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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无声之梦一（第1页）

钟城位于大陆北方，这里常年被积雪覆盖白雪皑皑，从远处望来只有孤零零的一座钟楼竖立在地面上。

我叫周死人，因为诞生在一个寒冬，风刀霜剑，街上巷子中到处都是僵硬的尸体，一车又一车的运，直到堆满了焚化场旁的仓库。不过因祸得福，相比以往那年饿死的人少了很多。

父亲叫周波，以前是个猎户，在伤了手指后便不干了，整日坐在家里喝酒，食物来源全靠我母亲在焚化场中卖身换取。至于为什么靠卖身换取，只因为她是变异人，是周波还在当猎户时花三只双头兔换来的，如今欠了焚化场老板的钱便用她抵押过去还债，顺道赚点微不足道的食物。

“娘的，这罐头骨头怎么那么多！你就不能挑点带肉的吗！”周波吐出一块碎骨，骂了一声，将母亲面前的罐头抢过吃了起来。

母亲饿的好几天没吃饭了，因为异变导致不会说话只能急切的发出呜呜的声音，刚想要伸手阻止却被一巴掌扇在了地上。

“妈的，给你脸不要脸，打的我手都痛了，你在那边吃那东西都饱了还吃这个？还有你这不知道是哪个狗种生的小子看什么看！”那一巴掌用的力很大，周波手都抽红了，见我吓得缩在一旁怒喝道。

“忘了你这崽种没有耳朵，过来。”他把我扯去，捏了捏我的脸又看向母亲：“你要是再敢拿这种东西来，别怪我把这畜生卖给那王干，虽然是个变异人，但好歹也是个小的。”说罢瞪了母亲一眼，把我那份也给拿走，披上衣服取下门口的刀就走出了家门。

我虽然没有耳朵，却听得清一些东西。钟城不大，因为从钟楼附近一千米内是无人地带，所以不像别的地方那样分内外两区，而是分城南城北。

城北是富人区，顾名思义供富人居住，他们那边有着城南人完全想象不到的东西，美酒佳肴，电子产品，过着奢华的生活。

城南到处都是变异人，街道中，巷子里，无处不在。因为没有治安时常上演着黑吃黑的戏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唯一好点的地方便是城北人开的本质上是人类罐头加工厂的焚化场和酒铺，也是周波拿着罐头要去的地方。

屋中只剩下那火炉传来的噼啪声，除此之外十分安静。钟城是不允许在房子外面大声说话的，以免惊动了那钟楼里的东西。因此在外面只有风与钟楼的滴答声，至于是什么东西谁也不知道，可是从来都没有人敢去无人区查看也不敢反抗这条规则。

因为那些永远盘旋在空中的机械鸟会杀死任何一个发出声音和闯入禁区的人，无论你是谁，毫不留情。

待周波走后，等了一会母亲开门瞧了两眼，白雪依旧便将门锁好拿出两盒新的罐头递了过来。

我接过一看，这比之前桌上的那个大，想必是她私藏的东西。隐约传来的肉香诱人垂涎，由于已经好几天没吃饱饭，我不禁舔了舔嘴唇，随后拥抱了母亲，高兴的跑进自己的房间。

说是房间其实是杂物房，锋利的斧头悬挂在床头，地上的锈钉若不注意便会插进肉中。即便如此，却也是我的乐园，在这里就不会看见周波那令人恶心的脸庞。还有母亲送我的武侠话本是我珍藏的宝贝，许久没吃肉必须得看点东西下饭，那纸上记载的刀光剑影和奇妙的武功是我梦想中的世界。

一边幻想自己也是能力者，一边吃着肉，虽然都是骨头但也能让我满足，可是房间外面却传来喊骂声。

“妈的!合着你这畜生偷藏东西，害我少换了一口酒，妈的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先是哭声，随后是倒地声，又像是什么东西被砸碎了，我卷缩在角落，因为惧怕的颤抖。

过了一会杂物房的门被打开了，周波身上全是血，冷着眼看着我：“原来你小子也偷吃了东西，看来是真的活腻歪了。”说罢举起刀用刀背朝我砸来。

没有砸中，周波没有料到我会反击被撞到在地，我发了疯似的学着武侠话本里的人的动作招式，双手奋力捶打着他的面门，抓起钉子就刺，抄起刀就砍，只见周波抽动几下就没有了气息。

寒冬十分的冷，我却感到一团火在心中燃起，是自由的火。眨眼间那股火从手中冒出，吞噬了周波的血肉，蔓延而去。我慌张极了，只得拔腿就跑，那一天，火烧了家，死了很多人。

在这个年代，变异人就是下等人，没有家的我想要活着就只能去偷去抢，没有人会大发慈悲施舍你东西，只要能活着干什么都行。好在下城区没有人管你死活，就算被抢劫也只能默默认栽。

浑浑噩噩直到那天，也是一个寒冬，平时站在屋檐上的鸟不见了踪影。我在街上游荡，棉衣破烂寒风刺骨，裹着身体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人，她很美，美中不足的是缺了个眼睛。

“抱歉。”我低下头不敢再看，赔了个不是就跑进巷子中，见她没有跟过来便从袖口掏出一个钱包。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盗窃了，可是为了生存我无法选择。那包用的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白色的摸起来像是家中的床一般柔软。

我很想留住它，小说话本里的大侠都有个宝物这东西也是如此，能让我感到温暖。可是我并不能留下来，因为这是帮会首领点名要的货，不给我就拿不到食物那就会饿死。

世界上没有人会傻到去学着卖火柴的小女孩划火柴，只有努力活下去，只有拥有大侠一般的力量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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