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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第1页)

外祖母荣国夫人杨氏对他疼爱无比,敏之对她也不可能完全没有一点感情,然而杨氏去世之后,主持丧礼的敏之却把武后交给他为杨氏造佛像追福的瑞锦挪作它用,还故意穿吉服奏妓乐。要说敏之就算风流成性少年贪欢,也不争这几天,除了有意激怒武后没有别的解释。太子弘并没有得罪他,准太子妃杨思俭的女儿更无辜,跟他武家上演的这出豪门恩怨没有半点联系,纯然为了报复,这位花花公子施展出浑身的风流手段赶在大婚前把杨家姑娘骗到了手,然后满带着采撷名花的快乐,洋洋得意地看着武后为取消婚礼防止丑闻外传而忙乱。然而,弘毕竟是太子,这个不行可以另外选妃,而可怜的杨家姑娘却成为敏之强烈的报复心态下的牺牲品。可以理解敏之的叛逆和荒谬的人生给他造就的畸形心态,如同他的妹妹年轻貌美的魏国夫人,也曾经自恃青春年少和高宗的宠爱,自不量力地试图挑战武后的权威。然而魏国夫人毕竟只是拿自己做赌注,和敏之这样拉着他人一起陪葬的做法仍然不同。为了让武后激怒一时,不惜毁掉无辜者的一生,无论是什么理由,也无法为敏之这样自私的行为开脱。就连年幼的太平公主,也同样成为敏之报复武后的棋子——趁太平公主到荣国夫人杨氏家中做客的时候,她身边所有的侍女,无不被敏之有错杀无放过地一一弄到手。武后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

皇后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弘大婚之后,武后亲自上表控诉敏之的罪状,要求严惩:1)私自挪用为荣国夫人造佛像追福的瑞锦;2)居丧期间穿吉服奏妓乐;3)勾引外祖母荣国夫人,与之有苟且之事;4)逼淫准太子妃杨思俭的女儿;5)逼淫太平公主随从宫人。整篇罪状书简直是皇家隐私大曝光,其中前三条均涉及武后之母杨氏,尤以第三条“烝于荣国夫人”最为劲爆。92岁的外祖母私通24岁的外孙,这样的配对古今中外都罕见得很。如果是真的,外祖母的老当益壮和外孙的百无禁忌都让人大开眼界,但如果是假的,武后又怎么愿意拿去世的生母的名节去陷害贺兰敏之这样一个毛头小子?单是第二条居丧期间穿吉服奏妓乐已触犯十恶中的不孝重罪,一旦核实,贺兰敏之便难逃性命,又何必多此一举?如果说武后和母亲后期已有隔阂,就像不满太子弘而不在乎将丑闻公诸于众,那么太平公主可是武后的掌上明珠,说敏之逼淫太平公主随从宫人,难道就不会让人联想到以敏之的老少通吃太平公主的清白能否保住?这些罪状里,可以确定的是逼淫准太子妃一项,否则太子弘不会另娶裴氏。由此观之,其他罪状应该也有一定的真实性,武后可能怕贺兰敏之破罐子破摔到处乱传,索性自己先说出来。

既然武后不在乎丑闻外传,这位俊俏浪子的下场是可以料想得到的,贺兰敏之被流放雷州,中途毙命,一说是被人用马缰缢死,一说是他自己自杀。史书上从头至尾都没有论及太子弘对此事的态度,不过开头发现自己的未婚妻被母亲的外甥奸污,好容易平静下来另娶裴氏,以为可以安安稳稳地过下去,又被母亲公开揭开疮疤,象弘这么敏感的人心里恐怕不会好受。原本政见和人生观都和母亲截然不同的弘,和武后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面对“数怫旨”的弘,武后在上书建言十二事中弦外有因地提到儿子应当对母亲尽孝,但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母子间的亲情,随着远去的时光一寸一寸地流逝,没有人能够阻止。

