口口声声的朋友不成了朋友,多年来亲亲热热做妻子不成了妻子,像我这样的人共诟骂的人,在我死后,谁还会参加我的葬礼呢?大概只有一群苍蝇吧。向天笑,你是对的。

我若真按着你先前送我的那幅对联去做,坦坦白白真真切切,何至于此呢?“

生是一件大事,死是一件更大的事。活着不容易,虽然怎么活都是一种活,死,就更不容易了。有人虽然没死,但是是一种苟活;有人虽然死了,但是这是一种以死达到永生的目的的死法。想不死,就要留有一些不朽的东西,就要在活着的时候让人快乐,让人温暖,觉得你离开了日子难过,而不是因为有了你日子才难过,像程家卿,有了他,整个安宁都不安宁了。

出乎许多的意料的是:程家卿只是判了个死缓。

1998年9月18日,离双十谋杀案的发生之日已有近三年的时间,在安宁,在人流密集的街道的墙上,终于贴出了程家卿等人所犯罪行与最后判决的布告。人们听到了正义的回音,一群魑魅魍魉在神圣的法律面前,终于低下了为了个人的泼天奢靡而锥尖一般爱钻营、非洲毒蛇一样狠毒的脑袋。一切魑魅魍魉都必将在神圣的法律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桩震惊全国的闻所未闻的政治谋杀案,让人懂得了一个很浅显而又深刻的道理,对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下手要硬,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

蹬士司机们为了把这个喜讯运送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显得格外的繁忙。围挤在布告栏下的头颅密密匝匝,人们的喜悦溢于言表。

“我来看,一个筷子,穿起几只螃蟹。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人们争先恐后地数着。

……当程家卿被两名武警押着,带到审判台下时,心就狂跳不已。尽管表面上看去,他耷拉着脑袋,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宣布到他的名字时,他全身像倒提的公鸡一样颤动起来,他难以自持。

法官洪亮的嗓音在审判大厅里回荡。

程家卿,男,51岁,原安宁县县委书记、县人大主任、县委常委,因犯贪污受贿罪,挪用公款罪,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马鸣镝,男,54岁,原安宁县公安局局长,因犯包庇罪、隐匿罪、非法拘禁罪,受贿罪,判处有期徒刑十六年;齐万春,男,41岁,犯有故意杀人罪,情节特别严重,但因其主动交待,有悔罪立功表现,判有期徒刑二十年。

齐万秋,男,35岁,犯有故意杀人罪,情节特别严重,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糜志强,男,36岁,犯有故意杀人罪,情节特别严重,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佘彤,男,33岁,该犯家庭巨额地产来源不明,并犯有故意杀人罪,情节特别严重,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金买生,男,绰号野马,45岁,犯有窝藏罪,并参与盗杀国家珍稀保护动物华南虎,因其态度较好,决定从轻判处,判处其有期徒刑十年;章如月,女,36岁,犯有受贿罪,因其主动交待,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期三年执行;……诗人回到了西宁,因为他脸上添了三道凝重的疤痕,这三道疤痕,使他的整个面部发生了改变。三道疤痕已经喧宾夺主,当看到诗人的一张脸的人只得立刻转移受惊的视线,他的朋友和同学,他不想打扰他们。

双十谋杀案就像一场戏,已经落下了帷幕。看到了程家卿一伙人的下场,他比乘上了飞碟,喝上了外星人酿造的美酒。罪恶得到了惩罚,正义得到神张,尽管又以艰难又曲折,但最终的审判已足以告慰“老游击”的在天之灵了。那个小院,他要交给尘埃去管理,他要把它彻底忘记,他只带出了老游击的遗像,和他自己的一些诗稿和札记。背着父亲的遗像,他觉得父亲整个人就背在自己的背上了。而在外人看,他就像一个背着画框准备去写生的画家,一个热衷旅行,勤于采风的有点傻气的画家,如今的艺术家,在一般百姓的眼里,都是一些冒着傻气、不务正业的人,与不修边幅有直接的关系,与堕落有间接的关系。

朝东是一条新街,诗人走后才修建的。街道两旁鳞次栉比的高楼又光滑又规矩,好像不是建造出来的,而是用印刷机印刷出来的,诗人绝不想多看它们一眼,多看它们一眼,似乎连自己的个性都会丧失殆荆诗人向西走去,生活依旧美好,十月的阳光像西洋美人的金发,披在每一个人的肩上,每个行走的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口袋里还有零钱,诗人用它买了一瓶饮料和两块面包,转身出来走了四五岁,他突然看到昔日的恋人,在街的对面。他那昔日的恋人手上还牵着一个胖胖的两三岁的小把戏,正拾级而上。小把戏上台阶的时候,动作笨拙,像一只小狗熊。而他昔日的恋人,停下来,低着头,微笑着,回头看她的小把戏,手依然没有松。她在看她的小把戏如何走上台阶,好像还在鼓励着他。

女人真是魔术师啊,她们能在身上变出人来,这一点,任何男人都只能自愧不如。

变人,这也是诗人看到过的最杰出的魔术。

诗人定定地看着她和她的孩子,直到一个苹果从台阶上滚落下来。这个苹果,最初是在那小把戏的手上,现在它滚落了下来。它是不是西西弗斯拚命推动的那个不断推它它不断滚落焉为的球呢,诗人跑过去捡起它。

“你找死埃”诗人本能地将自己的身子随着骂声向后缩。一辆穿行的车辆里扔下了一声骂。

等他再定神去看街对面时,昔日的恋人和她的小把戏都不见了。

即使面对面站着,又有什么值得倾诉。诗人打消了交谈的念头,继续向西而行。穿过熟悉又陌主的街道,他要去他童年爱去的地方,遗像的像框在背上拍打着他。过一个集留市场,再过一座只有十多步的小桥,再往右拐,继续前行,便可看到游河。游河边是一片滩涂,滩涂边是河堤、秋风依然是温暖的,但已没有了春风的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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