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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第1页)

至于陷于瘫痪的明郑政权的组织机构更不要说了,郑克臧等于要从起炉灶。

“俘虏及投降的清军计二万余人,数目有待进一步清点。”不过相比损失而言,郑克臧的收获也不小,只是初步的统计就让他心花怒放。“大小炮船、鸟船、赶缯船、双帆艍船及艚船共计三百七十七条,七千斤鉎铁大炮计两位、五千斤铜制红夷大炮计七位、四千斤铜制红衣大炮计四位、其余大小佛郎机炮、虎蹲炮约计六百位、鸟铳约计三千五百门、弓计二千张、完好的战马及驮马计一千二百十七匹、伤残的战马及驮马有五百七十一头、棉甲、明光铠、鱼鳞甲计四百二十一领、火药八百桶约计二十万斤、铅子、箭头、枪头、腰刀其他小件武器无法估算,另外陈龙还交出了一条银船,船上装着预备赏赐给清虏官兵的犒赏,总数四万两,一分也没有支取过。”

“四万两。”郑克臧揉了揉手,显得有兴奋。“却是个好消息,不过补窟窿尚且不够,就先移交给藩库司好了。”郑克臧交代着,随后他又命令道。“铜炮都熔了铸钱,铁炮也重新回炉。”这些红衣大炮、虎蹲炮乃至鸟铳根本不符合郑克臧的作战需要,所以他决定变废为宝,其中能卖的卖,不宜运输的则就地销毁。“佛郎机炮暂时存入军备库,孤还有用。”郑克臧随后想了想。“命令各地船场,除保留部分可以用作近海输运的船只以外,其余的悉数拆毁作为工料储备,飞鹰、飞龙、飞星、日光四船的残骸也做相同的处理,另外,陈龙不是报告,清军沉船中有大炮及其他物资嘛,想办法打捞起来。”

郁平一一应声,随后郑克臧看向军务司司官林珩:“林卿这边要抓紧铨叙,有一批是一批,做好的就先公布出去,孤以为还是有人会用自己的功劳来赎亲朋好友的。”

林珩唯唯诺诺,就听郑克臧继续着:“林卿和郁卿且记住,军功一事最尚公平,一旦在此事上挫伤了军兵的士气,恐怕是其他手段都难以挽回的。”

郑克臧的潜台词是什么两人自然明白,乱世之中最重军心,一旦发动有人动摇自己的统治基础,郑克臧会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所以两人不敢怠慢便齐声应道:“请世孙放心,臣等明白该如何做的。”

“明白就好。”郑克臧也不是存心敲打,只是下意识就做了。“对了,王进功、张学尧二卿转任左虎卫、左武卫,参军司的司官就空出来了,二卿有什么人选或可以举荐的?”

林珩不知道郑克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然不敢接口:“司官乃本藩重臣,臣不敢妄议。”

“臣也是一样。”郁平知道站得越高跌得越重,尤其是自己还掌握着对内的特务系统,更不能轻易举荐什么了。“还请世孙独断。”

“你们倒是逼着孤做独、夫。”郑克臧似笑非笑的说着。“也罢,你们且先下去吧。”

两人退下后不久,郑斌在内侍的引领下走了进来,他是仪制司的司官,报告的自然是明宗室的想法,对于这首赏封亲王、中赏封郡王、下赏推恩朱成功和朱锦的三个方案,郑克臧最终选择了第三种,为此他还笑着让郑斌告诉明室:“孤还年轻吗?万一哪一天封无可封了,不是逼着孤某朝篡位吗?”

郑斌赔笑了两声却不敢接口,此时郑克臧忽然想到什么:“十七叔公(郑省英)弃官而去,这么一来参政一职就无人了,洪磊和柯平这次表现也算得上忠诚,自是可以抬举一二,不过参议又空出来了,杨英也是老臣,这次也保定决心与本藩同殉,所以孤准备其中一员就由他来出任,也算是安抚吧,剩下的,郑卿可要替孤分担点担子。”

说起来,若不是当初有郑省英压在头上,郑斌早就该是参议了,这一次也不过是顺理成章而已,所以郑斌只是淡淡的谦逊了两句便应承了下来:“陈廷章、吴宏济逃了,傅为霖叛国赐死了,柯平、杨英又升任参政参议,司官是不能再兼了,还有卿留下的司官职位,等于说当前还有六个司官空缺,孤想从把五冲镇郭楷、建威左镇黄良弼、戎旗镇闫刚、戎旗第三镇陈敦文、壁宿镇徐青、戎旗第二镇吴潜调入填补,但他们原先具都是主掌兵事,在文途上还有些生疏,所以需要政事堂给他们配个好副手。”

