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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波小说>那些与西藏的前世今生:心印 > 第9部分(第1页)

第9部分(第1页)

我看着地理书上对扎达土林的介绍,一抬头,我们的车子已经盘上了一座山顶,在明朗而艳丽的光线下,我被惊呆了:这就是上师、西儿、书里提到的土林吗?来不及用语言表达,那浩瀚的土林,宏伟壮观地展现在我的眼前:一幅迥然的广袤的高原画面,远远望去,波澜起伏的顶面层层叠叠,犹如大海的波涛,苍茫,恢弘,让人惊叹不已。大自然再造的神话再一次让我无语沉静。当风从耳边擦过的时候,一切静止在那里,人心、精神涤荡得无影无痕,人仿佛在天宇中飞翔。西儿和上师早已闭目禅定,他们的祥和与喜悦融会于这展开的巨大画面中,用冥想与自然共呼吸。我也同样地闭上双眼,体会这奇异的感觉。

车子又再次启动,只有我们一辆车孤独地在土林中穿行。宫殿、古堡、怪石、草木状等各类土林造型,让这片偌大的黄土高坡有了奇迹般的生命。不计其数的象雄王国的遗址,遍布着从远处看像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的人类洞窟。每一个洞窟都让我有进去的冲动,那里有太多的神秘与诡异让我好奇和兴奋。车子突然停在了一处如古堡的土林前,西儿说等一下,有些古怪的声音。上师也听到了。然后我也静下来,似乎也听到“咕喳咕喳”的声音,不清楚是风声还是什么。我们下了车,西儿让我背上给养的物品,她和上师也是,似乎要走很远的路。我有些恐惧,刚才还想去洞窟里的想法,现在已经减退很多了,我要求西儿在前面走,上师殿后,这样我才感觉安全。宽厚、沉重的野外鞋,在我们三人脚下蹚起了一路的尘土,“扑哧扑哧”,幸亏有收腿的冲锋装,否则估计满腿都是沙土。

一路上我很安静地跟着西儿,上师很平静地照顾我。西儿总是专注地侧耳倾听,找寻方向,但我相信西儿是不会迷路的。就在我们绕过一处高大的土柱时,一处狭长的土层结构往深处延伸向右转折而去,土层里渗出一些黑色的黏稠液体。我用手蘸了些,有些焦油的气味。上师和西儿也用手指蘸着闻了一下,他们说,很可能是石油。此时周围的天色突然有些黯淡,一些更奇怪的声音开始由小变大地轰鸣在我们耳边,我听得如此真切。西儿搂了一下我的肩膀,小声说:“别害怕,这里曾经是古人类居住的地方,由于受自然环境的保护,古人的气息没有被电子信号或其他人类的声音和温度所破坏,因此保留下来,我们说话要小声,他们的灵魂还在。”这时上师走在前边,西儿拉着我并排走着,穿过可容纳一人的狭窄土层的沟壑,然后右拐。突然间我看到了我一辈子不敢想象的画面。一个圆形的似院落又似广场的景观,在中间有一土制平台,上面躺着一个古人类的身躯,用残破的麻布盖着,周围是一些洞窟。我的后背有些发凉,我有些恐惧。上师和西儿护着我慢慢走到那具干尸前,上师小声地说:“这具干尸生前应该有一米八的个头儿,风干了尸体也没有过多缩小。这有可能是象雄人的遗体。刚才我们听到的声音有古象雄语言,所以与藏语有很大分别。”干尸黑褐色的、粗纤维状的皮肤依然绷在骨骼上,像脆化的蜡纸包裹着棱骨。高高的颧骨,更使眼球部位深陷在眼窝里,几乎成两个深洞,头发依然一绺一绺地打着结四散开来,不能够碰,像随时就会成灰而去。 txt小说上传分享

心印 四(13)

