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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总督府第(第1页)

一天,赫丝特·普林带着一副手套去了贝林厄姆总督的府第。那副手套是她根据总督的要求,为其镶边和绣花的,也是他预备在某个盛大的仪式上戴的。因为,虽然普选的形势已经使这位前任统治者从最高的位子上降低了一二级,但是他在殖民地的地方行政官中,仍处于受人尊敬的、有势力的地位。

另一个比送去这双绣花手套更为重要的理由,迫使赫丝特在这时候寻求一次与这位在殖民地事务中拥有如此大的权力和活动力的要人的会面。在宗教事务和行政管理方面,坚持更严厉的政策规定的某些主要居民,有将她的孩子夺走的意图。这个消息已经传到她的耳朵里。假定珀尔具有魔鬼的血统——正如前面已经暗示过的,这些善良的人们有理由争辩说,基督教对她的母亲的灵魂的关注,要求他们把这样的绊脚石从她的道路上搬掉。另一方面,如果这个孩子真的能够在道德方面和宗教方面得到成长,并拥有最后获得灵魂拯救的基础,那么,她应该通过被转交给比赫丝特·普林更贤明、更优秀的监护人,来享有较有希望的有利前景。在促成这项计划的人当中,据说贝林厄姆总督是最积极的一个。这样的事,要是在以后的年代,充其量只能被提交给市镇委员们裁决。但是在当时,它竟然是个被公开讨论的问题,并且显赫的政治家们还对这个问题表了态,这似乎有点离奇,而且确实很可笑。然而,在那个单纯的时代,即使比赫丝特和她的孩子的幸福更不引起公众兴趣、更缺乏内在的重要性的鸡毛蒜皮的事,也会不可思议地与立法者们的审议和国家的法令搅和在一起。这个时期一点也不比我们的故事发生的时间早。那时候,有关一头猪的所有权问题的争端,不仅会在殖民地的立法团体中引起凶猛激烈的争论,而且会导致立法机构组织本身的重大更改。

因此,赫丝特·普林忧心忡忡地从她那孤零零的小农舍出发。她能充分地意识到自己的权利,因此,如果公众为一方,而一个以天然的同情为支撑的孤单的女人为另一方,这两者之间,似乎还是势均力敌的。小珀尔当然要与她为伴了。如今,她已经到了能够轻快地跑着跟在母亲的身边的年龄了。而且,她从早到晚动个不停,即使比眼下还遥远的路程,她也能走得动。然而,她常常出于任性,而不是出于需要,要求母亲抱她。可是不久,便又迫切地要求把她放下来,在长满青草的小路上,蹦蹦跳跳地跑到赫丝特前面去了。绊倒、摔跤,一个接一个,但有惊无险,她未受伤害。我们已经提到过珀尔的俏丽与健康的美——一种闪耀着浓烈的和鲜明的色彩的美。她脸色红润,眼睛既深邃又明亮,头发已呈有光泽的深褐色——几年之后,她的头发将会近似黑色。她浑身上下有股热情,充满朝气。她似乎是热烈的一瞬间的衍生物。她的母亲在为孩子设计服装时,任凭自己的奇思妙想充分地被发挥出来,让小珀尔穿上式样别出心裁的、深红色的天鹅绒束腰外衣,并以丰富的想象和大量的金线在上面绣满了花,其着色异常浓烈,十分适合珀尔的美貌,使她成了世界上一束未曾摇曳过的最光彩夺目的小火焰。

但是,这一服装,确实是这个孩子的整个外貌的一个引人注目的特征,它不可抗拒地和不可避免地使看见它的人回想起赫丝特·普林被判处戴在胸前的那个标志。这是另一种形式的红字,是被赋予了生命的红字!那个母亲精心地设计出这一对应物,不惜花费大量的时间,病态地、别出心裁地制造出一个她所钟爱的人与她的罪过与痛苦的标志的相似之物,仿佛那红色的耻辱已深深地烫进她的脑海里,以至于她的一切观念都表现为它的形式。然而,事实上,珀尔既是她所钟爱的人,也是她的罪过与痛苦的标志,而且,正因为这种身份,赫丝特才设法用珀尔的外表完美地代表那个红字。

当这两位徒步旅行者进入市区时,清教徒的孩子们从游戏中——或者看上去像是那些忧郁的小顽童在玩游戏——抬起头来,一本正经地交头接耳:“瞧,毫无疑问,这是那个戴红字的女人,而且,实际上,还有一个类似红字的小东西在她身边跟着!因此,咱们拿泥巴扔她们吧!”