对于雄心勃勃的武后而言,弘的存在已经成为她执掌天下的最大障碍,高宗晚年频频外出漫游修养,武后无不陪随在侧,而太子弘便会顺理成章地监国掌政,短短几年,太子的势力突飞猛进,众位宰相就算不是太子的直系署官,也必然是亲太子而反武后的人物。而高宗由于身体不适,已经逐渐淡出母子相争的漩涡。昔日夫妻、父子共同执政互相牵制的三角形政局,慢慢演变为皇后和太子二人角力的舞台,母子之间的矛盾顿时尖锐起来。朝中无人极度缺乏助力的武后,终于下定决心不计前嫌地把流放在岭南的几位异母侄子招纳回朝,并在短短几个月内连续超擢,其中元爽之子武承嗣因家族中最为年长而袭爵周国公,为三品重臣宗正卿,被赋予掌控皇族的重任,这是武后被尊为天后前几个月发生的事。至此,诸武外戚,全面登场。

(本节未完待续)

'4' 《唐会要*功臣》

史书上的武承嗣形象不佳,说他人品猥琐,志大才疏,急功近利但又总是弄巧成拙。此外,对下骄横跋扈,对上谄媚事人,似乎是诸武的共同特点。武周革命后武承嗣已经贵为宰相,但对则天皇帝的男宠薛怀义仍然自甘下贱地执奴仆之礼,甘愿为对方牵马执辔,全无丝毫士大夫的尊严与清贵。对照他们父辈的傲慢和贺兰敏之的叛逆,这似乎已经不是某个人的基因变异,而是集体的性格扭曲。曾经如罪犯般披枷带锁地一再驱赶流放,在岭南蛮荒中号呼哭泣的武家小辈,不能再拥有他们父辈的骄傲与坚持。回思过往,燕王忠太子位被废后,时刻处于严密监视中,整个人神经衰弱到极点,经常穿女人衣服,不停地更换床铺说是怕人刺杀,直到临死才消停。在这之后,章怀太子李贤之子邠王守礼12…27岁一直被幽禁宫中,未能外出一步,每年遭受几次鞭打,亲眼目睹两个兄弟被打死。李唐皇室复辟之后,守礼得以重见天日,然才识猥下,不修风教,只醉心享乐,一幅有今天没明天的样子,和他同辈的睿宗李旦之子李隆基兄弟却个个都是人尖子,这样的差距并不能用基因变异来解释。在传奇小说中,男主角历经坎坷最终都能成大器,那些苦难只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磨砺和调剂,然而人性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高贵坚韧,在柜子中长大的小孩往往只会成为性格阴郁的自闭症患者,而不是神奇小子哈里波特。

“太宗有悍马名狮子骢,无人能制。朕言于太宗曰:‘妾能制之,然须三物,一铁鞭,二铁楇,三匕首。铁鞭击之不服,则以楇楇其首,又不服,则以匕首断其喉。’”日后成为大周女皇的武则天曾经这样骄傲地说。她常用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驯马方法来训练人,一如马戏团里的驯兽师,鞭梢挥动便可以令那些天性怕火的小猫小狗去跳火圈。这样完全把人当动物来修理的方法常常会引起后来读史者的不安,从她对武李两家子侄的调教方法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个人格健全的男子如何变成卑躬屈膝仰人鼻息的奴隶。长年累月的处于监禁看管之中,只有监视没有温情,只有告密没有关爱,只有绝望没有出路。鞭笞、镣铐,肉体上的折磨,精神上的重压……不是每个人都经受得起这样的洗礼。尊严被层层突破,自信在点滴陷落,整个人处在极端的无助和恐慌之中,你无权支配自己的生命、前程,乃至爱恋,能主宰一切控制一切的只有高高在上必须匍匐仰视的武后。没有她开恩,生命将永远是无休止的酷刑,如果她不叫停,你将永远看不到一丝丝光明。她可以让你上天堂也可以让你下地狱,唯一的出路就是完全的顺从乞求她的垂怜。在这样周而复始的反复循环中,整个人都完全崩溃,被组合重塑,过滤了一切属于人类的高贵、尊严、坚持和信仰,只剩下根深蒂固的奴性和对强权发自内心的顶礼膜拜。受不了的可以自杀或被杀,能够活下去的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她。

武承嗣以宰相之尊为薛怀义牵马执辔。

武延秀为讨好安乐公主常于主第唱突厥歌,作胡旋舞,风姿柔媚如妇人。

武三思,性倾巧便僻,善事人。

武懿宗公然声称:“我不知道天下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只知道对我好的就是好人,对我坏的就是坏人。”

