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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1页)

一步就是自己的,退后一步或者避让一步就成|人家的了。看来还得修正自己对“抢”的看法。那天接见完演员后,张副局长得出了这样的结论——不抢白不抢,该抢就得抢!

包括饭局间往酒桌上坐,有些人进来一眼就盯住了正中的位子,二话不说就抢着坐上去了。有些人稍一谦虚,打横坐在侧旁,最后发现正中位子坐的那个人级别却比自己低,于是饭局间心里便一直不舒服,有时饭没吃完,便借故“身体不舒服”离席而去。

张副局长和王副局长从那天看演出之后见面便不再说话。有时上下班迎面碰上,一个目光向左边看,一个便向右边看。或者一个向天上看,一个向地下看,总之就是不往一块儿看。好像一个斜眼人,左眼的目光总是射向这边,右眼的目光却总是射向那边。又像某部电影里的两颗探照灯,一个向这边扫,一个却向那边扫。

俩人由不说话发展到那天在楼道里公开谩骂,以至于准备扑过去厮打,原因其实很简单。

张副局长五年前患了阳萎,吃了很多中药,以及这丸那丸,均无济于事。专门为此到北京、上海就过诊。当然一般是以出差开会为名。甚至几年前出国时也曾想去看病,但因语言不通,又不好意思给随团翻译说而作罢。后来又在深圳出差时买过几粒伟哥,吃了也没起作用。张副局长为此十分焦灼。过去回家从不做饭洗碗的他,开始勤下厨房,练就了一手炒菜功夫,可仍不能讨妇人欢心。虽然五十多岁的人了,但连续五年不过一次性生活,也说不过去。何况妇人身体很好,内分泌正常,没到更年期,更没有闭经,一个月有两次要求也不算过分。可张副局长却五年没给人家一次。妇人为此常常和他闹别扭,有几次甚至在深夜“以泪洗面”。

有一次老婆正在以泪洗面时,张副局长突然觉得自己那儿有点儿发热,就像一个人麻痹多年的胳膊突然有了知觉一样,张副局长不相信地又动动麻痹了五年的“胳膊”:好了!他十分欣喜,上去将正在抽泣的妇人安慰了一场,果然像五年前没患病那样运用自如。

妇人那天比张副局长还要欣悦。就像一块干旱的土地,对雨点的渴望远胜于驾驶人工降雨飞机的飞行员。妇人一激动,便向张副局长表达爱意,倾吐衷肠,脱口就将多年前王副局长给她写求欢信的事儿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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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副局长当时不假思索便甩了妇人一个耳光:“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直到第二天上午上班时,张副局长仍然气鼓鼓的,一个人关着门抽了两包烟。到下午上班时,张副局长又关着门生了一下午气,又抽了两包烟。快下班时,那个被方副局长挂起来的打字员小苗进来送局领导的传阅文件。张副局长将传阅单看了后便冲小苗瞪起了眼睛:“为什么王副局长阅毕才送我阅?”从来脾气和善的张副局长对小苗大光其火。原来在文件传阅单上:局长名字下面写个“已阅”,方副局长与王副局长名字下面也写上了“已阅”,而张副局长名字下面却是空白。

这个坏蛋!传阅文件还要抢在我前边!张副局长再也忍不住了,一股热血上头,扑过去便和王副局长吵起来,然后一直吵到楼道里。

以该局为重点的市政府机关作风整顿进行了两个月,分三个阶段进行:第一阶段学习文件;第二阶段对照检查、寻找根源;第三阶段整改。张副局长与王副局长在全局机关干部大会上作了几次检查,但俩人好像商量好似的,就是不寻找“思想根源”。参加会议的主管该局工作的副市长很不满意,认为他们在寻找根源这个问题上“轻描淡写”、“避重就轻”。副市长说:“又不是冰上舞蹈,滑一下就过去了。根源寻找得深刻,可免于处分。”可张副局长和王副局长宁肯受处分,也不愿挖掘根源。最后只得给张副局长一个“严重警告”处分,王副局长一个“警告”处分。

