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刺绣唐卡在卞秋芬手里?冯妙这下真要震惊了。
她当时还只是以为,拍出八十万的铜鎏金佛像有可能是卞秋芬的呢。
“那个佛像也是她的。”方冀南道。
天冷,回到家夫妻俩一人一杯热牛奶窝在沙发上,讨论这件事,方冀南便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白瓷小茶杯说:“这个不难理解,冯教授,你明天就把这个茶杯送去拍卖,信不信我只要跟特定人士露个风声出去,你也能拍个几十万?”
冯妙:“……”
“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人家拍卖公司起码是要经过鉴定的。”冯妙道。
“你冯教授说它是真的,你就说它是乾隆皇帝用过的。”方冀南笑。
卞秋芬拍卖的东西倒不是假的,卞秋芬家里收藏的东西,大部分是她八十年代初从国营古董店买的,那时候东西多便宜啊,可能几十块就能买一个清朝的小碗,没准还是官窑,还带发|票和收藏证书的。
九十年代开始就不行了,九十年代之后,即便是国营古董店也都是私人承包了,未必就没有赝品,以及,价格就上去了。
而这些手续齐全、来源明确的收藏品,经由拍卖行拍卖出去,合法渠道,合法手续,表面看起来完全没有问题,只除了价格远远高出预估。
可拍卖场上有人愿意买,人傻钱多或者有人偏就喜欢,正大光明拍下来的,你甚至没法说这里边有问题,不好定性。尤其大部分圈外的人也不懂,也不会知道这东西到底值多少钱,人家合理合法拍卖的八十万,你也只会认为他值那么多。
春节前冯妙打电话给肖微,问她今年春节打算怎么过。
“你干脆来我们家吧,我们家今年人少,大子不回来,丫丫让我打发去陪宋军过个年了,宋军让他来这边他又不来,黄阿姨过年回老家,就只有二子在家。”冯妙跟她数了一圈说,“你正好来我们家一起,热闹。”
“我不去。”肖微笑道,“每年到这个时候你们就一个个找我,我姐、我妹妹都叫我去,你也叫我去,我知道你们关心我,怕我一个人过年过节孤单,其实我一个人最舒服,压根就不想去你们谁家。”
肖母过世后,肖微一个人倒也逍遥,就是每到逢年过节一个人过,她自己也许没觉得怎样,亲近的人难免想关心一下了。
“你姐家一堆孙子、孙女,儿媳妇又比较事儿,你妹家里还有公婆,我们家能一样吗,我们家最合适了。”冯妙道,“你来,今年春节能放七天假,多难得啊,我们俩正好聊聊天。”
“我一个人真挺好,你能不能别管我。”肖微道。
冯妙不是想管她,往常情况要是能放几天假,肖微说不定就会出去玩,可今年让肖淮生这个事整的,肖微不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帝京。
她跟肖微打电话,二子凑过来听到几句,便笑着接过电话说:“肖微阿姨,你看我都想你了,要不这样,你年初二过来,来我们家热闹几天,您看我们家今年过年,除了我爸我妈就我一个人在家,我整天被我爸挑剔嫌弃,孤孤单单忒可怜了,您来了还能解救我一下。”
“你这小子,从小就会哄我开心。”肖微不禁失笑,答应说年初二过来。
年初二上午肖微还有事,下午冯妙便打发二子开车去接她,两人就一起洗手包饺子。
“卞秋芬是不是去找你了?”冯妙道,“听说她这阵子一直在奔走,我叫你来我们家过年,主要是怕她大过年去骚扰你。”
肖微说:“那你就不怕我来你们家,把她也引来了。”
冯妙笑道:“应该不会。你不懂,卞秋芬最不想让我看到她落魄的样子,找谁她都不会来找我的。”
这种心理倒不难理解。
肖微便说卞秋芬早就找过她了,肖微说:“她来找我,我直接跟她说她应该庆幸这件事我回避了,不然案子要是落我手上,我肯定直接判个枪毙!”
果然是二姑娘。冯妙不禁笑了下:“还是你行。”
“没人比我再憎恨他了。”肖微道。
“我父亲一世英名,就毁在他手里了,现在外界提起他犯的事儿,免不了要提一句他是我父亲的侄子,我父亲培养他那么多年,他没给我父亲添什么荣光就算了,死了还要被他连累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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