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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第1页)

我并不确定“秘密保卫队”这个组织持续了多久。我在多佛照顾鲁思那段期间,说起这件事时,鲁思坚持那不过是两、三个礼拜的事,这种说法完全错误。鲁思大概不好意思承认,所以前后发生的时间在她记忆里缩水了。我猜大约持续了九个月的时间,甚至一年那么长,大约是我们七岁到八岁之间。

我不知道这个秘密保卫队是不是鲁思自己一手创立,不过,她肯定是保卫队带头的人。保卫队共有六至十人,人数会随着鲁思允许新成员加入或者开除旧成员而变动。保卫队员一致认为洁若汀小姐是海尔森全校最好的监护人,因此制作了各式礼物送给她,我现在能想到的是一张黏了压花的纸卡。不过,保卫队存在的主要原因,当然就是为了保护洁若汀小姐。

我加入保卫队时,鲁思和其他伙伴老早已经知道有个绑架洁若汀小姐的阴谋。不过,一直未能确定背后的主事者。有时怀疑是中学部的几个男生,有时则以为是和我们同年的男生。还有一个我们不怎么喜欢的监护人,叫做艾玲小姐,有一阵子我们都认为她是背后主脑。我们不知道绑架事件可能发生的时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绑架地点就在树林。

这片树林位于海尔森主屋后方隆起的山丘顶端。从山下真的能够看到的也只是树林幽暗的边缘地带,不过我肯定不是同龄的小孩当中唯一一个日日夜夜注意树林的人。天气不好的时候,这片树林就像投下了一片阴影,笼罩全海尔森校园;只要回过头或靠近窗户,就会看到远方阴森森的树林。最安全的地方是主屋前侧,从那里任一扇窗户看出去,都不会看见树林。不过,就算眼睛看不见,心里也无法解脱。

关于这座树林,流传着各式各样恐怖的故事。在我们还未到海尔森就读时,曾经有个男孩和朋友发生严重的口角,于是跑出了校园,两天后,找到了他的尸体,尸体被绑在树上,双手双脚已经遭到切除。另外则是关于一个女孩的鬼魂在树林间游荡的传说。这个女孩过去也是海尔森的学生,直到有一天,她爬越栅栏,不过想看看外界什么模样。那个时代距离我们十分遥远,当时的监护人远比现在严格,甚至可以说是残酷,所以当女孩想要回到校园,却不被允许。女孩在栅栏外徘徊不去,恳求校方让她回校,但是没有人同意。最后,女孩离开了,走到了树林某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死了。但是,她的鬼魂却一直在树林四处游荡,遥望着校园,期盼能够回校。

监护人向来坚持这些故事全是胡说八道,但是年长的学生告诉我们,这些故事是他们小时候监护人亲口告诉他们的,还说我们很快就会像他们一样,从监护人口中听到这些恐怖的真相。

每当宿舍漆黑一片,所有人准备入睡之前,这座树林就会在我们的想象世界里变得非常活跃,好像听见了风儿吹得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不说也就罢了,说出来只会更糟。我记得有天晚上,我们对玛芝非常生气,因为她白天做了让我们非常丢脸的事,我们决定好好惩罚她,将她拉出床铺,把脸贴在窗户上,命令她抬头看着树林。起初,她紧闭着眼睛,我们于是强扭她的手臂,硬是掀开她的眼皮,逼她看着远处月光横照的夜空下树林的轮廓,她这一看,保证吓得她整夜哭个不停。

我并不是说我们那个年纪成天都为了树林担心受怕。我自己就可以好几个星期想都不想这件事,有时候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甚至想说:“我们干嘛相信那种鬼话?”不过,只要有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可能是有人又提起那些故事,或是书本里出现恐怖的章节,甚至是一段偶尔的谈话,让人联想到树林,便又重新回到那个阴影下。当初,我们假设树林是洁若汀小姐绑架事件的核心,这样的假设可说一点儿也不意外。

仔细一想,我不记得我们当时采取了任何实际措施,以保护洁若汀小姐;我们的一切行动,不外就是搜集更多有关阴谋的证据。基于某种理由,我们相信这样便足以防止任何立即的危险发生。

我们所搜集到的多数“证据”,都是来自目击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所采取的实际行动。好比说,有天早上,我们从二楼教室看到艾玲小姐和罗杰先生在下面庭院对洁若汀小姐说话。过了一会儿,洁若汀小姐向他们道别后走向橘园,我们在楼上继续观察这两个人,却发现他们一边把头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一边盯着洁若汀小姐远去的身影。

“罗杰先生啊,”当下鲁思摇着头、叹了口气说。“谁猜得到原来他也参了一脚?”

