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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散(第1页)

两天后,在厦门警方的配合下,我跟刘明春将刘戈顺利押返回京。照惯例,怎么也该请三位同志吃顿便饭,但是我心系王勤,就惦记让刘明春给张罗张罗,他跟他们这两天也熟悉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还没张嘴,他们先提出了要探望王勤,说不仅他们心里头惦记,领导还特别嘱咐了一定要去探望。我说那敢情好,也谢谢咱总队。

我是前天早上给王勤发的信息,慰问了一下他,也问问他情况。那天熬了一个通宵,很疲惫。王勤是中午过后给我回的,打了个电话,说了说他的情况,说话还是可以的,他说别看他胖,身体素质杠杠的,药第一时间就吃了,要吃一段时间,戴队给批了半年的假,还说这两天要去亲自探望他。最让他激动的还不是这,是他偶像一直陪着他,又是谈心、又是关切。我跟心里一翻个儿,那就是小吴也没找见夏新亮,他敢情躲王勤那儿了。

报喜不报忧。

我见到王勤,立马发觉了他现状一点都不好。瞧那脸白的,他平素确实就白,但那是白里透红,现在白得干巴巴的。这个干巴巴也不是视觉差,他大脸盘子都窄了点儿。

除了他在,他母亲也在,是特地过来照顾他的。两室一厅的房子地处宣武,虽然不是老小区,但房型真不算大。

王勤的母亲今年七十多了,一头银发,但是精神头还不错,人就显得比实际年龄要年轻些。这会儿厦门的同志们在跟王勤热络地聊天,我帮着他母亲在餐厅处准备茶水。

老太太说着说着掉眼泪了,说:“都赖我,这大儿子啊,你说跟机关里头待了那么些年,是真的工作上勤勤恳恳。但是他胖,从小胖到大,随他爸爸,为这个没少被人嚼舌根。他呢,又好强。走哪儿一说自己是警察,人家全笑他—看着就不像。这事他心里肯定有想法,但是他打哈哈,他不说。我也不好,有时候跟他拌嘴了,也拿这个胖挤对他,别人说他可能一笑了之,我说他真往心里去。也闹着减肥,减不下来。结果这回有了下沉机会,他头一个就去报名了,跟我说:妈,你也瞧瞧,你儿子跟一线一样能做好工作。”

我叹了口气,给老太太递面巾纸。

“自打他去了你们那儿,工作起来没日没夜,有时候给我打电话,说出现场难受、不适应,我跟他说不行就回机关吧,他倔强,他非说他能行。结果你看看……”

“王勤是个好同志,真的是个好同志,来了以后吃苦耐劳,他年岁大,但是跟小同志们很快就打成一片了。”

“我都知道,你们那叫小夏的小伙子,人是真好,托他妈妈第一时间给拿了药不说,还陪了他两天,我感激,我感谢。”

“这都他应该的。”我寻思王勤肯定没跟他妈说实话,就没提他是为保护夏新亮才中招的。

我陪着老太太说了好一会儿话,要进去了,她抹干了眼泪。儿子的身材虽然没随妈,但他的倔强与坚强肯定是随了她。

这期间老太太跟我说了王勤的真实情况一困,但是又睡不着;没有胃口吃饭,只能喝些热水;恶心、头晕、肚子疼,咬牙忍着。白天的时候,只要有人来探望他,他就还是跟大家嘻嘻哈哈,晚上才敢偷偷哭几声。

太让人心痛。

卧室内果然欢声笑语。我也只得加入这场“热闹”,问:“你们笑什么呢?”李萌乐着说:“王哥太逗了。”

这位“病人”给同志们讲了一段过往—真“嫖客”专业户。他男生女相,必有大福。这么一个长相,又白白净净,透出一股子慈祥。

当时有一场针对同性恋内部结构的摸排,涉嫌卖淫嫖媚的案子,需要一个人混进去。但是队上没人合适,就去借人了,借的就是王勤。那会儿他才三十出头,但是那个派头一看就特别像。

那在摸案件时,让他去北土城公园了。

他下去之后不到五分钟,就让一帮同性恋给围住了,还动手了。一帮人赶紧过去用各种借口帮着解围。回来问怎么回事,他伪装成嫖客怎么还挨揍了?后来弄明白了,他学人家,人家站那儿他也站那儿,他应该是扮演“一号”的角色,结果他自己冒充了“圈儿”,和那帮人一起抢地盘去了,因为抢地盘让人家给他揍了。

我虽然跟着在笑,但心里真不是滋味。

休整了两天我才去队上报到,这期间叫了夏新亮出来吃饭。

我们师徒俩就去了我楼下那“苍蝇馆”,地不大装修也旧,但是好吃,做广味的,还叫了点儿小酒。笔录什么的他全看了,也知道歪姐那边的线索姑且也挖不上来什么了。他倒是没表现出失落,他还寄希望于李昱刚。我泼他凉水了—这事,暂时肯定是搁浅了。你李昱刚弟弟那么神通广大一人,你的事他也上心,奈何人家在外网运作,手法娴熟又小心谨慎,有时候,该放还是得放。放,不是咱不闻不问了,而是咱精力有限、人手有限,还有太多案子等着咱去办。你比我干旧案时间还久,是你也好,是咱们一起也好,真办了好些起了,大家不是不管,是把它交给时间。

