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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灵山探秘 通灵显缘25（第1页）

翌日傍晚，当灵尘恍恍惚惚从梦境中醒来时，窗外的那片景色，是她有生以来从未见到过的——视线远方，四根柱子框定出的灵山群景，让她的心不由得微微颤动起来。

“倘若师傅得知有此灵修佳地，他一定会颇感欣慰吧。”想起玉贞族自三年多前，从北寒边境逃亡至此时，人数远不止如今这几十号人，可迁徙途中，不是遭遇漠北一带的沙尘暴，就是被同样少数族群的流亡者劫走食物、甚至掠去不少贴身灵石。

而当时玉贞门下，并非只有内姓子弟，先前紫林、覃秦等人虽已进入师门7年之久，但在公元前3075年灭姬兀第一次大战后，因当时的女族长灵晴病故、老族长灵分老人之妻灵珠又已年近八旬，虽身体健朗，但到底力不从心，所以不知何时起，灵蓝、灵倏这对同胞兄妹（为保护本族天赋内灵血脉尽量不外散，近亲婚配在族内很常见）一先一后进入了玉贞子弟的视线，并陆续掌管了玉贞外务、内修等大小事宜。

公元前3076年冬，姬兀首领赤焰病逝的消失传来时，玉贞族长灵晴尚在秘训内族子弟，紫林、覃秦、奉生等一众外姓弟子则在村外一处空地上自主修练兵法。当时，距“玉贞灭族之夜”已过去了整整26年，这二十多年间，除了打磨兵器装备、养肥铁骑战马外，灵晴另在母亲灵珠老人的指示下，暗中开辟了三条极灵战线。

这三条极灵战线，本灵帝生前派身边虞部人员打探出来的军事暗线，后随梵冰辟上虞之林、设山石关卡而陆续消隐，又经多年覆土和人行活动影响，现如今早已没了明显迹象。

但在高阶灵修者（凡极、英极、奇极为低阶；阳极、天极为中阶；无极以上至全能为高阶）的12人、以及中阶天极以上的47人中，不少天赋内灵者由于自带“天眼之力”（一般进阶至天极法后，部分灵修者便能在意识层面，逐步开启与低阶全能者相同的“前世记忆魔盒”，但由于灵底限制，非天赋内灵者的记忆反刍力更弱，其从前世打捞出的线索一般更少、更难形成一完整链条。故在整个灵修梯队中，不少来自同族的血缘至亲者，会选择一同灵修并共享各自“天眼之力”的成果，这样也就无形中形成了更多小团体。这些小团体在重大事项中一般会采取主动合并灵力、对抗外敌的形式，并且时常在同一极灵测试异界中获得同等进阶或降阶效果，如此一来，很多小团体的实力，虽未达高阶，但却能超越高阶中的某些个体了），从而在灵修途中，渐渐觉察到了这些千丝万缕的地下灵矿的存在。

尤其自北寒南境至异界大陆东南端的这条“金丝玉带”上，近百十年间，无数能人异士用尽各种方法，都在暗中寻觅那传闻中布满了“翡翠玉帘”的地下藏线。

公元前3075年春，当玉贞族仍在紧锣密鼓地训练兵士时，姬兀却陷入了自赤焰死后、又一次近亲族群间的“族位争夺战”中。眼看斑兀、羌兀再不服自己所率姬兀之族首地位，心生愤怒的赤龛在其母昌娣鼓动下，利用后来内化的“赤龛狂魔者”，与另两族群在樊河下游的呼勒海原上展开了一次腥杀的“暗黑灵魔大战”。

之所以说暗黑，不单是因为人命连天、血雨漫布，更因整个呼勒海原因灵魔之力席卷，最终地壳翻滚，原本存留于地下表层的“黑环”、“白种”几乎尽数错位、坍塌并沾染了血渍，成为了无法辩识并难以更改其原本功效的“外混之器”（与天赋净灵者相对，天赋灵魔者由于天生阳灵、水灵通道并行并时常紊乱，故得此类“外混之器”后，一可平息外灵、内灵当中的混乱之息；二可借助魔器外层的“暗黑血灵”迅速增加自己的外灵气息，唯一的不同在于，若魔器内部未被完全污染，则后续魔器将为天赋灵魔者保留一个自我净化的契机，否则将带领灵魔者走向“暗黑全能者”的结局）。