我们用这个方式列出了一张参与阴谋人员的清单,不管是监护人,还是学生,全是我们立誓要对付的敌人。不过我想从头到尾,大概每个人隐约都觉得这些空想背后的基础薄弱,因为我们总是避免对质。我们只需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就足以决定某个学生是否参与了背后的策划,但是我们总是找得到理由,暂不当面质问这名学生,因为一切都得等到“我们掌握所有证据”再说。同样地,我们一致认为,不能让洁若汀小姐知道我们的发现,以免她陷入惊慌,这样对谁都不好。

随着年龄增长,我们自然对这个活动失去兴趣,若说光靠鲁思一个人就可以让秘密保卫队持续下去,这种说法未免过于简单。当然,可以肯定的是,保卫队对于鲁思而言相当重要。她比我们其他人更早知道这个阴谋,这点带给了她极大的权力;她暗示所谓真正的证据,早在我们这些人加入以前就已经存在,而且,“她手中握有某些证据,未来才会向我们透露”,凭着这句话,她就可以为任何一个代表团体所做的决定找到合理的理由。例如,当她决定要开除某个人,却发觉有人意见不同,便会拐弯抹角地提到她“以前”所知道的事情。毫无疑问,鲁思一心渴望整个组织能继续下去。而且,事实上,我们几个在她身边的人,个个也努力保住这份幻想,使其延续下去。后来发生了不愉快的西洋棋事件,正好说明了我的论点。

※※※

我一直以为鲁思是西洋棋的个中高手,可以教我下棋。这个念头一点儿也不奇怪:因为每回我们经过学长、学姊在窗边的座位或草坡埋首下棋时,鲁思多半会停下来研究别人比赛。离开之后,鲁思就会跟我说,她发现了双方棋手都没看到的走法。“他们真是迟钝得可以。”鲁思摇头咕哝着。她的话让我对西洋棋着了迷,不久,我便希望把注意力全放在这些格外漂亮的小棋子上。于是,当我在拍卖会发现一组西洋棋,虽然这组棋得花费不少代币,我还是决定买了下来。接下来的就要靠鲁思帮忙了。

后来几天,每次我提到西洋棋这个话题,鲁思总是连声叹气,或是假装另有急事要办。最后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我总算逮住她和我下棋,我们在撞球室里设盘,摆设完毕,鲁思开始教我一种改编自跳棋的变化玩法。根据她的说法,西洋棋最大的特色在于每颗棋以L型方式移动,我想她是看了骑士的走法才得到这样的推论,而不是像跳棋蛙跳式的玩法。我不相信她,而且非常失望,不过,我忍住不说,继续和她玩了一会儿。好几分钟的时间,我们不断吃下对方的棋子,而且总是把进攻的棋子摆成L型的位置,直到我快攻下她了,她却说这盘不算,因为我把棋子摆在和她的棋子成一直线的位置。

听她这么一说,我站起身来,收好西洋棋,立刻转身走人。她根本不懂西洋棋玩法,这句话我并未说出口,因为尽管心里大失所望,我也不至于说得太过火;但是我气冲冲地离去,心想,这个行动已经代表了一切。

大约一天后,我走到主屋顶楼的二十号教室上乔治先生的诗歌课。我不记得是上课前,还是下了课后的事,也不确定教室里有多少人。只记得当时我手里拿著书,朝着鲁思和其他人聊天之处走了过去,一大片阳光落在她们一群人所坐的桌盖。

从她们把头凑在一起的模样,我知道她们正在讨论秘密保卫队的事情,虽然就像我说的,我和鲁思之间的不愉快不过是一天前的事情,但是基于某种原因,我想也不想,便往她们走了过去。直到我走到她们面前──或许那时她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我才惊觉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这种感觉就像踩到水坑之前的一剎那,才发现前方有个水坑,但是却已无能为力。在她们还未有任何表示前,我内心已感觉到一阵痛楚,她们全静下来盯着我看,鲁思开口说:“啊,是卡西啊,妳好吗?如果妳不介意,我们现在有事要谈。再一下就好了,抱歉啰!”

鲁思还没说完,我便转身离开,我气的是自己没注意就走进了水坑,而不是气鲁思和其他人。不用多说,我当时心情一定非常恶劣,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哭了。接下来几天,每次当我看到秘密保卫队躲在角落密谈,或从运动场上走过去,胸口便会涌起一阵激动。

接着,大约是在二十号教室被冷落过后两天,我从主屋楼梯下来,发现莫拉就在我身后。我们两个人开始聊天,也没特别聊些什么,然后一起走到户外散步。那时候应该是午餐休息时间,因为当我们走到了庭院,大约有二十名学生三两成群地散步聊天。我马上就看到鲁思和三个保卫队成员站在庭院最远的那一头,她们背对着我们,专心看着南运动场。我想知道她们到底这么专心地在看些什么,我注意到莫拉也正在看着她们。我这才想到,一个月前莫拉也是保卫队成员,后来被除名了。接下来的几秒钟,我感到非常丢脸,我们这两个人现在竟然肩并肩站在一起,因为近来遭受同样的侮辱,使得两人关系紧紧相系,一同目不转睛地望着当初拒绝我们的人。

莫拉大概也有同感;总之,她先打破沉默说:“这个秘密保卫队的玩意真是愚蠢。她们怎么还会相信那种事情?好像还是三岁小孩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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