他听进去了吗?我也不知道,可能压根儿没有,但我还是得劝他。我说夏新亮你也别跟我上抵触心理,你自己现在状态不好,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看看在厦门,要不是人家把你拦住了,你还想斗殴不行?这饭碗你还要不要了?不要了你想干的事还能干吗?到时候谁糟心?还是你自己。

他跟我来不置可否这一套,我就换张牌再打,我说你现在不仅工作不在状态,生活也没在状态。包括你给人小吴赶出去、封闭自我跟谁也不谈心;听说你妈妈这一次帮了咱们大忙,可是你全程跟人没交流;等等。

这张牌打得肯定是僭越了,孩子叫我一声师父,我也是师,不是父。但是小吴给我扎了强心针,我就蹬鼻子上个脸试试。

这下儿可像打开了泄洪闸门,我还真是认识了一个不一样的夏新亮。跟李昱刚那妈宝、爹宝蜜罐儿里泡大的孩子真就不一样,夏新亮这个童年生活过得实在不怎么样。小小年纪父母离异,父亲远走他乡,母亲跟他相依为命。他妈妈控制欲特别强,导致她遭遇了婚姻挫折,这挫折又成了反作用力,就形成了她对夏新亮的绝对掌控。

夏新亮这辈子干的最反叛的事,就是在小吴的帮助鼓励下,在他十九岁那年,打包行李跟他妈说了再见。因为俩人再这么较劲下去,就只剩一个局面了,或者夏新亮死或者他妈死。那也是他们矛盾冲突最激烈的一年,夏新亮妈妈的意思是让他报考医学院,夏新亮呢,背若他妈,把志愿填去了人大心理学。从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起,母子俩的战争就愈演愈烈,直到夏新亮离家放弃走读选择住校。夏新亮说,他也在尝试跟母亲进行情感的修复工作,但是他真的,见着她,他就,目前最好的进展就是每个月通两次电话,不见面,只通电话。方向还是与愿景接近的,从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到后来的母亲单方面说他聆听,一直进展到如今能正常彼此交流了。但是面对面,他暂且还做不到。他也打了电话跟母亲道款,母亲表示理解并尊重他。

我一听这是好事,至少它往乐观与治愈的方向发展。但也恰恰因此,导致了他与师兄小吴的分歧。其实修复同母亲的关系,是小吴引导他进行的,这件事虽然是好事,却让夏新亮隐隐觉得,小吴又换成了那个企图去控制他的人。再加上从开始接触咚咚锵。他状态不好,小吴又积极主动跟他谈心、疏导他,一下儿触碰着他逆鳞了—豆新亮说:“你这样跟我妈有什么区别?你跟我谈心,不是站在平等立场上,你看待我跟你看待病患没两样!”

夏新亮也知道自己这么说不对、不好,但是他没法让自己稳定下来。他说他之所以提出不再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就是这个原因。他不需要心理医生,更不需要精神科大夫,如果俩人之间的角色定位是这样的,那不如给他时间,让他自愈。

那一晚我们聊到了黎明破晓时,彼此也说了很多掏心窝子的话,我觉得夏新亮说的那个自愈挺好的,我也愿意相信他可以。我只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他,咱们的工作,就是面临残酷,你如何消化它?你得慢慢儿摸索出属于自己的门道。我的窍门也没别的,就是坚信光明大于黑暗,我甚至善于在黑暗里发现光明。

这种谈心真挺好的,倾听别人的同时,也会反思自我。

到队上工作如常,只要是不出外勤,就是大量的文书工作,先前压了一份结案报告,这下终于整理明白了。我去戴天那儿提交,他留我坐了坐,说是聊聊工作,最后还是滑向了“日常”。我跟戴天能有啥日常?性格不匹配,三观不一致,心态更是南辕北辙。

但这一年,他日子是真的不好过。要说我们流年不利,他也必然身在其中。倒下去一个又一个,他想拼命拉扯我也不奇怪。跟文君预测得分毫不差,现在队上当真刮起了一阵风—戴队重用他师兄,连宫立国都三振出局了。我就笑笑不说话。

这稍显尴尬的“闲谈”最后转向了一个我们都熟悉的人,王勤。但是画风可没往好处转,戴天跟我透露了一下,他打算等王勤休假完,再把他调动回机关里。我登时就翻捡了,我说:“你这样儿算什么事啊!人跟咱这儿鞠躬尽瘁,也不是没干出成绩来。不能说他这回受伤了,咱就把人退货吧?你当买冰箱呢?大修不如换新!”

戴天皱眉:“你激动什么?哎,我说师兄,你多大年纪了?怎么还这么冲动?你这样组织上能对你放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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