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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第1页)

管大印,实权并没有根本差别,不过名分上略有高低而已。富弼既空出上相的位子,仁宗也就让韩琦补了昭文馆大学士与监修国史,成为名副其实的首席丞相。他的次相位子,则由正做枢密使的曾公亮补了。做枢密副使的欧阳修,则升了参知政事。

既然首相、次相差别不大,不过是个虚名,不是也可以不去计较吗?吕诲真这么劝过韩琦:“相公,富大人脱了孝服,朝廷少不得还要物归原主。您干吗不辞了昭文馆大学士,留着等他回来呢?”

也不清楚这吕诲究竟是怎么想的?知道韩琦与富弼不和,有那么一点调和羹鼎的意思?或者,只是一般忠厚人的想头,劝韩琦不求虚利,好邀实名?不大好说。

好歹,韩琦根本不想清楚,他压根儿就不想这么做!他那话也说得特直白:“您说什么傻话!这种位子,还能长期保留?等富大人脱了孝服,连我韩琦没准都不知道去了哪儿,还昭文馆大学士呢!我要是辞了昭文馆大学士留给富大人,人家不会说我想当一辈子丞相?我怎么向皇上交代?”

他这话也可以理解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能得就得了吧!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吕诲这次倒没有那么刻薄,只想他说的也是实情:确实,什么都没有大宋朝丞相换得快。光仁宗手里,就换过几十个丞相了。那位子就是要留,也真没法儿留!

富弼呢?一得到消息,当时就骂开了:“哼,原来在这儿等着呢!想做首相,明说呵,干吗这么玩阴的!”

有这一招,两下里的过节,还能不越闹越大吗?

到富弼起复上班,仁宗已经薨逝,英宗坐了皇位。首相、次相既都有人,富弼虽然保留礼部尚书、平章事不变,却不能进中书实做丞相,只能到枢密院做枢密使了。这东西两府首脑,级品虽然大致一样,可职权就差了去了。东府,也就是中书哪,一切统管;西府,也就是枢密院哪,只能专管军事。原先中书是不管军事的。庆历打仗,还是由富弼建议,让中书也管了军事。既然这样,东府让西府予闻政事,就是一种情分,一种恩赐了。照理,他们完全可以不叫西府知道军事以外的任何事情。做首相的韩琦,恰恰又是那种不喜欢别人掺和的人。许多事情,只要与枢密院无关,他基本上不叫枢密院予闻。原先无事不知,无事不管的富弼,一进枢密院,就陡然聋了耳朵,瞎了眼睛,百事不知,那日子能轻松吗?

他在西府大厅,对同僚大光其火:“岂有此理!我也做过宰相,哪里见过这样处事的!我在中书,什么都不瞒枢密院,总是找枢密使们商量。你们里面该有枢密院的老人?你们说说,我这话是不是假话?”

枢密院的官员,不管是不是老人,差不多都答道:“这是我们亲历的事情,那还能有假!”

“瞧瞧现在,都成什么了?枢密院都快成聋子耳朵了,什么都对我们封锁!我们还知道什么?而且,我还挂着丞相的名呢!”富弼继续发着牢骚。

大家又都不平道:“太不像话,哪有这样的!”

可人家就是不开口子,你有什么辙!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韩琦叫太后撤下帘子,还了政。

那天韩琦引着两府大臣到内东门小殿见太后,请大家说项让他辞职外调,富弼也在场。可结果却石破天惊,不是韩琦外调,而是太后撤帘!富弼又惊又气,冷汗都下来了!

太后与英宗不和,除了向韩琦,也曾当面向富弼诉过苦,一把鼻涕一把泪,话更说得痛彻心腑:“富大人,死了丈夫的寡妇,没地方说理呵!”身为垂帘太后,却如此伤心无奈,富弼少不得有些同情她;尽管无能为力,在不同场合,他也没少为太后说过话。

自己的这种立场,谁都知道,韩琦能不知道?既知道,撤帘却不与我商量,甚至连个招呼也不打,这是防我,将我完全当成对立面了!我因为守丧,立嗣、接位的事都没参与,与皇上那边已经生疏,还经得住他再这么往死里推我吗?他越想越生气、害怕,话也就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了:“这是灭门的勾当!这种事都瞒得水泄不通,这朝廷还有我富弼立足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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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遗事 第五十三回(3)

司马光一向与富弼走得近,自然要替他不平。逮着机会,便责问韩琦:“相公,别的事不叫富大人周知,或者倒也罢了。这么天大的事儿,相公不与富大人商量,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下?弄得他不知所措,不仅尴尬,还觉着险恶!”

韩琦一脸的无可奈何:“啊呀,我的司马大人!您现在说得轻巧,打个招呼?这种事是算计得到的吗?变起仓促,定夺不过须臾之间,全是太后自己的主意,我还不一样不知所措!您说这招呼怎么打法?”

