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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页)

“验尸官一定会纠住迈克西姆不放,引他发脾气,使他说话颠三倒四。他会连珠炮似的发问,让迈克西姆抵挡不住。我知道迈克西姆会受不了的。”

弗兰克没有回答,把车开得风驰电掣。自从跟他认识以来,这是第一次见他找不出应景的话。这说明他内心很焦虑,非常焦虑。平时他开车又慢又小心,每到一个交叉路口都停下左顾右盼,每逢转弯处都鸣喇叭示意。

“那个人也在场,”我说,“就是曾经有一次来曼德利看望丹弗斯夫人的那个家伙。”

“你指的是费弗尔吧?”弗兰克问,“不错,我看见他了。”

“他和丹弗斯夫人坐在一起。”

“不错,这我知道。”

“他为什么在场?他有何权利参加审讯会?”

“他是丽贝卡的表兄。”

“他跟丹弗斯夫人挤在一起听证词,显然不大对劲。我不信任那两人,弗兰克。”

“是啊。”

“他们也许心中有鬼,要搞阴谋诡计。”

这次,弗兰克还是没有接我的话茬儿。我意识到他对迈克西姆忠心不贰,不会跟着别人瞎说,甚至在我面前也谨小慎微。他不清楚我对此事了解到何种程度,我也说不准他究竟掌握多少内情。我们俩是盟友和同路人,却不能彼此相望,谁也不敢向对方袒露心扉。此刻,汽车驶入庄园大门,沿漫长、蜿蜒、狭窄的车道向宅子进发。我首次注意到绣球花正在开放,蓝色的绣球从绿叶后探出脑袋。它们尽管美丽多姿,却含有几分凄凉和悲哀,好像是安放在外国教堂墓地玻璃棺材前的花圈,显得呆板和不自然。车道两侧一路上全是清一色的蓝绣球,似观众队列于街头目送我们通过。

我们终于来到了宅子,转过那个大弯把车停在了台阶前。“现在感觉好了吗?”弗兰克问,“你是不是可以躺下休息休息?我要赶回兰因去,”他说,“迈克西姆可能会需要我。”

他没再多话,匆忙回到车上,把车开走了。迈克西姆可能会需要他!他为什么说迈克西姆可能会需要他呢?也许验尸官还要盘问弗兰克,问他一年多之前迈克西姆跟他一起吃饭那天晚上的情况。验尸官可能要了解迈克西姆究竟是何时离开他的寓所,了解迈克西姆回家时是否有人看见了他,了解仆人们是否知道他回了家,以及是否有人能证明迈克西姆直接上了床脱衣就寝。丹夫人可能会受到盘诘,要求她提供证词。迈克西姆肯定会动怒,变得脸色苍白……

我走入大厅,上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按照弗兰克的建议躺到床上休息。我双手掩面,眼前老是闪现出审讯室的情景以及人们的各种嘴脸,闪现出验尸官那张皱巴巴、刁钻刻薄、惹人生厌的面孔和他的金丝边夹鼻眼镜。

“我组织调查并非为了给我自己取乐解闷儿。”验尸官的话言犹在耳。那家伙不慌不忙,大脑谨慎,但动辄上火。这会儿他们在说什么呢?那边情况怎样呢?要是过一会儿,弗兰克独自一人回到曼德利,那该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不明白人们这时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我记得报上登过这类照片,照片上的人被带离了审讯室这种地方。假如迈克西姆被押走怎么办?他们绝不会允许我去看望他。我只好像现在这般守在曼德利,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等待。朱利安上校和一些善良的人会对我说:“你可不能一个人闷在家里,来我们这儿玩玩吧。”电话,报纸,接下来又是电话。“不行,德温特夫人任何人都不见。德温特夫人没有什么情况可提供给《本郡新闻》。”一天又一天、一星期又一星期都变成了模糊的过去,随之化为乌有。最后,弗兰克带我去探望迈克西姆。迈克西姆形容消瘦,表情古怪,好似医院里的病人……