可是,珀尔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孩子。她在皱眉、跺脚,在以各种各样的威胁姿势挥动她的小手之后,突然向那一小群敌人猛冲过去,使他们个个狼狈逃窜。她在勇猛地追赶他们时,活像一个小瘟疫——猩红热一般,或者像某个羽毛未丰的报应天神,其使命就是惩罚年轻一代的罪过。她还以可怕的音量尖声喊叫,这无疑使那些逃亡者心惊肉跳。大获全胜之后的珀尔,悄悄地回到母亲身边,笑眯眯地仰望着她的脸。

后来,她们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险,便来到了贝林厄姆总督的住处。这是一幢庞大的木头房子,是以我们古老的城镇上残存的房子的式样建造的,如今它已经长满了青苔,崩毁腐烂。在这些微暗的房间里,发生和消逝过这么多令人记忆犹新或已被忘怀的悲欢离合,因此,这里令人触景生情。然而,房子的外部却有着现代的新鲜感。同时,在一个阳光充足的窗口,闪烁着怡人的光芒,死亡从未曾进入这一住处。它确实具有让人觉得非常舒适的外观:墙上用一种灰泥粉饰着,灰泥中混杂着大量的玻璃碎片,当阳光斜照在这个庞大建筑物的正面时,这些玻璃闪闪发光,宛如大把大把的钻石对着它撒过去似的,其金碧辉煌的程度本该适合阿拉丁[45]宫殿,而不是一位年迈严肃的清教徒统治者的官邸。它还被以适合那个时代的稀奇古怪的鉴赏力的奇怪的、神秘的图形和图表,来进一步装饰。这些图形、图表,是灰泥刚刷上去时,在灰泥上画的,现在已变得坚固耐用,可供后人欣赏。

珀尔见到这么一幢富丽堂皇的房子,便开始雀跃起来,专横地要求将整片的阳光从它的正面剥落下来,以供她玩耍。

“不,我的小珀尔”,母亲说道,“你必须采集你自己的阳光,我一点也不能给你!”

她们走近大门。那是个拱形结构,大门的两侧分别是一座狭窄的塔楼。两边的塔楼都装上了花格窗和需要时可以关闭的木百叶窗。赫丝特·普林举起挂在正门入口处的铁锤敲了几下。应门的是总督的一个奴隶,这个奴隶本是英国的一个自由民[46],可是现在要当七年的奴隶。在偿债期间,他是主人的财产,是几乎犹如一头牛或一张折凳一样可以被讨价还价和出售的商品。这个奴隶穿着蓝色的外套,那是当时和在此之前很久在英格兰古老的祖传府第里男佣人通常穿的服装。

“尊敬的贝林厄姆总督在家吗?”赫斯特问道。

“在家,”奴隶回答道,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那个红字,他是这个国家的新移民,以前从未见过红字,“是的,尊敬的总督阁下在家。可是,他现在有两位虔诚的牧师陪着,另外还有一位医生。你现在不能见总督阁下。”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进去。”赫丝特·普林回答道。这个奴隶也许是从她的坚决态度以及她胸前闪闪发亮的标志,判断出她是这个国家的一个重要的贵妇人,因此就没有阻拦她。

于是,那位母亲和小珀尔被准许进入门厅。贝林厄姆总督仿照故土的资产实力雄厚的绅士的住宅,来设计他的新住所,但受他的建筑材料的性质、气候变化和不同的社交生活方式等的启发,而做了多处变动。因此,这儿是个宽敞的、相当高的大厅,它向整幢房子的深处延伸,直接或间接地成为其他所有房间构成总体联系的媒介。在大厅的一端,这个宽敞的房间通过两座塔楼的窗子获得照明,这两座塔楼在正门入口的两边各构成一个小壁龛。在大厅的另一端,虽然部分被窗帘蒙住,但是它被一个我们在古书上看到的那种提供有垫子的座位的弧形厅窗照得更明亮。这里,在坐垫上放着一部对开本巨著,也许是《英国纪年史》,或其他这类重要的文献,就像我们现在将烫金的书籍堆在餐桌中间,供来客翻阅一样。大厅中的家具,包括几把笨重的椅子,椅背上雕着精致的栎木花环,还有一张品味相同的桌子——全部东西都是伊丽莎白时代的,或者也许是更早些时候的,以及从总督的父亲的家里搬到这儿的传家宝。桌子上摆着一只白镴单柄大酒杯,标志着旧英国好客的情趣尚存。如果赫丝特或珀尔往酒杯里瞧,她们就会发现在它的底部,还残存着新近喝过的啤酒的泡沫。

墙上挂着一排画像,代表着贝林厄姆世系的祖宗。他们有些披着盔甲,有些则身穿堂皇的皱领制服。所有画像都具有古老的画像所千篇一律地呈现出的那种严厉的和严肃的特征,仿佛它们不是画像,而是逝去的知名人士的鬼魂,正怀着苛刻的和褊狭的批评眼光,注视着活人们的工作和欢乐似的。

在装饰门厅的栎木镶板中央,悬挂着一套锁子甲,它不是祖先的遗物——而是像那些画像那样,属于现代。那是贝林厄姆总督来到新英格兰的那年,伦敦一位熟练的盔甲匠制造的。其有一个钢盔、一个胸甲、一个护喉甲胄和两个胫甲,下面挂着一副臂铠和一把宝剑。这一切,尤其是钢盔和胸甲,被擦得亮闪闪的,发射出白光,把光线散射到地板上的每个地方。这副光芒四射的甲胄,不只是为了炫耀,在许多隆重的检阅中和训练场上,总督都穿着它。此外,它曾经在皮廓战争[47]中,在一个军团的前面闪闪发光。因为,虽然总督学的是法律,把培根、科克、诺伊和芬奇[48]等称为他的职业伙伴,但是,这个新国家的危急关头,不仅把贝林厄姆总督转变成政治家和统治者,而且也把他转变成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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