那次灵魔大战中，赤焰族内仅损失了8位灵魔者，而斑兀、羌兀两族则消耗了24位灵魔者，这个数量若放在一般族员内似无大碍，可对于天赋内灵者本就稀少的兀氏族裔，到底是让人吃惊的——可见，玉贞第一次复仇大战前夕，整个姬兀族群的实力着实相当雄厚，与七年前“灭族血案”相比，只有增长而无退化！

“血仇面前，一场战斗的输赢又算得了什么？”

“灵晴！你太意气用事了，时过境迁，玉贞灵力早不如从前那般雄厚整齐，不开辟极灵战线，难不成让剩下这些族人再次跟着我们送死吗？！”

“阿母，你太高看姬兀一族了。”

“晴儿啊，听阿母的话，把你阿父当年尚未动土的暗线，给开辟出来，那样就算一时败北，也能留下一条生还之路啊！不然……你让我将来怎么跟死去的那些先族们交代……”

“知道了，不会失败的。”屠族血仇给灵晴带来的不只是鹰一般的意志力，更有虎一般的行动力。那天，在和阿母谈话后，灵晴便派遣了几名心腹亲族，朝着距离阿布貉丘陵不远处的一处“灵山矿脉”进发，那里的天泉下，有一处通往山脉地心下的暗门，而暗门开启后，则连接了一条直通樊河上游原玉贞族栖息的那片土地！

按照阿母从阿父那里得来的暗线图显示，整条通道除了途径阿布貉丘陵外，前段更有无数地下暗窟，后段亦有无数条分叉的冰河暗道，每个暗窟分别对应不同的地下空间，而每条暗河则更是不知会通向何处……唯一可以直通原玉贞领土，并顺流而下，直捣姬兀的隐线，便是灵晴之母灵珠依据灵分老人生前的那张暗线图，推测出来的最佳逃亡路线。

为何这么说，全因27年前“灭族之夜”后，玉贞一族便从整个北寒之境的南部边线上，迁徙到了如今这片更靠近西南丘陵地带、却十分干冷荒芜的土地上。由于地形差异，复仇大战自然不会从方才所述的暗线中展开，而是借由“西南荒岭——中部平原——东北樊河中游”的这条曲陆战线展开。之所以是曲线，全然是因中途存在极多密林、小型断崖，非提前侦探者，定要费尽功夫，折返于回头路上的。

远处，群山微伏，近处，草木干枯，只在一些靠近溪流、水塘或由族人主动开辟了小型战场、村落及洞窟的地方，才有了相对茂密的草药和果树。

“复仇之日定在一个月后的风尘火祀日，头一天夜里我们便动身，第二天在哑雀崖休息一晚，第三天继续赶路，第四天天不亮便可抵达樊河中游的草木深处，而后设好埋伏，在黄昏时兵分两路，直击姬兀恶族！”

“晴儿，这是你阿父留给我们的宝珠，你收好，待合适的时机动用其力协助全族，千万保护住自己性命，不得已时从阿母给你设计好的那条暗线中回来，一定要听话啊……”

“放心吧，阿母，灵晴苦练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么？！保重阿母。”

公元3075年玉贞族风尘火祀日前，灵晴率领当时仅127人的内族兵士，朝着樊河中游进发了。从整个姬兀布局来看，原姬庞宫所在下游位置，虽草木稀少、土石之宫林立，但到底缺乏防御之险要地势，更缺少上游恒温且量足的水资源供应。所以自37年前梵冰惨遭灭族后，姬兀便意图不轨，想要迅速抢占樊河上游的整段热土，概因当时还有另外一两百个部族，且均为七七八八、抱团或分散状，但终究其拉长了势力范围也要严居于上游的态势，让姬兀难以直接下手，甚至明目张胆地盘踞在梵冰所在位置上。