《机关红颜》32

徐有福扶贫奔小康的那个村,叫“大路畔”村,紫雪市最有名的一条高速公路——东阳高速公路穿村而过。“东”是东岭县,“阳”是阳关县。大路畔村属东岭县小庄镇。

几年前市政府另一个部门在大路畔村蹲点扶贫,给市里上报的材料将该村列为贫困村。该村出了一个名闻全市的农民企业家马俊才。马俊才见到这份材料就有点不高兴。马俊才是全市赫赫有名的企业家,在别的县都包扶了两个贫困村。马俊才走出本县到外县扶贫的事迹省报都报道过,而自己的村子还是一个贫困村,马俊才觉得脸上无光。于是他将一位分管扶贫工作的市政府副市级调研员请到村里转了一圈。调研员走访了二十几户村民,发现“家家有彩电,户户住新房,人人骑摩托”。“这是一个典型的小康村嘛!”调研员在小庄镇政府关于呈报该村为小康村的一份材料上作了批示。调研员曾任过市扶贫局局长、副市长,五十八岁时才改任副市级调研员,在扶贫口说话很有分量。于是大路畔村便成为全市有名的小康村,其先进经验和事迹在省市扶贫会议上均作过介绍。

新的一轮包扶工作开始后,马俊才不想再让原来那个部门包扶大路畔村,于是换作徐有福所在的这个局。

徐有福下去前,方副局长找他谈了话,方副局长说:“大路畔村虽然还有一些贫困面,但目前主要是个‘奔小康’问题。市里为何要将扶贫和奔小康两项工作捆在一起,当做一项工作去做?就有一个典型引路、激励后进的问题。一个县若有一百个贫困村,只有一个小康村,贫困村会觉得小康目标离自己很遥远,成为小康村很难,这样容易泄气,甚至一蹶不振,在贫困之路上越滑越远。而一个县若有五十个贫困村,却有八十个小康村,甚至一个贫困村的左邻右舍都成了小康村,那这个贫困村的人就会齐心协力奔小康,因为小康目标近在眼前,实现小康指日可待。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个村经过努力,也许很快能进入小康序列。因此,市里在贫困村过渡为小康村时,条件和一些经济指标放得比较宽,放得宽不是弄虚作假,而是为最终实现全市农村户户有余粮,人人有饭吃,家家喜洋洋,村村奔小康的总目标打好基础。因此大路畔村才由贫困村改为小康村。你下去的主要任务是‘巩固小康成果’。”方副局长用这句话结束了对他的谈话。

徐有福当然领会了方副局长的意思。行前他对吴小娇说,咱是去搽粉的,不是揭人疮疤的。现在给谁搽粉谁都高兴,揭谁疮疤谁都不会高兴。

按照市扶贫奔小康会议提出的要求,每一个扶贫工作组都要做到“进村入户”,以掌握“第一手材料”。好像不是下去扶贫奔小康,而是为写一份材料去的。

大路畔村三百五十户,一千四百多人,实际达到小康目标的只有八十多户,四百多人。还有近一千人在贫困线上挣扎呢!是典型的“富裕掩盖下的贫困”。

徐有福只用两天时间就将这个村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这个村被东阳高速公路隔开,分为“东村”和“西村”。东阳高速公路修筑之前,横贯该村的是一条三级油路,那时也叫东村、西村。三级油路修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之前是一条县乡土路。土路修筑于上世纪五十年代,那时该村仍分为东村、西村。

改革开放前,东村叫“一队”,西村叫“二队”。马俊才是一队人。马俊才原是村上最穷的一户。1970年,马俊才(当时叫马占财)小学毕业回村种地,苦干了十五年家里还是一贫如洗。经别人撮合,邻村一个瞎眼女孩拟嫁给马占财,女孩的父亲上门看了一眼他的家境和瘫痪在床的双亲便拂袖而去,出门还撂下一句话:“我不能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受了刺激的马占财嚎哭了一夜,翌日天明擦干眼泪,背起行囊离家而去。经过十五年奋斗,马占财已成为紫雪市有名的亿万富翁,手下有五个建筑公司。马占财常向人感慨说:真是十五年河东,十五年河西!