上师让我和西儿去看看洞窟里的情况。我跟着西儿弯腰进入到可容纳三个人左右的洞窟,里面也不能完全直立身子。我们连着看了几个洞窟,里面有些生活的器具,有碎的,有完整的,还有些是风干的食品遗骸。考古学家看到这些一定会很高兴的,这些物品的价值也是不可估量的。就在我们走进第三个洞窟时,又发现了十三具干尸,但令我更恐怖的是,他们都没有头。上师走过来,看了看,沉思地说:“有可能是个小村落,发生了瘟疫或是鼠疫,村里的人陆续病死了,应该是外面的那个男子把他们一个个背到这个洞窟,并按照当时的仪轨将尸体的头部切掉,埋到远处让人无法找到。为什么切掉人头埋到不为人知的地方,到现在无人能够解释,经书上记录也不全。外面的干尸男子应该是村里最健康和强壮的人,但是最后他也没有逃过传染,他在自己死前躺在这个土台上,给自己盖上了麻布,等待死亡。按照雍仲苯教的经书记载,在这个村的附近还应该有一个银佛洞,那里的佛像也应该是无头的,面朝一个方向。我想一下银佛洞的位置。”上师开始聆听和观看天宇,西儿也同样感应着。不一会儿,上师指着这个院落式的广场上面土山的后方,西儿点了一下头,我们赶紧返回原路走出狭长地带,爬上了土林中的一个山丘。在山丘的侧面发现一个稍大的洞窟,我们略微弯腰进去,发现里面洞窟有近两人高,挺宽敞。借着光线往里走了十米左右,上师和西儿几乎同时打开了手电,那光束照到的洞窟的每一处墙壁上,一排排人工打造的凹嵌的土墙龛盒里,放着无数尊十公分左右的银制无头佛像,面冲一个方向,在光束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上师估计有一千尊佛像,因为史料上记载阿里应该有千佛洞。我不敢想象每个佛像头部的样子和面部表情,但如此整齐、精致、数不清的佛像,可见当时精湛的工艺,可见当时辉煌的王国。上师说据古书记载,象雄王国鼎盛时期曾有十万人生活在洞窟里,可见当时的国度的气魄,证明当时这里是草木、河流丰富的地方。在洞窟里,上师和西儿还发现了一些贝叶经,我们没有去翻看,怕毁坏了它们。

阳光开始从洞内往外退,时间有些接近傍晚了。我们走出洞窟,西儿站在洞窟口有些眷恋,回头想跟上师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上师推了推眼镜,深沉地看着西儿说:“西儿你是不是担心,我们的足迹会引来盗墓者。”西儿有些踌躇地“嗯”了一声。“以前阿里确实被盗墓者盗走了很多有价值的文物,往往都是根据考古队或探险者的足迹找到这些极难发现的现场。今天我们也留下了大量的痕迹,确实有可能引来狡猾的盗墓者。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是掩埋好我们的足迹,封存这些罕见的考古现场,让它们永远安息在这片神秘、宁静、安全的土地上。我们人类在没有确保它们更好地保存和解释它们的来历时,应该让它们原封不动地遗留在这里。我们要去的古格附近的干尸洞,里面原来自然保存完整的武士的干尸就因为有不少人进去看、挪动和拉扯,里面的干尸有些已经遭到破坏。我们要用我们的良心发誓,让这里的地点成为我们失去的记忆。我们三个人应该信守诺言,绝不向第四个人说出这里的位置。”上师说完,我们都用各自的方式在心里发誓。接下来,上师开始测量洞口的大小和离佛像的远近,然后让西儿从背着的登山包里取出了一些土制的炸药、雷管什么的,西儿帮助上师开始埋导火线。我惊讶于一路上我都不知道西儿准备了这些东西,我忍不住去问。西儿告诉我,上师出门前嘱咐她准备一些这样的东西,以备万一碰上塌方或巨石滚落遮挡出路时用的,这些炸药是找开矿的矿主买的。上师经过测算,用这些小剂量的炸药就可以把洞窟口的土层炸塌陷,而不会损坏里面的佛像和经书,炸后的洞窟口从外面就看不到了,再经过一段时间的风化,这里就更加难以找到了。随着两声沉闷的响声,洞窟口被严密地封存在了砂岩土层中。我们又用野外铲清理留下的脚印,一直清理到刚才进入干尸村的狭长入口处。上师和西儿用同样的方法将入口处用沙土封住,看上去这里只是普通的土丘。我们把留下的脚印一直清理到我们的车旁,天色随着我们的封存行动也逐渐黯淡。我们抓紧时间往扎达县开去,后面肆意扬起的黄土,掩埋了我们一路驶过的痕迹。

