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的时候,有不少还不了债,就把女儿卖到青楼来,女子哭哭啼啼地进来,住了几天都笑盈盈的,倚红楼里的生活跟饿一餐饱一餐的日子相比,好太多。
进了屋,柳絮仍坐在镜前,青青笑着走到她身边,福了福身。
“恭喜姑娘了,楼下来了不少青年公子,以姑娘的才貌,定能让他们中的一个成为入慕之宾的。”
“你这丫头,尽爱贫嘴,要早点找个人管住你才好,我看厨房的二子就不错……”
青青寒了一下,她偶尔会去厨房小露一手,让厨房的学徒二子佩服得不得了,柳絮有心想撮合她们。她失落地摇摇头,“小姐难道不知道我已经心有所属了吗?”
“是谁?”柳絮好奇地问,她就猜到她总是往外跑一定是为了心仪的男子。
青青深吸一口气,情真意切地望着柳絮,“当然是你了。自从认识了小姐你之后,小生我茶不思、饭不想,只盼能见小姐一笑。小姐,你就成全了我吧。”
柳絮抿嘴轻笑,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你呀……”
“柳絮,时候差不多了,你去后台等着吧。”红姨进来传话道。
“是……”柳絮恭敬地说。
红姨相当于楼中的管事的,楼里的姑娘们都很怕她,如果犯到她手里,她是绝不会留情的。青青总觉得她和芳姨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所做的决定其实是两个人的意思。她想着,跟在柳絮的身后,慢步朝楼下走去,隔着走廊,她感受到有人看了过来,她困惑地转过头,看到一袭白衣的男子,微扬着嘴角,戏谑地看着她。她微一皱眉,觉得他有几分眼熟,脑中闪过一个紫色的身影,原来是他。
[正文:第二十六章上 替演]
烛光摇曳,乐声飘飘,倚红楼内热闹非凡,台下的客人漫不经心地看着歌舞,心里却想着后台的那三位佳人。柳絮她们轻纱遮面,她表演的是歌舞,另外两位飞红表演的也是歌舞,漫雪表演的是琴曲。柳絮和飞红早就侯在后台,漫雪一身白衣,慢慢走进后台,后台里面拥挤不堪,椅子胡乱摆着,漫雪微一皱眉,脚上裙子一绊,她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拉倒了旁边的椅子。旁边的人着了慌,忙扶她起来,她低声哭着,青青围上去一看,发现她的手上红肿,好像是被椅子砸伤了。她的手疼地动不了,脸上尽是惊慌。旁人担心地看着,表演就要开始了,她受伤了可怎么好。
芳姨走进后台,见她们乱糟糟的,不由皱眉,“你们忙自己的,漫雪,你的手还能动吗?”
她抽泣着,摇摇头。芳姨略一思索,在众女中看了一眼,“如依,你有一件白衣跟漫雪的差不多,快就拿来。青青,你准备一下,准备替代上台。漫雪,你补好妆,最后上台拉下面纱的,要是你本人。”
“是。”她们应着,只有青青木木地站在那里。
等芳姨快要离开时,她赶紧叫住她,“芳姨,我琴艺不佳,恐怕弹不好,不再说我的样子……”
“蒙着面纱,没人分得出来。你的身形和漫雪最像,不会被拆穿。至于琴艺,我听过你弹琴,还过得去。”
“可我不知道漫雪小姐要弹什么?”
“选你最熟的弹。”
说话间,如依的丫头拿了白衣进来,芳姨看向青青,“快换上,你们替她梳漫雪相同的发,出去的时候千万别忘了面纱。”
说完,她出去招呼客人,青青无奈地站在那里,任她们七手八脚地帮她穿戴。柳絮先行出去表演了,青青很快梳好妆,看着眼前的琴发呆,她怎么就傻傻要替人表演了呢,她要弹什么呀。柳絮下台后,飞红跟着上去,青青戴好面纱,初一看,跟漫雪真有七八分像。她拍了拍胸口,飞红的舞很快跳完了,她紧跟着上台,发觉台上的灯火比平时暗了一点,芳姨站在台下略带紧张地看着她,她深吸一口气,让丫头把琴放好,抬眼看了一下四周,迎面最中间的位置坐着风煜安,他现在是楼里的常客,旁边成世琮打量着她,她微一皱眉,完了,他不会是看出来了吧。
琴已经放好,原本要为漫雪伴奏的人都静静地坐着,她咬唇,就当是说书,现在的灯光那么暗,总比说书时轻松多了。她微微一笑,将手按在琴弦上,脑中闪过一首曲子。
“拈朵微笑的笑,想一番人世变换,到头来输赢又何妨;
日与月互消长,富贵难久长,今早容颜老于昨晚;
眉间放一字宽,看一段人世风光,谁不是,把悲喜在尝;
海连天走不完,恩怨难计算,昨日非今日该忘。
浪滔滔,人渺渺,青春鸟,飞去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潇潇,人渺渺,快意刀,山中草,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摇……”《俩俩相望》
跟着学琴的时候,她曾弹过这首曲子,最熟的要算这首,有几个音她还没有弹熟,反正他们也没有听过。一曲终了,她看了一眼四周,也太安静了,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她抬眼看向成世琮,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拍了拍手,台下顿时掌声雷动,她起身盈盈施了一礼,退了下去,下了台,她扯下面纱,吐了吐舌头,姑娘们都欣喜地看着她。
“青青,你唱的是什么曲子呀,真好听。”
“是以前走南闯北时学的小调,幸好还记得。”她拍着胸口说。
漫雪戴着面纱,盯了她一眼,柳絮也深深地看着她,慢慢走到台上。下面是她们竞价的时间,青青赶忙换了衣服,将头发梳成原来的样子,匆匆走到台前,盯着下面的人。芳姨介绍完了之后,她们依次摘下面纱,漫雪的容貌本来就美,她拿下面纱后,有不少人指着她交头接耳。柳絮眼中闪过一抹妒意,若不是青青替她出场,她哪赢得了那么多人的青睐。
“好了,各位也看过她们的容貌,第一次是柳絮姑娘,请各位出价。”芳姨淡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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