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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第1页)

格:是什么话?

苏:凡是说过的都一定要做到,这可能吗?还是说,真理经常老是做到的比说到的要少?也许有人不这么认为。可是你同意不同意我这个说法?

格:我同意。

苏:那么,你就不要总是要我证明,我用词句描述的东西是可完完全全地做得到的了。不,我们如果能够找到一个国家治理得非常接近于我们所描写的那样,你便得承认,你所要求的实现已经达到,你已满意了。你说你满意了没有?我自己是感觉满意了。

格:我也觉得满意了的。

苏:第二件要做的事儿看起来是,设法寻找和指出在现行的那些城邦法制中是什么具体缺点妨碍了他们,我们按照所描写的法制去治理它;有什么极少数的变动便可以导致他们所企求的符合我们建议的法律;一项如果变动就够了,那是最好,假如一项不行,就两项,总之变动愈少愈小愈是理想。

格:确是如此。

苏:那么,我们可以指出,有一项变动可以引起所要求的改革。这个变动也并不是轻而易举,但却是可能实现的。

格:那将是什么变化呢?

苏:哦!我想我已经临近我们所比拟的那个最大的怪论之浪了。然而我还是要说下去。就是为此把我淹没溺死在藐视和讥笑的浪涛当中,我也愿意。好,现在听我说下去。

格:你讲下去吧。

苏:哲学家除非成为我们这些国家的国王,或者我们如今称之为国王和统治者的那些人物,能严肃认真地追求智慧,让政治权力与聪明才智合而为一;那些得此失彼,不能兼有的庸庸碌碌之徒,必须排除出去。不然的话,我亲爱的格劳孔,对国家甚至我想对全人类都将害祸无穷,永无宁日。我们前面描述的那种法律体制,全只能是海客谈瀛,永远只能是空中的楼阁而已。这就是我一再踌躇不肯说出来的缘故,因为我知道,一说出来人们便会说我是在发怪论。一般人因为不容易认识到:除这个办法外,其余的办法是不可能给个人给公众以幸福的。

格:哦,苏格拉底,你信口开河,在我们面前乱讲了这一大套道理,我担心先生大人们将要脱去衣服,赤膊上阵,顺手拣起一件武器向你猛攻了。你假如找不到论证来森严你的堡垒,只是弃甲曳兵而逃的话,你将会那时尝到为人耻笑的滋味了。

苏:全是你把我搞得这么尴尬的。

格:我是做得对的。但我决不会袖手旁观,我将尽我的所能帮助你。我可以用善意和鼓励帮助你,或许我还可以答复你的问题答得比别人适当些。因此,在我的支持下,你去试着说服那些怀疑派去吧:真理的确是在你的这一边。

苏:有你如此一个坚强的朋友,我一定去试。我觉得,假如我们要能避过你所讲的那种攻击,我们必当对我们敢于认为应当做我们治理者的那种哲学家,给以明确的界说。在哲学家的界说明确后,我们就可以无所畏惧了,因那时我们可以向人们指出,研究哲学和政治艺术的事情天然属于爱智者的哲学家兼政治家。至于其余的人,不知研究哲学但知追随领导者是合适的。

格:给以清晰的界说,这不宜再迟了。

苏:那么,随我来罢,也许我们有什么办法可以来说明我们的意思。

格:说下去吧。

苏:那么,不必我提醒你,你一定说记得,如果我们说一个人是一样东西的爱好者,如果我们称他为这东西的爱好者说得不错的话,显然意思是指,他爱这东西的全部,不是只爱其中的一部分而不爱其他部分。

格:看来我需要你的提醒,我的确不太明白。

苏:格劳孔啊,你那个答复对别人适合,对你并不适合。象你这么一个"爱者"不应该忘记,应该明白所有风华正茂的青少年总能牵动爱孩子的人的心弦,使他觉得可爱。你对美少年的反应不是这样吗?看到鼻扁者你说他面庞妩媚;看到鹰鼻者你说他长相英俊;看见二者之间鼻型的人你说他匀称恰到好处;看见面白的你说他神妙秀逸;看见面黑的人你说他英武勇敢。"蜜白"这个形容词,本身就是爱者所发明,用来称呼瘦而白的面容的。一句话,只要是在后起之秀者身上,你就没有什么优点会漏掉而不加称赞的,没有什么缺点不可以包涵的。

格:你假如一定要我充当具有这种倾向的爱者的代表的话,为了便于论证起见,我愿意充当。

苏:再说,爱喝酒的人如何?你没有注意到他们也有这种情况吗?他们爱喝每一种酒,并且全都有一番道理。

格:确是如此。

苏:至于爱荣誉的人,我想大概你看到过也是这样的。他们做不到将军,做连长也行;得不到大人物的捧场,叫小人物捧捧也过瘾。无论怎样,荣誉他们是少不得的。

格:是的,很对。

苏:那么,你肯不肯再回答一次我的这个问题:。。。。。。当我们说某某人爱好某某东西,无论是什么东西,他是只仅爱好它的一部分呢,还是爱好这个东西的全部呢?

格:所有。

苏:那么,关于哲学家我们不也可以这么说吗?哲学家是智慧的爱好者,他不是只爱智慧的一部分,而是爱它的一切。

格:是的,他是爱全部。

苏:那么,一个不爱学习的人,尤其是他如果还年轻,还不能判断什么有益,什么无益,我们便不会说他是一个爱学习的人,或一个爱智的人。正象一个事实上不饿因而不想吃东西的人,我们不会说他有好胃口,说他是一个爱好食者相同。

格:十分对。

苏:有人如果对任何一门学问都想涉猎一下,不知厌足。。。。。。这种人我们可以正确地称他为爱智者或哲学家吗?

格:好奇如果能算是爱智的话,那么你会发现许多荒谬的人物都可以叫做哲学家了。一切爱看的人都酷爱学习,所以也必定被包括在内,还有那些永远爱听的人也不在少数,也包括在内。。。。。。。这种人老是看不到他们参加任何认真的辩论,认真的研究;但是,仿佛他们已把耳朵租出去听合唱了似地,一到酒神节,他们四处跑,不管城里乡下,只要有合唱,他们总是必到。我们要不要称这些人以及有相似爱好的人,还有那些十分次要的艺术的爱好者为哲学家呢?

苏:决不要。他们仅是有些象哲学家罢了。

格:那么,哪些是真正的哲学家呢?

苏:是眼睛盯着真理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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