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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摄兽符（第1页）

石头的舅舅恭恭敬敬地自玉盒中请出一张符纸，祭拜后插在发髻上。此符纸不时发出阵阵淡淡光华，看得倪问天和石头满脸惊奇和疑惑。“此符名叫摄兽符，乃宗门专门赏赐给常年需在深山老林中行走的外门弟子或者仆役，用以震慑、驱离猛兽，但对妖兽不起作用。好在此处至聚集点，依然在群山的外围，也没有妖兽会在此处出现。”

到了此处，虽然还没有脱离世俗官府管理的范围，但处此山高林密的深山中，也算是安全了，所以三人不再拼命赶路，而是走走歇歇，说说笑笑，听听石头舅舅讲一些所见所闻，顺便看看沿途风景，倒也不算乏味。虽然石头舅舅在青峰谷派为杂役，但也只是固定在其一个农庄中负责米粮种植，不仅从未到过宗门，甚至连宗门内修道的内门弟子所见也不多，仅仅远远见过几次负责接送应试弟子和征收粮秣的管事弟子。所以对宗门的了解也不是很多，所说的很多事情，也是他们这些杂役和杂役头们一起闲聊时的道听途说。不过这也引起了两人很大的兴趣，同时也多多少少对青峰谷这个宗门有了一些初步了解。

青峰谷在深山里有数个农庄和肉禽蛋养殖点，平时种植米粮、蔬菜、瓜果和养殖禽类等，用以供给宗门吃喝用度，收弟子时就作为宗门接送的最终聚集点。这些地方也算是宗门的势力范围，尽管在世俗国家的版图内，但却不归官府管辖。每次青峰谷招收弟子，都会在群山外围设置数十个临时聚集点，然后会有就近的农庄或者肉禽蛋养殖点的杂役前去接回，在此地等候宗门派人来接。因二人犯事，所以石头舅舅就没有带他们去临时聚集点，而是要直接将他们带回自己所在的农庄。

二十余日后，翻过一座大山，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只见山下出现一块块整齐的田地，和围绕在周围一排排错落有致的房舍，隐约传来鸡鸣狗吠和孩童吵闹的嬉笑声，看这规模，只怕有上万人在此居住。

石头舅舅家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在一众房舍里算是比较小的，但也比城里的很多府邸宽敞整洁了许多。一顿丰盛的饭食，让倪问天和石头二人极为满足，忍不住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就在石头舅舅要安排二人休息时，有一个名叫董大林的杂役头敲门进来。

“董大哥，您老怎么过来了？有事派人叫一声就是了，还用您亲自过来？赶紧屋里坐。”石头舅舅见杂役头亲自来家，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急忙打声招呼，一叠声地请屋里坐，并赶紧招呼妻子上茶。

董大林，是管理石头舅舅他们的杂役头，曾为外门挂名弟子，但实在是没有修道的资质，便请求外放，在此地做了一个杂役头，也算是此地的最高管理者。一般情况下，作为杂役头，是不直接接触和管理石头舅舅这样的杂役的，下面还有带队和领班，他们才是这些杂役的直接管理者。不过就算是带队和领班，也极少会进石头舅舅的家门，一般都是在门外高喊一声就算是给足了面子，大多时候，都是找人传话让其过去。董大林听说有年轻的外人被带过来，便过来看看。

见董大林未言语，不由得心下揣揣，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儿。赶紧小心地说道：“这段时间，我是根据赵领班要求出去公干，今天刚刚回来，还没来及前去交差，一会儿马上就过。”

董大林见石头舅舅说话云遮雾绕的，不由得冷哼一声，说道：“谁耐烦管这些鸡零狗碎之事。这里不许凡俗之人进来的规矩，你可是知道的吧？也知道违反此规矩应受何等惩罚吧？额，这个……这规矩也不是我定的，而是宗门定的。添做宗门安排在此地管事，我也不得不管啊。”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向内张望，见倪问天和石头二人也就十余岁的样子，不由得又添加了后面几句话，口气也变得温和起来。

见董大林来此是为了石头和倪问天二人到来之事，石头舅舅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这二人是我姐姐家的孩子，这次外出办事，恰好遇到。因见这二人，像是有些缘分的，便顺道带了回来，因本是实打实的亲戚，怎么着也要先在家招待一下，还没有来得及向领班和带队说这件事儿呢。”