一些别的女人也有过这种经历,她们的情况我在报上看到过。她们上书内务大臣,可是却无济于事,内务大臣总言称必须执法如山。朋友们也递上呼吁书,大家都纷纷签名,而内务大臣总是虚与委蛇、敷衍了事。普通读者从报上看到这个案子,则呼吁不能放过谋害自己妻子的罪犯。放过他,怎能告慰那位冤死的可怜女人?只讲究宽大处理,把死刑废除掉,这是在鼓励犯罪。凶手在杀妻之前应该考虑到后果。现在已为时过晚。他会走杀人犯的老路,被套上绞架。他这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愿天下人以此为戒。

记得我曾在一份报纸的背面看到过一幅照片,照片上有一小群人聚集在监狱门外。九点钟刚过,一位警察走来把一份有关于死刑的告示贴在大门上,供人们观看:“死刑已于今天上午九点钟执行,在场的有典狱长、狱医以及本郡行政官。”绞刑快捷省事,不会有痛苦,立刻就能勒断你的脖子。不过,有一位认识一座监狱的典狱长的人曾经透露说,这种死刑有时也会给犯人带来痛苦。他们把一只布袋子套在你的头上,让你站到刑台上,你脚下便腾了空。从走出囚室到被绞死,不多不少需要三分钟的时间。有人说需要五十秒就够了。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不可能只用五十秒,因为从刑棚旁边下到尸坑里还要走一段阶梯哩。狱医总要到尸坑里查看查看。犯人不总是立时毙命,有的犯人脖子没勒断,躯体往往要蠕动一会儿,只不过没有感觉罢了。有人说这种犯人是能感到痛苦的。那位透露消息的人士有位哥哥是狱医,他说犯人并非全都当场死亡,有的犯人睁大眼睛,把眼睛一直睁很长时间,这种情况所以鲜为人知,是害怕引起舆论大哗。

上帝啊,别让我再想这件事啦,让我想点别的事情,譬如回忆一下远在美国的范?霍珀夫人。她一定在跟女儿一起安享天伦之乐,夏日便到长岛别墅度假。她们一定整天打桥牌,看赛马,范夫人对赛马是很入迷的。不知她是否还戴着那顶小黄帽,那帽子遮在她的圆盘大脸上显得太小了。我仿佛看到她悠闲地坐在长岛别墅的花园里,膝上放着小说、杂志和报纸,看到她拿起长柄眼镜,大声对女儿叫喊道:“快来看,海伦。报上说迈克斯?德温特谋害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我一直觉得那家伙有点不对劲,曾劝那个傻姑娘不要遗恨终生,可她不肯听我的金玉良言。这下她算把自己给害了。报纸为了能登上她的照片,大概会出大价钱给她。”

有谁碰了碰我的手。原来是杰斯珀,它把又凉又湿的鼻子伸进我的手里。它从大厅跟踪我来到了这儿。一个人见到狗为什么直想落泪?这种动物给人以无声的同情,带有伤感的意味。狗都是有灵性的,杰斯珀觉察到家里出了事情。主人要是把行李装箱,将汽车开到大门前,狗会耷拉着尾巴,郁郁寡欢地在一旁观看。待汽车的声音消失后,它们便灰溜溜回到大厅,钻进狗窝里……

我迷迷糊糊睡着了,后来空中的第一声炸雷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坐起来,看看表已五点钟,于是下了床走到窗前。外边一丝风儿也没有,树上的树叶无精打采地低着头等待着。锯齿状的闪电划破蓝灰色的天空。远方又响起滚滚闷雷,可是仍不见雨点落下来。我来到走廊里,竖起耳朵,却听不见一点动静,于是又走至楼梯口,还是一个人影也没有。由于雨云遮住了天空,大厅里昏暗无光。我下了楼,来到游廊上。这时又响起了一声炸雷,一滴雨水落在了我的手上,仅此一滴,之后再没有雨水降下来。四周昏天黑地,但是山坳那边的大海宛如一泓黑色的湖水。又一滴雨水落在了我的手上,接着又响起一声炸雷。一位女仆开始关楼上各房间的窗户。罗伯特走了进来,关上我身后客厅里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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