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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赤发往事 上虞揭诛（第1页）

公元前3112年，在那个被赤焰等姬兀族族人灭门的夜晚，当时年仅14岁的“灵机”（与灵道作为灵分老人外孙所不同的是，灵机作为灵分老人长孙，在其祖母去世后，便一直呆在梵冰族生活）被赤焰带回了下游的暗牢。

很快，因赤龛逼迫灵机服食大量从梵冰族族人那里劫获的玉帘，灵机体内的灵气迅速增长至超越姬兀族绝大多数人的“天极法术”。

眼看灵机这孩子体内隐藏着他们姬兀族绝大多数人“趋之若鹜”却又“可望而不可即”的内灵天赋和超强灵底，赤焰心中开始了针对全族长远发展的暗黑布局。

首先，为假意保护灵机体内的灵气，赤焰很快将其放出暗牢、认其为义子，并颁布了一系列看似极公正的《姬兀法则》。在这法则中，凡获食原梵冰玉帘鲜株的氏族王臣，需如实上报自己的灵级并记录在册，否则一旦被人发现有人偷偷服食或拒不上缴者，轻则囚入暗牢，自生自灭；重则施行汤刑（将受刑者裹上动物皮囊，涂抹油脂后丢入滚水），灵肉惧灭。

而后，赤焰又将自己的大女儿赤茯、二女儿赤苓配给灵机作妻妾使用。在当时的姬兀族内，女性的地位何其低劣和卑微——她们只被当作氏族利益的筹码，又或男性间呼来喝去、争相攀比的工具。在氏族内部，除了稍有地位的男性家族中，女性可保有相对平稳的生命、生育和获得药食的权利外，其余人员中的女性，几乎很早就会夭亡，并迅速被新的女性所取代。

这也正是赤龛和一众同父异母之弟兄，为何从无真情实感的缘由所在了。当初，赤龛之母昌娣在“女子买卖”中恰被赤焰发现，因姿容貌美，便被其置买回姬庞宫内作了上百女眷当中的一员。

虽出身低微，但昌娣的野心并不卑小，她深知在这个无情无义、权势横蛮的世界，一个人真正可靠的唯有实力，所以通过收买赤焰身旁最信任的卫探，她顺利帮儿子赤龛拿到了不少玉帘鲜株，并有意在各种“氏族篝火猎餍会”上展露赤焰的本领。

很快，赤焰便被其父赤龛看中，并在一众儿孙中跟随自己到处“狩猎”。被狩猎的族群，除了几年前被灭门的梵冰族和玉贞族外，近期，他们又把目光投向了北寒之境以南更广袤的热土之上。尤其在得知“玉帘极灵之秘”的加持下，赤焰心中那极度贪婪的欲望，便更加过分地膨胀起来了。

虽说姬兀族女性地位之卑微，远不如玉贞族等少数族群，但赤焰心中到底是被“蛇蝎心肠的美女”给勾去了魂，在赤龛之母昌娣花言巧语的洗脑下，很快，赤焰便继续大肆收缴他族、并残害本族中那些知晓了玉帘之秘用的亲信们……这也正是为何，在公元前3072年冬，当赤焰正准备带领300人的极灵卫探，朝向寒境之南的“神秘之林”进发时，他却突然被秘密谋反的几位近亲后代给联合绞杀的缘故了。

但好在其儿赤焰总归是最像他的，很快，在其母昌娣的狠毒手段下，不少氏族皇子很快被纷纷锁进了地下暗牢，并很快在药物作用下蒙逝，此刻，偌大的禁宫（别名又作姬庞宫）里，只剩下赤餍、赤鸩两个实力稍强的皇子，在等待姬兀换长了。

而当时唯一外出狩猎的灵机，因恰巧远离了姬兀内部纷争，才侥幸暂时没被赤龛等人残害。

值得一提的是，赤焰在世时的“深谋远虑”，到底还是被恶毒妇人昌娣给破坏地七零八落的了。先前，因姬兀族女性毫无家族地位，而姬兀男性多重蛮力武修，所以在诗书礼易方面，自然是差了很多，这直接导致灵修之中的很多问题，根本无法在姬兀族族人面前，被很好地解决。

所以，除灵机本人和后代血脉有不错的进修基础和通识法则外，其余哪怕是皇子赤龛，单单在“灵术”层面，也难以与灵机的近亲子脉相比。赤焰在位时，虽主动为灵机提供玉帘和生存环境，但终归是想为姬兀族留下或开启一支纯灵血脉的可能。但显然，在他死后，昌娣和赤龛这帮自利之人，终究还是要除去灵机这个高灵义子之“威胁”的。