心印 四(14)

日记七:寻访东嘎——皮央石窟壁画

高原特有的明媚阳光从招待所简陋的窗户照射了进来。我和西儿用舀勺从塑料桶里分别取水洗漱完毕,简单的早餐和上师、西儿的早经之后我们就又上路了。

这一天主要是去扎达县以北四十公里处的东嘎村的东嘎遗址和距东嘎遗址约两公里的皮央村的皮央遗址。路上依然人烟稀少,高原强烈的阳光打在车上,车子被撩起的厚实尘土笼罩着,像个火球在滚动。我瞌睡得迷迷糊糊,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个男人唱歌的声音,歌声在空旷的天宇间抖动,悲伤与快乐的合奏。我非常好奇,让西儿把车开过去看个究竟。

在一个陡坡上,一个穿着当地牧区服饰、身材高大、典型的藏族男子正在一手捧着哈达,一手抛洒青稞酒,边唱着一些听不懂的歌。坡地上隆重地放了五谷、糌粑、一些藏式点心和几瓶矿泉水瓶装的青稞酒,旁边还有些斧头、锯子、锤子等工具,让我有些奇怪。这个约摸四十岁左右的藏族牧民的表情既悲壮又欣喜,他专注到根本就不在意我们的到来,似乎经历得多了,旁人的围观也不在意了。

我好奇地问西儿他唱的什么内容,西儿告诉我这些歌词应该是他自编的,意思是我心爱的宝贝,你又一次离去,我再次伤心,为何你不能陪我长久,看来是上天的安排,佛祖还会保佑我再次得到我的宝贝。“哦,原来又是老套的爱情故事,我还以为又抓到素材了呢。”我嘟囔着正要转身回车,只见上师站在坡顶往坡后的谷底看着,边看边“咯咯”地笑。我赶紧凑过去,嘿,坡谷里有很多大卸八块的手扶拖拉机残骸,凌乱四散地遍布在坡底。我更加奇怪了,上师忍不住笑着向我解释:“他是在给他坏掉的拖拉机进行*的仪式,真有意思,我也没有见过给东西*和祭奠的。”我和西儿也被这位牧民的怪诞行为引得笑了起来,笑声打断了中年藏族牧民的祭祀仪式,他看着我们,可爱地咧着嘴,给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傻笑。上师和西儿与他攀谈起来。原来他是东嘎村的村民,叫洛木,一直靠放牧为生。他梦想买一部手扶拖拉机,既可以开着放牧,又可以运货、载人,非常方便。靠出售他的牦牛和羊,再加上这几年政府的补贴和优惠政策扶持,积攒了些钱,在离他算是最近的一家店里买到了拖拉机,让朋友在野路上教会了驾驶便上路了,结果没用半年拖拉机就坏了。拖拉机总是逐渐没了动力,给油也不行,缓慢得像个老人残喘,没有劲儿,然后发动机就慢慢地停止了运动。偏远的村子没有人会修,他也根本一窍不通。他认为是质量问题就去找车行老板,结果遭到老板耻笑,挖苦他笨,是他自己的责任,什么也没告诉他就打发他走了。他还是太喜欢拖拉机了,于是攒钱到那个车行又去买了一台,因为那里只有那一家卖手扶拖拉机的。老板说,希望他这次能运气好些。可结果又是没多久就坏了,他开始确实认为他笨,运气不好。他为了赌口气,不久前又买了一台,结果可想而知,三台拖拉机的问题都一样。以至于他认为每一次的打击对他来说是天意,他认为应该给他的心爱之物一个说法才会免于下次的痛苦。他也认为破财免灾,生活会有新的希望。于是他经过设计,为他每次坏掉的拖拉机进行*和祭祀,因为这些铁打的物件也是有灵魂的,可以超度它们,让它们的灵魂保佑他的好运。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心印 四(15)

