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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第1页)

白衣少年正是榆罔,那天晚上与轩辕少典分别之后,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绕着天龙兜了个大圈,第二天中午又来到了天龙谷。他目睹共工一行离开,在背后跟了一段距离,直到被与苍裕共骑一马的黑衣人发现端倪之后才退回天龙城。但他没有去找轩辕,也没有去找少典,而是直接找到了岐伯。

玄黄和岐伯在一起,坐在火塘旁边,火塘上放着一个陶罐。他大大咧咧走进去,一手揭开陶罐,顿时满屋子充满了阵阵药香!

“嗯!”他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败酱草、茵陈、女贞子,药是用对了,不过败酱草要用全草,用量也少了。三者之间应该是五、三、三配比,主次有分。看来大少典最近确有肝区出现巨痛的症状了……”

玄黄和岐伯惊讶地对望了一眼,心知遇到视症用药高手,也不敢怠慢,起身作揖问道:“阁下何人?如何知道我家大少典之疾?”

“榆罔!”

“啊?!”玄黄和岐伯对望一眼同时跪下,叩首说道:“大神农无论如何救我家大少典!”

“嗯!”榆罔不置可否,看着玄黄说道:“你是何时看出大少典有疾在身的?”

“大约十年前吧,只是这五、六年来每况愈下,刚与大少典见面时,我便觉察出大少典似乎有病在肝。”玄黄答道:“后来,我求证于岐伯,方知大少典常常两肋下疼痛并牵引至小腹,当时以为此乃肝气实之症候。后来又听少典提起时而视物不明、两眼昏花、耳无所闻,又似乎是肝气虚的症候。今年入秋,大少典两症常常同时并发,有时肝区出现巨痛……”

“唉,生死有命啊!”榆罔沉默了许久,终于说道:“于我看来,大少典的确病灶在肝,肝主春木,足厥阴肝经、少阳胆经主治之;若肝苦急,宜急食味甘之物以缓之!但凡病在肝者,愈于夏;夏不愈者,甚于秋;若秋不死,持于冬,又将起于春!榆罔察颜观色,大少典沉疴已久,如果有幸过得了今秋,好生调养当有四、五年阳寿……”说罢沉吟不语。

玄黄和岐伯两人面面相觑。几年以来他们两人废寝忘食,几乎竭尽二人心智,却始终无法找到一个可以治愈少典肝疾的良方,本来以为榆罔的突然出现会带来一丝惊喜,谁知却是噩耗!

“大神农的意思是,如果调养不慎,大少典有可能过不了冬天?”岐伯终于打破了沉默,两眼直直地盯着榆罔问道。

榆罔摇了摇头,说道:“夏不愈,甚于秋!可能见不到冬阳了……”忽然,他停住不说了,仿佛侧着耳朵听着什么似的,半晌,才继续说道:“大少典来了!”榆罔话音未了,就听见少典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哈哈哈,说什么呢?怎么突然静了?”少典满脸笑容,还没进门就大呼小叫:“不是说试药吗,老驴头,快把汤药拿出来,喝完了我可要马上出去迎接我大儿子了!”他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差点撞到榆罔。

榆罔情急之下,伸手把他扶住了,失声叫道:“小心点,父亲!”

“嗯?!”少典猛地抬起头,见是榆罔,眼中的惊讶之色很快被一层雾气掩盖,多少年了,这是他盼望了多少年的一声呼唤。他激动得全身颤抖,紧紧地握住榆罔的双手,看着他重重地点头,大声说道:“好儿子!哈哈——我大少典的好儿子!”

此刻的夕阳,染红了满天的云彩,连屋子里也被染上一层金色。榆罔看着身边这位正值壮年,英姿飒爽的父亲,心里竟然莫明泛起一阵阵的酸楚。

少典没有留意到榆罔脸色的变化,却伸了伸懒腰转头看了看外面,继续说道:“看看外面,这漫天的云彩——好兆头啊!接下来肯定会是收割的好天气……嗯,呆会我带你去见你姨娘,她肯定非常高兴的……”

“是啊!”

明显,榆罔的心思并不在少典所说的“姨娘”身上,他的心思仿佛飞向天边,半晌才说道:“是啊,多美的云彩,可惜天就快黑了……”

少典看着长嗟短叹的榆罔,问道:“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丧气的,没有黑夜,哪来的白天啊?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听听!”

