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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看试手 补天裂57(第1页)

小雷神进了临湖山庄依然怒气冲冲,方见飞也是心中纳闷不已。

明明是临湖山庄的人送来的请帖,却找不到那个人了。

临湖山庄并不大,下人不过十几个,却都矢口否认有一个圆脸矮胖的中年管家。

这时听得庄外兵器整齐森然做响,过了一阵便见陈亮领路,一个雄壮如虎身着黑色莽衣的老者走了过去,后面跟着的辛大人和刀剑双绝陆放翁面带笑容。

方见飞刚才在临湖山庄门口没机会和辛大人行礼,此时远远看到辛大人,兴奋地直挥手,辛弃疾回头见是他,微笑点头示意,摆了摆手,跟在果郡王身后进了正堂。

那安国果郡王杨忠今日突然前来却是有私事找辛弃疾,跟陈亮等人寒暄过后便进了书房,随行的禁军三步一哨五步一岗,戒备森严,连飞虫也不放过。

辛弃疾闻得安国果郡王杨忠邀自己书房一叙,心中奇怪,作为天子贴身保镖,杨忠从不与人有任何私人往来,即使太上皇如今已经禅位,汴京的实际统领却依然是这杨忠。而自己被投散置闲多年,在朝中与这位位极人臣的王爷素无来往。

书房中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杨忠负手看了一会儿字画,辛弃疾便到了,两人又见过礼节寒暄几句。

忽听杨忠叹道,“辛大人妻妾成群,七子八女,当真是此生足矣。”

辛弃疾向来风流好色,夜夜无女不欢,自命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他修习七情六欲功法,更是让他在色上花费时间颇多,不止是妻妾众多,子女更多。便是此次前来临湖山庄,也是带了四名侍妾。

听得杨忠如此说,坐在下首的辛弃疾急忙起身,“王爷取笑末将,末将只是一直没机会报效朝廷驱逐金狗,便将这一腔心思用在了别处。”

杨忠摆手笑道,“辛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算略知一二。”

他看着墙上陈亮所写的满江红,若有所思,“这便是三哥当年所作。现在读来仍是虎虎生风历历在目啊。”

安国果郡王与岳元帅是结义兄弟,岳元帅排行老三,杨忠排行老十,当年抓捕和监斩岳元帅的,却也是这杨忠。

关于岳元帅与果郡王的恩怨,大概没人比辛弃疾更知晓内情。

不等他答话,杨忠目光又落到另外一幅词上,却是陈亮自己所作的一首词,念奴娇-登多景楼:

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他虽是武夫,不如岳元帅文武双全,却也是跟随太上皇多年,笔墨熏陶下眼光极高,喃喃念道,“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心中一堵,再也说不出话来。

当年岳三哥北伐,气吞万里如虎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便是北国第一名将完颜宗弼也为之丧胆,怎奈大宋人人只顾自己的山头门阀,皇帝更是怕打到金国迎回二帝,诸般朝野计较之下,秦相乘机布局害死了岳元帅。即使到了风波亭之日,岳家父子仍有活命的机会,怎奈国师一言不发,杨忠也只得含泪闭口不言。

辛弃疾听得他低声吟诵这句词几遍,一时也是感慨不已。

杨忠收拾了一下心事,道,“本王说你妻妾成群,子女众多,并非他意,乃是真心实意。”他身体微微前倾,低声道,“辛大人自是知道本王的意思。”

安国果郡王当年娶了太上皇的妹妹翠屏公主,生下独子名叫杨勃,在今年年初二人陆续亡故。朝中文武自是无人不知。

只是果郡王跟自己说这个是什么意思?辛弃疾一头雾水,道,“王爷若有所命,无所不从,除了在下正妻徐氏,王爷尽管带走。”杨忠一愣,想不到这辛弃疾如此大方,不过他却并不是此意,摆了摆手道,“辛大人果然豪爽,只是本王所说的,是我那世子亡故,并无子嗣。”他看着辛弃疾悲伤又萧索,“辛大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杨家世代忠烈,便是当年满门尽忠群女上阵之日还有一位杨公宗宝传承血脉,哪知到了今日,竟然在本王这里断子绝孙香火全无了。”他悲从中来,举起袖子掩面而泣。

安国果郡王杨忠与翠屏公主只得一子,这世子杨勃乃皇亲国戚,自幼骄纵异常,为人嚣张跋扈号称汴京银枪小霸王,这银枪也被人称为淫枪,因这杨勃自命风流好色如命,平日流连烟花之地不说,强抢民女的事也没少干。他正妻早逝,并无所出,后来翠屏公主求得太上皇为他指婚续弦了一门亲事,乃兵部尚书张俊孙女张小月。据说这张小月貌美如花又知书达理,怎奈夫婿天生浪荡,到处寻花问柳,慢慢也就凉了心,在王府中闭门修道。无人管束的杨勃更加变本加厉,因翠屏公主不许他娶小妾,便日日流连青楼寻欢作乐。去年也不知他如何得到汴京第一美人温柔堂名妓香凝的青睐,日日笙歌狂欢纵欲之下,不多久便掏空了身子,死于正月中元节。年近四旬的杨勃平生御女无数,却未曾给杨家留下一丁半女。翠屏公主心痛独子身亡,日日哭泣,不久后也含恨离世了。

辛弃疾这才明白果郡王所为何来,嫡妻所生的世子死了,想起另外一个庶出的儿子了,他叹道,“王爷节哀,末将听闻王爷不止一子,何来断子绝孙之说。”若说起杨勃之死,怕是没人比他更清楚内幕了。

因为这杨勃本就死于他的算计之下!

果郡王杨忠抹了抹眼泪,他这一半是做戏一半却是真心悲痛,道“不瞒辛大人说,本王另有一子,却在十年前就不见了。”

辛弃疾奇道,“听闻二公子当年高中进士,却心中不忿,在家埋头苦读,发誓一日不夺状元一日不出家门。”

杨忠苦笑道,“那是对外的说辞,其实这个逆子早就不知所踪了。”辛弃疾大惊,忙问何事。

杨忠有求于他,虽是不情不愿,却也大概说了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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