马占财回村时,自己开一辆锃亮的“奥迪A6”,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小伙开一辆“六缸三菱”紧随其后。马占财指着价值五十多万的三菱车对村里人说:“这破吉普坐上颠,我坐不惯。回来要接老爸老妈去紫雪医院看病,所以让小赵开来了。”他指着年轻司机说。大路畔村的乡亲们虽然听不惯他一口一个“老爸老妈”,但还是说公道话:人家财娃子是个孝子,听说他爹妈到紫雪医院住的是高干病房,跟市委书记市长一个规格。

马占财几年前将名字改作马俊才。回村后司机小赵虽私下给乡亲们纠正过几次,但大伙还是唤他占财,年长者叫他财娃子。马占财也不气恼,人有了钱脾气就好。在外面连马俊才也无人叫,都叫“马总”或“马老板”。只有被评为全市、全省、全国的“优秀农民企业家”填那些繁琐的表格时,才有使用“马俊才”三字的机会。因马俊才这个名字起用得晚,又使用得少,有一次填表时怎么也想不起来,又不好意思问别人,第二天想起来才填了那份表格。

东村有四十多户陆续进了马俊才的建筑公司,另外四十户则跟着另一个农民企业家马连举在大路畔村的后山里秘密生产土制炸药。从1990年开始,四十多户入股,产、运、销一条龙。土炸药全部卖到东岭县境内的几百个县乡煤矿。马连举一家占二十股。到2000年,马连举银行存款已达二百多万元。买了一辆四缸三菱,让儿子马壮元开着,心高气傲地穿梭往来于东岭和紫雪之间。其他三十九户每家每户也有十几万元存款。女孩子穿得花枝招展,男孩子骑着摩托飞驰,点缀得大路畔村一片繁荣。

市政府调研员看到的“家家有彩电,户户住新房,人人骑摩托”的富裕景象,就是在东村。

比之东村的富裕,西村的贫穷更触目惊心。紫雪市是我国北方一个干旱少雨的地区,雨养农业的客观现实使农业生产难以摆脱受制于天的局面,年降水量不足三百毫米,且集中在七八月间。2000年,徐有福到该村蹲点时,全市已是连续四年大旱。紫雪市三个县境内有大片沙漠,大路畔村所在的东岭县就是这三个县的其中之一。建国初,大路畔村有一个叫高石旦的人像愚公那样,带着几个儿子,拟通过治理沙漠脱贫致富。高石旦最后累死在沙漠里,沙漠也没有得到治理,反留下几句顺口溜遭人耻笑:“高石旦,修海壕(水渠),一群骆驼驮柳梢,银子直花尽,骆驼起了‘臊’(畜病),海壕还没修成。”马俊才小时候就和村里的马姓娃娃们喊着这首儿歌“攻击”过高姓娃娃。大路畔村仅有马、高两姓,东村大都姓马,西村大都姓高。

“愚公的家”打一个成语,谜底是“开门见山”;“高石旦的家”若打一句话,理应是“开门见沙”。治理沙漠其实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情。高石旦修渠治沙失败给人的启示是:治沙造田一家一户不行。

1953年,苏联专家曾来大路畔村考察过治沙,提出搞“迎风板”,就是在公路、水渠和沙漠之间用篮球板一样的木板隔挡,阻止风沙掩埋公路和水渠。这个办法也不足取,岂止是不足取,简直带点异想天开的味道!“迎风板”可阻挡小一点儿的风沙侵袭,但在特大风沙面前它却无能为力。“风沙推倒墙”,一场特大风沙的破坏力有时是难以想像的。(简直有许小娇的破坏力那么大!)这个办法本身并不成功,即使成功了也无法推广应用:“迎风板”造价太高,用它阻挡风沙有点可笑和得不偿失。

看来苏联专家也像徐有福那样,有很傻的时候。同时也说明,治理沙漠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时它比造一颗原子弹还要难!