而当时的灵机，虽年岁稍小，但心思深沉而老练。在梵冰被灭族的那晚，他心藏绝世愤恨，但依旧能面不改色，任由赤焰等人将自己带入暗牢，可见其心智之沉稳、复仇心计之深藏。

正当姬庞宫内的三派势力——赤龛、赤餍、赤鸩及其背后的亲信，在暗中抽调并收买禁宫中由赤焰先前搜寻、储备并训练好的“赤焰灵魔者”，好为族内权夺做准备时，今年年满44岁的灵机，在北寒边境的“樊河密林”中突然收到了禁宫内赤焰病逝的消息。

“这倒是个彻底剿灭姬族、终身脱困的机会……”联想到这儿，灵机当机立断，先让自己的3个儿女（舍去之前年少夭折的2个、卷入姬姓皇子恶斗中死去的3个），向寒境以南的热土上迁徙。因他们也全部掌握了无极法术，所以自己现下是无需担心的。在整个寒境边界一带，偶尔可见的小村庄和穿着动物皮革之人，几乎很少有高灵者的，从当日赤焰对“灭族一案”当晚亲信的杀戮，灵机便看透了他和其子赤龛简直性格出了奇得一致——自私残暴、手段毒辣、虚伪善变、狗头马面。

所以，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天赋内灵，接下来即使略有胜算，但终究还是要面对一场恶战的……

此刻，灵机抬头看向天空的双眸，一半沧桑、另一半则是坚韧。想起二十八年前的那片腥杀夜色，灵机单握马栓的右手，狠狠地攥了起来。正打算往前走时，又忽得停了下来，扭身往后望去，才发现方才灵蓁、灵凡、灵栾等人驶去的方向，已然一片肃杀和青白的模样，这才头也不回地进入了暗道中。

暗道自“樊河”末游的一处密林隙地中开口，下马后，连带灵机和另外6人的暗卫队伍，翻开一处地面暗格后，便沿暗格下的洞穴指示，一路沿冰冻的暗河结冰面，外加足具行走；另一路沿冻土中的土道，穿上洞穴里事先预备好的皮衣潜行。

约莫4个时辰后，这两条线路上的7人再次碰面，并置换上与地下暗牢相通的另一处洞穴内的干衣，然后相继从暗牢岩壁上的“风道”回至了姬兀禁宫中。

整个地下暗牢本都是潮湿阴冷的，但由于赤焰当时秘密在自己身上试验玉帘的功效，所以专门设置了这个“秘密祛湿”的风道。虽然隔绝了下方的湿冷，但由于身处北寒边境，所以近水暗牢的岩层中，到底还是有些湿寒的。再加上刚刚那么远的行程，这番回去后，势必遭到昌娣赤龛母子的盘问，所以，得赶紧去除自己身上的“阴寒之气”，并补足“阳灵”才行。

据后来传世的《玉帘双经》载：自上古以来的极灵修炼者证实，凡天赋内灵者体内，便具备3种灵道——阳灵通道、水灵通道和零灵通道。其中，阳灵通道的宽窄变化，决定了灵修之人“外灵系统”的底子强弱，这就如同人类的血管、锥管过宽或过窄，都会影响人体气血通行，多数天赋内灵者的阳灵通道都是很宽的。

水灵通道的厚薄变化，则决定了灵修之人“内灵系统”的底子好坏，因为内灵系统最需内存，若非宽厚的水灵之壁，是无法隔绝内灵气息外散，甚至会引发内灵、外灵系统的冲突与紊乱。

而这最后一个零灵通道，则非灵修者到达无极7境所不能得。这也与非天赋内灵者，难以练得无极法同出一因。

当下，灵机连同暗卫6人，虽都有灵力在身，但身为天赋内灵者的只有3人，而这一身份也使得他们的阳灵通道相对较宽，故虽说内灵系统让他们在刚刚的暗河、风道中保存了更多内息，但毕竟阳气流动也因此过快过速，所以此刻，灵机从自己不甚起眼的“姬机宫”书房内，取出了一瓶药丸，然后在窗外月色的掩映下，发给了身边的几个心腹之人。

此6人均来自于后来赤龛所引发的几桩“掠族血案”中，因被灵机提前拯救，所以现今纷纷听命于他。窗外，那枚半月正像一位审判者那样，看着寝宫内这几人纷纷吃下了那神奇的、足以迅速补足自身“阳灵”的黑色药丸，而后，便各自离去并消失在了窸窸窣窣的草丛和风声里。

“祖父，为梵冰族报仇的时机，就要到了。这些年我苟活于世，卧薪尝胆、忍辱负重，全部都是为了灭他姬兀族才做出的不义之举，您一定能够理解我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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