这个名单日后还会拉得很长,死去的有弘和贤,活下来的有显和旦,死去的有诸妃和永泰公主,活下来的有韦后和上官婉儿……英雄可以去世,匹夫可以去势。用这样凌厉而霸道的调教方式,武后拥有了第一批属于她的宠物,或者奴隶。他们也许不爱她,但必定都怕她,他们也许在睡梦中都盼望可以推翻她报复她,却在现实中绝对的服从和柔顺。这就够了,武后并不关心你的内心,她只关心你的行为,重要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诸武的表现让武后深感满意,武承嗣袭爵周国公,拜为三品宗正卿,武三思拜为右卫将军。宗正卿掌管皇族事务,包括后妃亲属,李唐皇族的动态被武后侄子掌握。这是个危险而不祥的预兆,若干年后历经浩劫尚能保存性命的李唐龙子凤孙们会心惊胆战地回忆起这一天,这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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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元二年四月,唐高祖之女常乐长公主不知何故得罪天后,夫婿被贬至偏远的括州做刺史,勒令长公主随行,不准入京面圣。据载“高宗於公主恩尤隆”,武后对她的厌恶或与其过分接近权力中心有关,此次遭贬不知是不是刚上任的宗正卿武承嗣的功劳。长公主的女儿便是武后第三子周王显的嫡妃赵氏。这个辈分有点乱,因为常乐长公主是皇帝的姑姑,那么赵氏便应该是皇帝的表妹,嫁给了本来算作她侄儿的周王显。不过李唐皇室向来不看重辈分问题,比如唐德宗喜欢他的孙子,也就是顺宗的儿子謜,便收为己子,謜死后还赠号文敬太子,硬生生把顺宗父子变成了兄弟。赵氏和李显虽然辈分不同,年纪倒很合衬,少年夫妻,感情和美,现在从母获罪,赵氏被废,幽禁入宫。武后把对母亲的憎恶转移到女儿身上,命令不准给她饭菜,每日只给她一些生菜生肉,让她自己煮食。赵氏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哪里知道怎么生火做饭?卫士几天看不到炊烟升起,砸开门一看,才发现她早已饿死多时。武后本来想发泄一番,没想到闹出人命,匆匆把赵氏的尸体秘密处理掉。后来群臣准备把赵氏和中宗合葬,遍寻不获,只得用皇后的礼服招魂而葬。

血腥尚未散尽,18天再度传来震惊天下的噩耗,太子弘随帝后游幸洛阳时暴卒于合璧宫之绮云殿,年仅24岁。

弘的身体本来不好,《旧唐书*邢文伟传》中曾有太子答复东宫署官邢文伟的书信,里面自述:“顾以庸虚,早尚坟典,每欲研精政术,极意书林。但往在幼年,未闲将卫,竭诚耽诵,因即损心。” 称他小时候学习刻苦,但不知道保护身体,结果用功过度,伤了身体。高宗对他冀望甚殷,小小年纪就让他参决朝政,无形中加重了他的负累,又得了肺病。“自琰圭在手,沉瘵婴身”'6',瘵是指肺结核,中古时期很难救治。咸亨二年太子弘受命监国,但身体孱弱,多将政务委于两位宰相,此事曾一度引起武后的不满。咸亨三年,弘的病情虽有所好转,再次受命监国,但高宗怕他辛劳,特地下旨“不许重劳”。'7'上元二年帝后幸洛阳时弘也随侍在侧,当时似乎已经染病在身,因此有不少学者认为弘是因病而亡,但也有不少人持相反意见,因为弘去世的时机实在太巧了,正好是高宗当众允诺太子一旦病愈就逊位于他之后。

太子弘死后封赠等一系列官方诏令常被用来说明当时太子病重,死亡纯属自然过程,《赐谥皇太子宏孝敬皇帝制》云:

皇太子宏,生知诞质,惟几毓性。直城趋驾,肃敬著於三朝;中寝问安,仁孝闻於四海。若使负荷宗庙,宁济家邦,必能永保昌图,克延景历。岂谓遽婴雾露,遂至弥留。顾惟辉掌之珍,特切锺心之念,庶其痊复,以禅鸿名,及腠理微和,将逊於位。而宏天资仁厚,孝心纯确。既承朕命,掩欷不言,因兹感结,旧疾增甚。亿兆攸系,方崇下武之基;五福无徵,俄速上宾之驾。