“没有……”榆罔轻声说道:“父——父亲天天都来岐伯这里试药吗?”

“哦——”少典脸色豁然开朗:“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呀!是啊,都试了好几年了,不过不用担心的,这么多年都没事!身体还是很棒!”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一手搂过榆罔说道:“岐伯医术很高明,医不死人的,除了偶尔肚子痛,但是很快好了!”说罢看着岐伯,一个人呵呵大笑,“来、来、来,喝药,喝完带你去找轩辕和你姨娘。”他说着,俯身端起玄黄递过来的陶碗,吹了吹,说:“热……”

榆罔一直注意着少典的脸色,一日此时,正如一年之秋,也是少典最容易病发的时辰,不然他也不会专挑这个时候过来找岐伯。果然,少典端着碗的手开始有些颤抖,另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捂在右下肋处……

“没事……”少典自言自语着,但是,脸色已经骤然青灰,脑门上开始渗着冷汗。榆罔不在犹豫,一切正如自己预料的那样,他紧紧地抱住少典,玄黄接过少典手中的陶碗,岐伯在地上放了张兽皮,慢慢扶着他坐下去。

“没事没事……”少典兀自不停说着,“过会就好,这段时间常常这样。”

榆罔没有理会他,左手一路急点足厥阴肝经诸处要穴,右手捏着少典的脉门,侧着头小心聆听。不一会儿,少典的脸色果然稍稍平复。榆罔回身接过玄黄手中陶碗,慢慢喂着他把药喝下去,问道:“父亲感觉稍微好些了没有?”

“好了很多了!”少典出了口大气,看着岐伯自私笑道:“咱们大有熊的人哪,每个都长得和熊一样健壮,别说这么区区几服药,就是弓酾的箭毒,老子也敢喝他一碗!”

岐伯一脸尴尬相,唯唯诺诺地不敢再说什么。少典接着说道:“以后啊,如果要试药性,还尽管找我,老驴头可千万不要太过介意……”

玄黄和岐伯一脸黯然,看着这父子两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父亲休息一下吧,这事和岐伯他们无关,榆罔来了,就是要治好父亲的病……”榆罔再也说不下去,他转过脸,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本来,他是属于这里的……以前,他还埋怨母亲处处维护着这位抛弃了他们母子的父亲,现在他似乎明白了,怨恨根本抵挡不住亲情!更何况,普天之下,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的还大有人在……

十三、木受损 榆罔用针(6)

更新时间2008…9…20 22:13:07  字数:2254

黄昏过后,天色很快黑了下来。

榆罔三人把少典扶到附宝的屋子,他从怀里拿出一包金针,放在火焰上烤着,一边吩咐岐伯、玄黄侍立两旁观看。他一边快速地在少典的足厥阴肝经和少阳胆经的各大要穴下针,一边解释下针的顺序、深浅、功效,最后,他搽去了额头上的汗水,舒了一口气,转头对两人说道:“我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讲讲大神农氏的内视、内证法门,用此法可自窥奇经八脉,了解药性如何在经络运行,作用在身体上的那些腑藏,还会传你二人药石针灸之法,以后大少典是要拜托二位的……”

几针下去之后,少典脸色已经开始慢慢变得红润,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缓,靠在卧榻上沉沉地睡着了……

附宝看着众人忙忙碌碌,少典也一动不动趴在那里任人摆布,心里开始有些慌张,她知道一定是出现了什么问题,以前她的大少典虽然也有过微恙,却从来没有出现象现在这样的状况。但是,从玄黄和岐伯对那少年毕恭毕敬的态度和那少年对少典关切的眼神之中,她又似乎看懂了一些东西——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爱着她的大少典的,所以,她只是静静地吩咐侍女递进来几盆热水和几块干净的手巾,尽量不打扰他们的谈话。此时,她见少典沉沉的睡着了,赶忙走过去帮他盖上一张兽皮,见那少年向他投来赞赏的目光,也轻轻地向他点头示意。忽然,一道灵光在她心里一闪,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陌生的少年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的少典,他们太象了……

此时,那少年向玄黄和岐伯小心地吩咐了几句后,两人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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