说着话，石头舅舅便陪着董大林进得房来。这时倪问天和石头见有客到，便也站了起来，客气地向里让董大林进来。

董大林虽然仅做过挂名外事弟子，并不是很清楚弟子选拔的具体详细标准，但毕竟是在宗门里面呆过的，自然是见过很多门内弟子的，见二人气宇轩昂，自是不敢托大。要知道，这些参与选拔的孩童，一旦被选中，摇身一变就成为宗派弟子，任谁一人只要愿意，都有拿捏他的能力。而像他们这样人，在那些个弟子眼中，也与世俗之人无异，别说在宗门内找不到什么靠山，甚至连搭理也是不愿搭理的。这虽不是个什么多好的职位，但对一个不能修行的人来说，也算得上是个养老的好地方。不过一旦有其他不能修行的人来竞争，只怕就会有极大麻烦。所以对来此聚集点参与选拔的孩童，董大林不但在吃住招待上尽心尽意，很是小心地伺候着，而且不敢拘束他们的自由，只要不发生什么意外，就尽可能满足他们，不敢有丝毫的不敬。

得知二人是参加选拔的，又如此客气，哪里敢去托大，急忙道：“原来二位小哥是来参加选拔的，万万不用这么客气。小老儿叫董大林，受宗门指派，在此地管理这块粮田已有二十余年了，为宗门各位上仙提供米粮蔬菜和时令瓜果。由于小老儿兢兢业业，也时常受到宗门褒奖。能与二位小哥在此相遇，也是一种缘分，更是小老儿的荣幸。二位一看就是不凡，此次定能被宗门慧眼看上，选上那是妥妥的事儿，以后还需要二位多多提携呢。”

回过头来，对石头舅舅说道：“你啊，不是我说你，考虑实在是不周，也真是的，这儿怎能让二位小哥居住呢？不论住的还是吃的，岂不是委屈了他们。抓紧将二位移驾到专门接待的地方去。”

抬眼看了一圈，对石头舅舅说道：“你在这儿也有数十年了吧？今日不过来，还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老人儿竟然还住在这么窄小的地方，委屈你们了。你也不说，也是我照顾不周，这带队和领班实在是失职，回头我会责罚他们的。你去交差时，顺便把带领和照顾这二位小哥的补助领了。”

石头舅舅闻听此言，不由得感激莫名，连连说道：“不用不用，这足够住了。再说这二人是我的亲戚，都是应该的，用不着什么补贴。”

倪问天见石头舅舅只是一个劲地推辞，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就插话道：“这既是宗门有规定，也是董大林老哥的一片好意，怎可辜负？这补助无论你需要与不需要，都应该去领取签账，要不也不好平账不是？”

其实，倪问天虽是刚到此地，便已明了，像这种处于深山的闭塞之地，不管物质多么丰富，米粮再多，又运不出去，除了吃穿用度，也无其他用处。既不能拿出去换钱，更没法送人，也许只有作为补贴的银两，还有点用处，毕竟银两还能够带离此地。董大林对倪问天和石头这样初来参加选拔的孩童如此客气，甚至有些讨好般地卑微，让石头舅舅去领补助，也是有在向二人讨好之意。所说所做，不过也就是为了以后能够在门里找个靠山，起码不会立个仇人，为自己以后留下后患。

石头舅舅闻言一愣，却见董大林面露喜色，向倪问天说道：“这位小哥言之有理，宗门既有规定，我等省它作甚？不知这位小哥如何称呼？”

“倪问天，这是我弟张石头。”

这一老一少倒是谈得投机，直说了个多时辰，董大林见倪问天执意住在舅舅家，也就不再勉强，临走时再次嘱咐石头舅舅记得去领用度补贴。

匆匆一个多月过去，倪问天他们所在农庄聚集点已有二千余个孩童到来，也终于等来了宗门负责接送的弟子。

忽然出现在天空上的一艘艘飞船，让一众正在玩耍的来参加选拔的孩童不由得都看得目瞪口呆。见十几个穿着事务堂字样服饰的弟子乘飞船出现，一群带队、领班在董大林的带领下，赶紧跑过去迎接过来。一看起来三、四十岁左右的方脸弟子，像是领头人，板着脸，根本不看董大林，只是接过各孩童的自临时聚集点至此的一些表现等详细记录扫了一遍，然后就低声命令将参加选拔的孩童全部聚集过来。对这些人扫视了一圈，将年龄明显过大过小、毫无坐姿站相、反应有些迟钝以及表现不好的孩童挑出来，直接刷下。将余下十到十四五岁约二千人的分别带到几艘船上，打个法诀，便腾空而起，都懒得和董大林等那些外事弟子多说。董大林和那些带队、领班们也都是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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