西儿说他不会汉语,也听不太懂汉语。西儿问他为什么没向那个车行老板说明拖拉机坏的情况,讨教方法。他说,老板告诉他拖拉机是铁打的,根本不会坏。就是驾驶的人运气不好,弄坏了,这种坏的情况就是修也修不好,发动机完了,不值得修。西儿告诉我,根据他说的车坏的症状,凭她的经验应该是油路问题。高原缺氧燃油都会不充分燃烧,油路就很容易被堵住,应该清理一下油路、更换油嘴就可以了。其实他在买车的时候,车行老板要是有良心和责任心的话,应该提供给他一些注意事项和维护方法。那个车行的老板,肯定知道他居住偏僻,信息相对闭塞,不容易知道原因,才糊弄并蒙骗他呢。

现在的问题是,西儿和上师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如果告诉他,他那颗因无知而愚昧但善良的心会遭受世俗的打击,让他对这个纯净地域之外的社会和人心产生怀疑,甚至来不及明白商品经济带来的价值观取向问题,就成为恶俗的牺牲品。目前他用他的方式活在一个原生态的心灵环境,他给予他简单的生活以不断的新希望,他安抚那过早结束生命的拖拉机,让他和他心爱的拖拉机都与世无争地留在这片安然的纯净之地。但不告诉他,这种蒙骗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他完全有知情权和受教育的权利,他不应该继续地一再损失来之不易的金钱。西儿和上师揣摩着如何用好的方式既能够不打击他又能让他有所启示。

听完这些,我为他的无知、憨厚和可爱不知该说什么好,但是我真的不愿他知道真相。因为我不知道在铜墙铁壁的城市,在物欲横流、唯利是图的世态下,能否找到如此单纯可爱、如此淳朴憨厚、如此流于自然的无争的生活勇气。我从内心珍惜这份感觉。我看西儿和上师正要和他说什么,他注意到我们的车,直直地踏着坡土跑下去,绕着车子,手舞足蹈地说着什么。西儿告诉我,他很喜欢我们这部越野车,他说他要攒更多的钱买一辆,这样可以把自己包起来,像个会跑的帐篷保护自己。车比他的拖拉机硬实,应该寿命会长的,他一定会有好运的。告别时,西儿没有提他的拖拉机,而是告诉他,买车子前一定要去正规的驾校学习,还要简单学会给车子看病、手术,人不去医治都会受不了,铁打的车也是一样有生命的,它的生命和灵魂也是同样有感应的。虽然学车路途遥远,手续繁琐,但是你学会治它的病,会延长它的寿命,也会延长自己和他人的生命,它会感谢你的,感谢的美好就是好的运气。西儿最后祝他好运。洛木开心地向我们使劲挥着告别的手,他的身影越来越小,但我看到他又爬上了坡,继续着他的仪式。

西儿告诉我洛木不会去买拖拉机了,他会执著地攒钱买车,决不动摇,这是他原始简单的冲动和执著。在这里没有人会去说他,在这片如此缺氧和高海拔艰苦的环境,有多少人被自然淘汰,与大自然的较量让生命如此地短暂和渺小。这里的人们学会了宽容,学会了知天命,学会了奔放和自由,更学会了与恶劣的大自然共舞的安逸、祥和、泰然处之。每个人都活在最朴素的生活状态中,他们不愿过多地和外界交流,甚至于回避。他们只是纯粹的喜欢,只是梦想的单纯满足,不攀比,不奢侈。这片土地需要他们思想和欲望的简单,否则有着过多欲望的人,怎能安然于此呢?不管外面的世界有多少诱惑,多么现代、舒适,他们认为他们已经很幸福了,安宁的天和地,造就了安然的他们。他们认为人*地来,就应该*地走,欲望造就的物质都是带不走的,人死了就应该*,把自己还给自然;人死了灵魂还要有轮回,所以人生前就应该做善事,免于灵魂下地狱,下辈子轮回成牲畜。西儿说,她的一位朋友曾经在拉萨义务教牧区的孩子读书。有一次她去偏远的村子劝说那里的孩子继续读书,多读书,改变自己的生活状况,因为她认为这里太落后,太艰苦,她同情他们,她想用良好的教育改变他们,让这里的人知道或享受更好的生活。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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