“是。”郑斌应了一声,随即问到。“世孙,郭楷大人他们都是二品头衔”

“降他们为正四品,再各加爵一等做为安抚。”郑克臧是铁了心思要彻底掌握军队的,自然不可能把他们继续留在军中碍事。“这要成为规矩,文转武,不升不降,武转文则降三阶听用。”郑斌一一记下。“另外,各镇的副将、监督、监理、协将也会陆续转调文途,政事堂要想办法尽量给个好缺份。”

郑克臧这么一说,郑斌自然晓得该怎么做了:“臣明白”

137。尾声(4)

“东翁这几天的兴致倒是挺好的。”在福建总督衙门的一角,几名清客正听着姚启圣哼着余姚调的《不服老??北诈疯》的曲调,在一众做摇头晃脑欣赏状的时候,两名躲在后面的情况正轻声的交谈着什么。

“那是,眼见得海逆就要平定了,即便东翁不能封侯拜相,日后也少不得名垂青史。”

“是啊,是啊,金瓯无缺吗,不过在下觉得东翁这段唱词没选好。”先头说话的那人应和了几声,随即又压低声音。“在下记得这唱词第一句可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降,而东翁唱的尉迟恭的第一句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太晦气了吧。”

“老兄说得倒也是,却是有些不妥。”姚启圣是浙江余姚人,他身边的幕友清客自然都是绍兴来的,大家乡里乡亲的,自然互通曲款、互相帮衬。“但是这曲本身是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想来东翁还是对施琅抢功有些不满呢。”

“也是,同是报捷折子,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一个得了侯爵,一个才是拜他喇布勒哈番(注:骑都尉)兼拖沙喇哈番(注:云骑尉),光世禄银子就差了三倍,更不要说中间差了五等,东翁心中郁闷也是一定的。”

“可惜啊,如今河清海晏,天下一统在即,东翁就是有心思振奋怕是也没有机会了。”此时边上的人悄然插了一嘴。“所以,这绝不是什么兴致好,而是心里苦闷,没处发泄,只能拖住咱们一起玩物丧志了。”

“是这个理,可这话咱们不好说。”第二个人忙制止着。“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好。”

其他两人点点头,正在此时,一个武巡捕从外间匆匆闯了进来,也不顾有那些许多篾片相公在场,便神色慌张的报告道:“制台,辕门外有人从澎湖送来急报,说是海逆以夹板大船突袭,如今澎湖舰船全损,几成孤岛,还请制台派船救援。”

唱曲的声音骤然间消失了,刚刚对话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为自己的一语成谶而感到不可思议,此时,被打断了兴致的姚启圣颇为恼怒的责问道:“听风就是雨,本官问你,此人确系是澎湖驻军吗?你又怎么知道不是海逆派死间在散播谣言。”

“回制军的话,”单腿跪地的武巡捕其实也有从五品的官衔,但在正一品福建总督加兵部尚书的姚启圣面前只是做出一脸的奴才相来。“此人是闽安镇的都司,卑职曾经认得的,应该不会是海逆的死间。”

姚启圣恨不得给武巡捕一个巴掌,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简直蠢笨如猪,不得已他只能亲自叮嘱边上的清客们:“几位,虽然都是乡党,但刚刚听到的话切不可外传,万一福州市面上有什么谣言出现,休怪本官不顾往日的情谊了。”

一众清客连声称是,于是姚启圣一拂袖子,冲着武巡捕命令着:“把人带到签押房去!”

很快,一身狼狈像的都司跪在了姚启圣的面前,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报告,另一名戈哈又在门外报告道:“制军,铜山镇快马来报,昨日傍晚又数十艘海逆夹板船突入内洋,铜山镇猝不及防,码头、船场、兵营悉数为海逆摧毁,二千官兵死伤半数”

“去把吴抚台和万军门请来。”情况比想象中的更加危急,姚启圣也不单独问询这位都司了,只等吴兴祚和万正色两人到了再一同询问。“记住,不要大肆声张,就是施军门那又有捷报传来,是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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