既有道理,司马光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富弼自己,除了生闷气,更不能说什么了。但很快,他终于有了一个出气的机会。

英宗亲政,又要论功行赏,两府的八位大臣,连富弼在内,人人有份,全都要加官晋爵。韩琦、曾公亮、欧阳修等几个诚惶诚恐,都不敢接受:别的不说,去年四月太后垂帘,他们刚加的官爵,不过一年多又要升赏,谁都怕惹个盈则亏、满则溢的无妄之祸。可英宗硬是坐镇延和殿,等着几位进殿叩谢,韩琦、曾公亮、欧阳修等拗不过,只好上殿谢恩了。英宗特别礼遇,又是赐坐,又是赐茶,几位自然更是感戴不尽了!富弼却根本不去领这个情!一等韩琦他们谢过恩,他就上书数落开了。

话,当然还是先从自己说起。立嗣、继承大统,我在守丧,没有点滴功德可言。朝廷也知道自己无功,可中枢七个人都有赏,唯独落下自己一个,好像说不过去,便提起自己早年为相时有过立嗣的建议,也算一功。可那时仁宗根本就不提这件事,与立圣上更风马牛不相及,显然是草诏学士张冠李戴。韩琦他们才是真正的有功之臣,自己决不敢与他们一起受赏。

由此往下,出气的曲笔就渐渐出来了。

自己即使有功,也微不足道。真正对皇上有大恩大德的是太后。从立嗣到辅政,到还政,哪一桩不是太后神明独断,日夜操劳,才臻于成功?结论只有一个:一切都是皇太后的赋予,与臣子了无干系。既然如此,圣上真正感恩报答的只能是太后,而不是别的任何人。可皇上不但不报答太后,反而因为垂帘时的一些龃龉心有不满,合了《诗经?谷风》所说,是所谓“忘我大德,思我小怨”。而忘了太后的天地大恩,却来赏赐微臣这样的丝发微劳,更是完全颠倒错位了。陛下应该重新颠倒本末,将力量放到如何报答孝顺太后身上,再不要只顾着恩赏臣子了!圣上只有推行仁孝,才能德化天下,达到大治。光靠金钱爵位感动人心,那力量是非常有限的。说得很堂皇,作比的也始终只是自家,那弦外之音,当然包括所有无功受赏的大臣。对同僚无能为力,却可以通过教训圣上的皇皇谠论来曲笔出气,这专制王朝的出气通道,也真别具一格呢!

前几章,朝廷没理睬。富弼又奏了几本,朝廷只好下诏勉慰。富弼原不过为出气,气既然出了,朝廷又给了面子,还能不见好就收吗?接受封赏,不辞了。可心里到底不踏实,恰好腿上有点不大方便,又借着清明打柳枝,请假在家养病,只挂职,不上班了。后来到底请调外出,带着使相衔去判河阳。因为心有余悸,临走还特别恳求英宗,说自己一向谨小慎微,可仍然免不了得罪小人,常常遭到诬陷;眼下离京远任,不在皇上身边,万一仍有小人离间君臣,谗言陷害,请皇上务必辨明是非,包容保护!英宗也笑着答应了。

英宗位子已稳,尊严与自信又渐次恢复,终于开始清理门户了。

第一个倒霉蛋,便是三司使蔡襄蔡君谟。蔡襄书法端严温厚,平和蕴藉,号称大宋第一。可他的官运,却远没有他的书法亨通,行远流长。他不是因为《四贤一不肖诗》,搭上庆历新政这条船的吗?他的命运,从此也就与庆历一般闻人息息相关了。范仲淹他们被贬的时候,他不就主动请求去老家福州做了知州吗?到富弼、韩琦、欧阳修们进入中枢,朝廷成了庆历闻人们的天下,蔡襄也渐成气候,一直做到翰林学士、三司使。仁宗的丧事,大体都是蔡襄勉力应付的。三司早已捉襟见肘,即使有内藏库拨款补助,也还是力不从心。仁宗永昭陵的费用,算来算去,到底比原计划还是少拨了一半。这样当家,要不怨声载道,反倒怪了!他的倒霉,大体也即与此有关。

还在太后刚垂帘听政的时候,她就曾当着两府大臣的面,拉家常似的说道:“先帝立皇子的时候,看见十三团练,就想起自家夭折的几个王子,心里特伤心,一时间就乱了方寸了。周围的侍妾宦官便趁机拨弄是非,说些对当今圣上不利的话,弄得圣上一时非常被动。他们这些人无知无识,乱说乱道原不奇怪。奇怪的是亲近大臣,知名人士,也有那么一两位上书说圣上的坏话!奏章就搁在先帝的病榻上。幸好叫哀家看见了,哀家已经收起来了。”

究竟是谁,太后却没明说。谁也不敢问她。从此,这就成了一个哑谜,也成了英宗心里的一个疙瘩。也有人猜测,根本就没有那一两个人,太后不过故弄玄虚,要挟中枢大臣跟着她走;要不,就将你作为谜底抖落出来!可英宗,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

他也亲自问过太后:“母后,您说的那一两个大臣,到底是谁呵?”

太后回答:“事情都过去了,皇儿还问他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是谁,拿到奏章我就烧了。”

大宋遗事 第五十三回(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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