所以二十七年前的那天，当赤焰陆续扫清了中游数百个部族、重回上游时，他的第一个目标就再次指向了当年与梵冰隔丘相邻、却同为“玉帘真灵”聚生之地的玉贞族。在费劲心机筹划了一番后，姬兀于27年前的同等暗夜里，剿灭了其眼中上游最大的一个眼中钉。而后步步为营，先是派人在山上暗造“流水洞”，借地下倒灌之水，冲走了临近丘陵的数十个较远、体量较小的族部，后借阳灵之力，偷设结界，让水边几个稍大族群间产生利益冲突及杀机，再让探子潜入弱小的族群内，一而再再而三假传求援密信，惹恼援军，最后在终极一战中，用奇极之人伪装成蒙古族面容，终于是兵不血刃、收拾了除玉贞族外的所有上游族部。

吃掉砧板上的所有肉泥后，姬兀便主动入主了“上—中—下”三游土地，闲时回下游姬庞宫小住，毕竟那是整个祖辈的牌位所在地，宗庙、土台、楼阁都是一等一的辉煌壮丽；有外敌来犯时，便转而暂迁至上游丘陵山坳的“盘山叠楼”中，做个退守进攻、游刃有余的逍遥一族。而无论身处何处，整个中游的广大水面，总被姬兀一族的日常练兵、造船、挖堰引流所“照顾”。

在灵晴率余部练兵，并传授内族子弟灵修秘法的7年间，紫林等人因是外族浪人，故基本被自动默认为毫无天赋内灵、不适合灵修的“外姓子弟”，所以虽有全部兵法诀窍的传授，但有些东西哪怕是灵晴直接融在了兵法里，非天赋内灵者的覃秦、紫林他们也是无从领悟的。故直到灵晴在复仇之战中刺伤赤龛、同时也被反向追杀并逃回玉贞不久后病逝，而灵蓝、灵倏这两人突然出现时，紫林似乎才从某些事情中意识到了“内姓子弟”与“外姓子弟”的不同。

所以，先前他对玉贞一族收留他的感激之情，也从灵晴这位值得敬重的族长离开后，逐渐熄灭、变凉，直至与灵二一同在灵倏新长的分派下，捡到册子的那一刻，彻底转变为仇恨、恼怒与悲屈来了。

而关于当日的大战到底是个什么光景，且听弥留之人的回忆，便全部知晓了。

“那天，阳灵结界一个连一个的，本都在姬氏恶人途径的上游路面布好了，就连中游樊河弯道上，我们也放了不少一撞便炸的灵球……阿母，只是没想到，姬兀虽极灵人数没我们的多，可黑化的灵魔者，却个个都拿着一种奇怪的黑红灵石，那灵石仿佛吸了不知多少人的恶灵一般，如此阴暗却力强无比，我们的阳极者们齐力相抗，可最终还是被那些灵魔者的黑红灵石给吸走了多半灵力，好多族人都……都，七窍出血、痛苦倒地身亡了……阿母，阿母，我……都怪我，我还是不够强大，就连你送给我的那些宝珠都用上了，可是，可是还是刺偏了那人的胸口……那天的天空，好黑啊……我好痛苦……我看不到光、也嗅不到任何气味了……我好难受啊阿母，阿母，阿母……”

……

那日，整个樊河东北角的一个缓流河弯上，遍布着黑红血渍、冰冷尸骨和竹片木桶。战船虽触碰到灵球局部炸裂了，可赤龛等重要族首并未在船上，反而是在灵晴等人埋伏的上游密林水道旁，出现了！

那日，赤龛像往常一样出门围猎，并带有为数不多的“赤龛狂魔者”随从，眼看敌首定是马背上那膘肥体健之黑红面相者，灵晴自觉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便从一埋伏好的山石机关旁，抽出背上之利箭、拉满弓，恨意满涌地朝那马上之人射了过去……

密林从中，黄石嶙峋、青石则在水道旁盘旋跌落，满目苍松翠柏皆沉醉于微微出生的太阳光晕下，远处，鸩雀似在远处报信一般，短暂啼鸣了两声，便再无了音讯。箭矢锋利如放大般的银针，在空气划过一片、两片树叶，更远处，突然窜出一只麋鹿，惊慌跳跃下又隐入了丛林中。

箭已急射出去，和被麋鹿惊到的马上之人一样，再难更改其偏斜晃动的位置。气愤中，灵晴迅疾再睡射一箭，因赤龛瞬间位移不少，故第一箭锋，只偏射在其左胸下的上腹部位置上；而晚到的第二针，更是从赤龛的右眼旁擦边而过，正中后方一古树的干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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