单干不行,“迎风板”也不行,征服沙漠的途径到底在哪里?1960年,当时设在大路畔村的大路畔国营农场场长米来旺,带领农场职工和全村群众引水拉沙,用这种办法在沙漠里造出四百多亩良田。八十年代初,大路畔农场倒闭,农场职工将其中三百亩因起碱而减产的水地卖给了来大路畔村办机砖厂和石料厂的外县外乡人。

大路畔村村民与农场职工素有矛盾。大路畔农场六十年代前是属于大路畔村的一片荒沙地,后来国家号召办国营农场,这片沙地便被无偿划拨给农场。国家又派来一个拼命三郎式的农场场长米来旺。农场劳力不足时,米来旺进村一号召,村民们(当时叫社员)便傻乎乎地抡着铁锨跟米来旺上工地“引水拉沙”,跑得最欢的是年轻的村支书高有电。高有电还多次跳进水坝和米来旺一起堵决口抢险,有一次差点儿叫咆哮的洪水卷走。那年月雨水多,洪水也多。大路畔村村民这样苦干了一番,得到了什么呢?到高有电家看看吧,只有一墙发黄的奖状。

可现在好端端的地竟让农场这些败家子给卖了!老高有电振臂一呼,大路畔村群众便操起家伙包围了农场。他们以六十年代引水拉沙造良田前这里曾是大路畔村的地为由,强烈要求收回土地,农场职工则拿出1960年紫雪专署无偿划拨的红头文件予以有力反驳,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从1981年到1993年,大路畔村村民打着“还我土地”的白布条幅赴紫雪集体上访十五次,村民和农场职工发生大小械斗十八次。皆因这个事情牵涉的历史问题太多,简直像以色列和巴勒斯坦的争端一样难以解决,多年来各级政府束手无策。直到1993年,大路畔村村民抢种了农场剩下的一百多亩地,并持械打死一名农场职工,将这场历时十三年之久的争端推向高潮才戛然落幕:省委书记批示,限令紫雪市委下硬茬将此事彻底解决。市委派出一位副书记带工作组进驻大路畔村,蹲了十五天,逐户调查走访,查清历史真相,最后以给每户农场职工安排一个子女,每户一次性补助三万元为条件,收回一百亩水地交大路畔村。当然大路畔村直接致死人命的凶手也受到了严惩。

一百亩水地高、马两姓各分得五十亩,马姓的五十亩早就不种庄稼,全部分到户盖起了楼房。高姓的五十亩水地分下来,户均不到二分地,加之连续四年大旱,河流干涸,五十亩水地全部起旱。高姓一族又都是些本分老实的庄稼人,怎能不挣扎在贫困线上?

徐有福将情况吃清后,回去向方副局长作了汇报。他没有说东西两村“贫富悬殊很大”,而是说东西村“穷富还是有一些距离”。至于两边的人口,他也没说东村只占百分之三十,西村占百分之七十,而是对方副局长说:两村的户数和人数“差不多”,“五五开吧”!经过努力,实现市里提出的“三年脱贫致富”目标是完全可能的。当然,也仅是个低水平的致富,现在是五五开,三年后可以发展为倒三七开吧:七成富裕户,三成贫困户。

方副局长对徐有福的汇报表示满意,“经过这一段的工作,局里对你的能力是肯定的,认可的,是一个好同志。”方副局长用赞赏的目光望着徐有福这样说,“不过,科里的工作也要抓起来,不能顾此失彼。”方副局长这样要求徐有福,最后还含蓄地流露了想让他“再挑一点担子”的想法——仿佛他是晃悠晃悠跟在孙悟空屁股后面的猪八戒。

《机关红颜》33

“再挑一点担子”当然是当科长啦!想到自己的步子这两年一下踏上了节拍,路越走越顺溜,徐有福心里充满了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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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道路多么宽广!徐有福对这句话有了新的认识。广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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