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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第2页)

温柔只觉十分气恼,“你还笑得出来!”温暖笑不可抑地挽起她的手步出病房,朱临路从后面跟上来,一把勾过她的脖子,凌执隐也毫不客气地把温柔扯到自己身边,四人一字排开,霸占了整个走廊。

“你笑什么?”温柔追问。

温暖点点自己的胸口,“心脏ST…T轻度改变,无药可治,那意思是,从此以后,这一生我都有一颗伤了的心。”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些心伤是无法医治,无法复原。

仿佛领悟了一个天大的讽刺,她脸上的笑容有如春风拂面。

而她那满不在乎的样子令温柔双眼刹时通红,她戈然止住脚步,“你这样,是不是想我再短命十年?”温暖收敛起笑意,轻轻拥抱她,“对不起。”不经意间抬头,看见廊道的拐角处走出两道人影。

一双黑深无底的瞳眸在那一刹撞入她的眼睛,薄烟之色说不出是否蕴涵什么意绪,垂眼时她的掌心全是细汗,仿似整个人从头到脚已走过一趟生死轮回。

朱临路马上将她搂进怀内,然后温柔也见到了占南弦和薄一心,脸即时一沉,只有不知就里的凌执隐出声招呼,“占总裁,这么巧?”脚腕忽然又挨了一踢,他极度不满地瞪向身边的温柔,这女人今天怎么回事!占南弦微微一笑,“是啊,凌总,没想到这么巧。”朱临路的目光掠瞥过薄一心身上的孕妇裙,往温暖额头轻轻一吻,柔声道,“机票我已经订好了,过两天我们就飞拉斯维加斯。”温柔一怔,“你们去拉斯维加斯干什么?”“注册结婚。”朱临路拥着温暖与占南弦迎面走去。

一丝久违的独特气息飘入嗅觉,她的手肘几乎挨着他的袖管,就这样擦肩而过。

朱临路侧过身来笑着抛下一句,“南弦兄,有空不妨来观礼。”“温暖。”足下一滞,目不斜视的她没有回头。

薄一心说,“我能不能和你谈一谈?”朱临路直接将人推进电梯,转过身来冷嗤出声,“下辈子吧。”占南弦回过头来,不比平时更暖或更冷的眸光带着隐约淡寒的警示意味投向电梯内的两人,精瞳一眯,朱临路忽然俯首,裂出一抹恶意的弯唇就那样印在了温暖唇上,完全无备的她呆在当场。

“临路兄。”适时插入的说话唤醒温暖的神智,条件反射地飞快推开朱临路,只见占南弦脸上展出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神色,仿佛与她和朱临路全不相识,“观礼我就不去了,不过我早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本来还怕你没机会拆封——温暖,新婚之夜别忘了告诉他,我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凌执隐吹了声口哨。

还没等朱临路开口,站在凌执隐身旁的温柔忽然一掌扫向薄一心腹部,薄一心惊得后退,跌入手疾眼快的占南弦臂内,温柔还想攻击已被凌执隐制住,“你疯了?!”“你放开我!”占南弦寒眸带冰,直视在凌执隐臂内挣扎的温柔,“别太过分。”“我过分?!”温柔恨急攻心,睫眸一垂,她猛地挣开凌执隐抬腿踢向薄一心,然而下一刹已被凌执隐再次从背后拦腰抱住,将尖叫中的她死死拖向电梯,他大吼,“你冷静点!”

“你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他是垃圾!他害死我妹的孩子你知不知道?!医生说我妹生病导致胚芽发育不良!才怀了一个月的孩子就被逼拿掉了你知不知道?!”就象这场争斗完全不是为了自己,温暖静静而带点茫然和惊惶地旁观着,直到温柔被凌执隐强行架进了电梯她似乎才清醒过来,意识到闹剧已经结束,她抬手按下关闭键,梯门合上的那刹长睫下流露出苍茫的悲凉,轻轻一抬,便映入了占南弦阴鸷暗沉的瞳子。

无缝闭合的梯门将凝结的视线切断,有人还站在原地,有人已飞驰坠落。

一切已经结束。

其实,从来就没有重新开始过。

爱与恨,都不过是一场归零破碎的幻觉。

第十七章 分手,离开(1)

作者有话要说:本节有修改。当打击足够大,也许一颗心便会适应得足够坚强。

经历过生关死劫,也许深心处纠缠难解的死结会不自觉微微松开。

出院后温暖恢复了正常作息,整个人也恢复了沉静,每天清晨起床,在书房里作画,一笔一墨,每个步骤都细致而专注,近中午才搁笔洗手,进厨房做羹汤。

因为温柔忙碌,最初几天都是朱临路抽空过来看看,见她家居洁净,神色平和,每日里即使一个人吃饭也讲究地做三菜一汤,从不随便应付,总算放下了心。

陪她说说笑笑,直到出门离去,才不由得轻声叹气,不该放任的时候执意勇往,该脆弱的时候却如此自制,让人怎么说她好。

接到周湘苓的电话时温暖正在吃维丸,药片不慎从指缝间落下,黄色粒点滚进沙发底下,她弯腰去捡,一低头看到沙发转角处暗黑的椅脚内似压着一张小小纸片,她呆了呆,轻轻拣起,拂开上面的尘埃。

转头看向挂在墙上似少了一瓣心的拼图,一时间立在原地。

多少次众里寻他,却原来,它一直在,只是她没有将它看见。

还未回过神,电话已响起。

老人家请她到洛阳道去坐坐,她本想改约在外见面,转念又觉劳驾长辈走动是件无礼的事,也就柔声答应下来。

洛阳道依然掩映在幽静林木中,将车停在雕花的古银色栅门外时她有种惊悸的荒凉感,从前不管多早多晚、去或离开占南弦的家,他都一定负责从门口接送到门口,到如今,每次都只能是这样一个人独来独往。

她按响喇叭,几秒后栅门自动打开。

景物在车窗外缓缓后退,即使已是第三次到来,这处私人宅第的广阔磅礴仍给她的视觉带来细微震撼。

周湘苓亲自开门牵她进去,“欢姐,盛一碗冰糖银耳来。”她拿出精致的茶叶盒子,“占妈妈,送给你的。”“你肯来我已经很高兴了,还买什么礼物。”周湘苓仔细端详她,好一会,才言若有憾地,“怎么头发剪这么短。”温暖眯眯眼,左右侧了侧头给她看,“是不是很象十几岁的时候?”她的顽皮样把周湘苓逗笑,“是很象。”说完又不觉有些唏嘘。

年少时的温暖是个开心果,既单纯又天真,占南弦很喜欢逗她,两人象极了一对小冤家,他总是不把她气到跳脚不罢休,每每看着她叫叫嚷嚷满屋子追打笑容满面的儿子,周湘苓打心底里觉得欢喜。

在他们分手后那段时间里,半夜起床时她在恍惚中仍有种错觉,似乎两个孩子追逐中银铃般的笑声,仍遗留在暗夜里的某些角落。

然后,当丈夫过世而温暖离开之后,占南弦彻底变了。

他似乎在一夜之间成长,仍属年少的脸上不知何时已浮现与他年龄完全不相衬的沉寂清冷,此后十年间,她再也不曾在他脸上看到过从前那样欢快的笑容,仿佛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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