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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有四天没见福斯蒂妮了(由于潮水的关系,我殆无虚日)。
今天我提前来到岩滩,不久,福斯蒂妮和大胡子伪网球运动员也来了。他们法语讲得很标准,也非常流利,听起来像南美的法裔。
“您对我已完全丧失信任?”
“是的,完全。”
“以前您挺信任我……”
我发现他们又不用“你”了。后来我找到了原因(也许这是受了他们的启发):从“您”过渡到“你”,常常会有反复,因此他们重又用“您”是可以理解的。
这时,他们话锋一转,谈到了过去:
“假如这事发生在万森的那个下午之前,您会相信我吗?”
“不会的,绝对不会。”
“未来将对过去产生影响。”莫雷尔用低沉的声音充满自信地说。
然后是面对大海——沉默。
“相信我,福斯蒂妮……”大胡子有些声嘶力竭,仿佛想藉此驱散内心的痛苦。
我觉得他很愚顽,苦苦央告的还是八天前的那点事情。
“不……我知道您要干什么。”
他们又令人费解地回到了原来的话题。
我提醒读者不要以为这是由于我不幸的处境使然,不要以为这是一个“逃犯”、“孤独者”或者“厌世者”特有的幻觉。我在受审前曾潜心研究过会话,认为会话即交换信息,比如气质方面的信息、喜怒哀乐情感方面的信息,等等。通过必要的信息交流,对话双方的思想达到最后的统一或者分歧。
我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们,听他们说话,感到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但什么原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讨厌这个玩世不恭、神秘莫测的流氓)。
“假如我对您说我要做什么……”
“那又怎么样?”
“也许我们俩可以相互理解,重归于好。我们俩不能彼此理解,这太不幸了。当然时间不长,才三天……”
在我的记忆里,福斯蒂妮和大胡子今天的言谈举止同八天前我所看到和听到的情况一模一样。一切都在可怕地周而复始,所不同的只是我的花圃。那天莫雷尔践踏了它,而今它已然不复存生:鲜花早已枯死,枝叶倒在地上,一派凄凉狼藉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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