“直城趋驾,肃敬著於三朝;中寝问安,仁孝闻於四海。”称弘礼敬大臣,孝顺父母,若能登基必定能够成为一代明君,可惜重病缠身,“岂谓遽婴雾露,遂至弥留”。高宗于是向他亲口许诺,准备他病情有所起色便传位于他,“庶其痊复,以禅鸿名”,即是指内禅于皇太子,“及腠理微和,将逊於位”,肤色稍好一些,皇帝便正式逊位。接着说弘天性仁孝,听到皇帝这一番说辞,感动泪下,反而加重了病情,立即去世。“五福无徵,俄速上宾之驾”。

李弘去世后,高宗为他亲笔撰写《孝敬皇帝睿德记》,盛赞弘有“至纯”“至孝”“至仁”“至俭”“至正”等美德,接着记述道:

朕(阙)山脱屦褰裳,愿寻真於汾水,不饰情於外禅。无待咨岳之(阙)逸已於中宸。自申知子之授,潜图释负,未述所怀。属炎戒辰,凉宫避暑。(阙)因扈(阙)沈(阙)及其(阙)愈乃申(阙)性特隆,一闻斯言,因便感咽,伏枕流欷,哽绝移时。重致绵留,遂咸沈痼。西山之药,不救东岱之魂;吹汤之医,莫返逝川之命。

称自己早有逊位之心,但一直没有说出口,此次弘随侍凉宫避暑,便向他透露了这个意思。因中间缺字太多,无从判断是否当时病情已有起色,但弘听了之后反而病情恶化,药石无救而死亡大致不差。

高宗自咸亨四年患疟疾一度病危,上元元年又有恶化,一度萌生服丹之念,虽经郝处俊劝阻,但因病痛难忍不久便开始广招方士炼黄白之物。与此同时武后的权势却在迅速增长,先是广封诸武,外戚登场,接着又来一个上书建言十二事,收买人心,高宗不可能没有顾忌。在自己身体虚弱无能为力的情况下,想到逊位太子,也属正常。太子固然身体不好,不过像高宗病病歪歪这么多年都还挺着,内禅的话一说出口太子便返魂无术,也不由得不让人心生疑虑。素来为尊者讳的唐实录虽然不载,民间却早有传言,矛头直指太子的生母——天后武氏。

'6' 《旧唐书*孝敬皇帝传》

'7' 《旧唐书*邢文伟传》:“比日以来,风虚更积,中奉恩旨,不许重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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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太子确系患病而亡,实录照理都会言明,却特地用“暴卒”这样的字眼,颇让人玩味。“俄速上宾之驾”等语,显示出李弘去世颇为突然。《唐历》一书的作者唐人柳芳即称弘因“失爱于天后,不以寿终”。中唐宰相李泌和肃宗的谈话说得更加明显:“天后方图临朝,乃鸩杀孝敬,立雍王贤为太子”。李泌生性谨慎,如非有一定可靠性这类皇家隐私绝不敢当众对皇帝说出来,《新唐书》据此言弘为天后鸩杀,不能为无因。最近出土的太子家令阎庄墓志铭加深了了人们的疑惑。根据太子率更令李俨为东宫同僚阎庄写的墓志铭来看,阎庄为故工部尚书阎立德之子,已故宰相阎立本之侄。阎庄侍卫东宫十余年,深受信任,迁拜太子家令,正值仕途亨通之际,于上元二年从幸东都,同年九月,也就是李弘下葬后一个月,“遇疾终于河南县宣风里地”。阎庄的死因写得颇为隐讳,“岂意彼苍冥昧,福寿徒期!积痗俄侵,缠蚁床而遘祸;浮晖溘尽,随鹤版而俱逝。”“痗”指忧思成疾,“俄侵”指突然爆发,指阎庄长期为主人担忧成病,现在突然爆发,随主人而逝。“蚁床” 据《礼记•;檀弓上》,实指灵柩。“鹤版”:后世称太子驾为“鹤驾”,称东宫为“鹤禁”;而据《荀子•;礼论•;集解》,“版”乃指代棺椁;故“鹤版”指太子之死无疑。前半句的意思是墓主因哀伤失度而罹祸。若太子属正常病故,那“缠蚁床”的阎庄是不应当“遘祸”的。“随鹤版而俱逝”之语,则有意将李弘之死与阎庄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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