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烈说他以前没有多想,现在想来或许是她娘身体非常不好,所以不能让人打扰吧。
青葵却觉得奇怪,怕人打扰的话只要在外面守着不进去就好了,为何在帝都就要散了呢,这摆明是压根儿不想人家知道她住在哪里。
已经在家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却忽然不想让人知道她的下落,要么忽然有了仇家,要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她去问了聿烈,每年她爹是不是有什么特定的日子,心情会很低落。
聿烈告诉她没有,因为每次他回来都会心情很不好,也只有她在跟前的时候,爹看着她才会心情好点。
这样的说法让青葵愈加不安,有种说法叫睹物思人,睹人呢,也是会思人的。
“大哥,你说我娘,会不会已经死了?”
她忽然这样问,聿烈不禁从案前抬起了头,看着她的脸,一字一顿道:“不可能。”
原来他不是不相信,而是不敢相信,青葵越发明白为何这么久他都找不到了,因为他心中执拗地将最可能的可能给排除了。
“大哥,你说从帝都北上,最北边是哪里。”
“长寒山。”
长寒山,常年积雪不化,自古就没有人会住在那山上,顶多有村落坐落在山脚下很远的地方,不然定会被山体的极寒所冻伤的。
她算了算日子,从这里去帝都快马加鞭要三日,到长寒山要两日,来回便是十日,他若是在山上待了几天,那么十几天的日子就恰好了。
她看着他明暗莫测的侧脸,忽然觉得有种悲伤似乎在室内来回地流窜。
之后十几天她都没有见到他,直到有一天晚上,她正准备上床睡觉,忽然门被人撞了开,那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进来就扑到床上,趴在她的身上一直流眼泪。
青葵从他不见的那天起,就觉得他可能会是去了长寒山,看了看他的面颊被寒风冻伤的痕迹还在,他果然是去确认那个事实了。
“落仙,娘不在了,娘真的不在了……”
他的眼泪顺着她的脖子一直流到下面,她被他压着,身体动弹不得,只能使劲抽出一只手臂在他背上轻拍着。
“大哥,你去看过了?”
“不对,娘还在的,她睡在那里,暂时不愿意醒过来罢了……”他说话都已经打结了,眼泪倒是不停地留。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看到他的这幅模样,就像是一个走丢了的孩子,找不到娘亲了。
青葵忽然想起来,那次她因为莫禾哭好像都没有哭得那么惨,况且他还是这样的黑面罗刹的形象。
“娘最疼我了,娘说我也是她的儿子,娘说不喜欢读书也没关系,将来跟妹妹一起隐居就好了……娘说要看我成家看我立业……娘不起来,我怎么叫她都不起来……”
她从来没想过事情会进行得这么快,从搜查到现在连一个月都不到,她只是这样猜,也没想到居然会猜得这么准,难道是因为她是他的女儿,所以连想法都能想通么。
事实上,冥冥之中她就一直有这样的感觉,感觉她娘肯定是已经不在了的。
或许,他早就想过了这样的结果,只是从来不敢承认不敢面对罢了。
青葵也总算明白他会对她娘对她这样亲近,从他断断续续的话里,得知他的童年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跟家里新来的这位夫人玩耍,因为大夫人太过严厉,对他的管教也堪谓严苛,所以他对于她娘的依赖,已经远远大于自己的娘,对落仙的宠爱,也跟亲生妹妹没什么区别了。
“落仙,娘走了,你不能再离开了,你不能再受伤再失踪了……”
她始终拍着他的背,感觉他的脸就贴在自己的脸边,柔声道:“大哥,你累了,睡吧。”
等他睡着了,她才吃力地将他推到一边去,到外面唤了苏白来照顾他,自己去了隔壁的厢房凑合了一晚上。
第二日一早,她见到他时看他的表情仍是平日里的冷峻,不管是眼睛还是鼻子都看不出昨日的他会哭成那样。
她不提那些事情,只问了句:“娘不在了?”
他点点头,上前来抱住她,力气大的似乎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我先回去了。”
他转身离开,她忽然觉得身上一轻,就像是那个能支撑她的人骤然离开了似的,原来有一个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的哥哥是这样的感觉。
在岛上平静地生活了一段时间,转眼天就变得寒冷了许多,从树叶哗哗往下落的那天起,气温就一天寒过了一天。
她从轻衫薄裙换到棉袄狐裘,衣裳渐渐地厚了,岛上的绿色也渐渐地少了,第一场雪过后不久,几场接连下的雪昭示着过年已经不远了,在这里的年要怎么过她没怎么期待过,总觉得会是十分空阔孤单的一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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