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吓得一激灵,赶紧进去拉了沈旷起来,只是没拉动,“您这是干什么?”
“和离是大事,还是要亲自说明。”沈旷推开想拉他起来的手,诚恳地说道。
秦砚拗不过他,只能看着沈旷在秦家牌位前行大礼,将两人和离的事情说了一遍。
古寺中香火气掺着雨后清香弥漫在四周,沈旷那肃杀之气尽敛,鞠躬上香愿逝者安息。
秦砚站在那里看着沈旷,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颇为浓厚。
跟着她来,又在牌位前这样,他到底想干什么?
但他已经到秦家面前说了这事,虽为帝王,已然给足了体面。
沈旷见殿中都是西盉的将军,便也都上了一炷香。
抛开别的,秦砚一直觉得沈旷是个好人,不论多有权势,从未变过。
只是她不敢赌。
秦砚静静退了出去,见已经放晴,照亮心中烦心事。
此时一个僧人上前,作揖问道:“施主,您可是和那位蓝衣施主同行?有些事情还需过问施主。”
秦砚还礼,“算是吧,可有事?他正在殿内祭拜,稍等一会即可。”
“也就一句话的事,劳您问一句。”僧人笑道:“是这样,施主每年都派人来为秦将军点一盏长明灯,但今年供奉的人格外多,已经有些摆不开了,不知施主还要继续吗?”
秦砚心中一顿,“每年都来吗?”
“是的,每年清明前一天。”
清明前一天,那就是今天了。
是因为和离了,他今年亲自来了吗?
所以并不是跟着她来的。
秦砚已然有些懊悔,好似错怪了沈旷。
僧人也有些感慨,看着殿内诚恳的男子,颇为赞赏,“说来,秦将军府的牌位都是这位施主托人刻下的。”
秦砚看向殿中的眼神微微一惊,嘴唇嗡动:“敢问是何时……?”
“四年前。”
四年前,是沈旷回长安的时候,两人还未见过,也没有婚约。
此时沈旷已经从殿内出来,僧人问过之后,便去点了长明灯。
秦砚在廊下盯着从屋檐流下的雨水,缓缓问道:“您跟我兄长曾经认识?”
“见过几次。”沈旷沉声道。
镇北大将军之子秦冶,骁勇善战,但可惜身有旧疾,而后战场重伤,英年早逝。
“你兄长总是提起你。”
提起兄长,秦砚总是眉眼弯弯,“一定没说我好话吧。”
沈旷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答。
他在漠北驻守几年,北方高原翻过连绵不绝的山脉,为一个峡谷进入中原的关口就是秦关。
他到漠北第一年,带流离失所的百姓翻山寻一个安生之地,就是秦冶带兵找到的他们。
“哟,三殿下这不得以后请我上长安胡吃海塞一顿啊?”
秦冶那时意气风发,全然看不出身带旧疾,时日不多。
把他带到秦关偏远的营帐养伤养了快两个月,秦冶这人话多,但不烦人。
秦家兄妹长得很像,秦冶虽是武将,但却有些貌美长在眉眼中。
“我家那妹子,刁得很,养个鱼还要挑地方,秦关大金鱼还不行,非要岭南小金鱼。”
“当然给弄来了!给弄了。五条就剩一个,拉倒拉倒。”秦冶翻着白眼,但无奈地样子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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