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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1页)

却那份让她感动怀念的爱念。也正是面前这个朴实憨厚的汉子,让她思,让她盼,让她心碎,让她无眠。不管女人如何坚强,她的心都会脆若露珠,尤其是在面对她心爱的男人的时候,此时此刻,只有永安伯厚实有力的胸膛才是她真正安全的港湾。“紫花,你……这是……你啷个说哭就哭了嘛。”见紫花扑在自己怀里抽泣,永安伯一时手忙脚乱。用他粗糙的手轻轻拭去紫花眼角的泪花,看着紫花的细细的眉,含泪的眼,红红的唇,搂着紫花丰满柔软的身体,永安伯也一时感慨万千。是啊,虽然时过境迁,但紫花还是原来的紫花,虽然苦难沧桑,但紫花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怀抱。“永安哥,我这是高兴呢,十六年了,我们分开十六年了,这每一天我都记着呢。”紫花抬起泪眼凝望着永安伯。“是呀,紫花,我们这一分开就是十六个年头了,想起来呀,这日子也真他妈的快了些。”永安伯苦笑了笑:紫花,不要哭了,过去了的事就过去了,想也没有用,我们这不又走到一起了嘛,你要笑才对,你笑起可好看呢。来,先坐下来,分开这些年,我好多心里要对你讲呢。是啊,十六个年头,积在心里太多的相思之苦,又怎能一时半会讲得清说得完?永安伯裹上烟叶,狠狠的吸上一口,浓浓的烟雾从嘴里四散开来,那些如风飘散的岁月啊,再次从尘封的心底浮上了永安伯的心头。紫花依在永安伯的怀里静静的倾听。这是一段血泪交融的日子。永安伯讲他十六年前被土匪头子丘麻子拉去做了脚夫,每天都被迫给他们搬运抢回来的货物,中间他好几次的逃跑都被抓了回去,然后被打得半死。讲他如何委屈求全,然后再伺机逃跑,只要他能活着回去,他就一定要兑现他娶紫花为妻的承诺,他不是怕死,他是一定要为紫花活着。四个月后,土匪丘麻子被**围剿枪杀,他有幸活了下来,趁着当时的混乱,加上下雨天黑,他总算是逃出了魔窟。但他又不敢走大路,担心再遇上其它的匪帮,同时又怕被**拉去充兵,他在深山密林中摸索了半个月才走到川陕交界的分界梁。但却又被另一帮驻在当地的抢匪抓住了他。又过了半年,他终于寻机再次逃出了匪帮。但等他回到赵家村后他才晓得紫花的父母和妹妹都已先后因病离开人间。再后来,他好不容易才探听到紫花嫁了三十里外的郭远东。永安伯又讲到他晓得紫花嫁人后,便想着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却于偶然间从河水中捡到了金银。再后来,他带着金银来到了古风镇,做起了撑渡的船夫。讲他经常会坐在远方看着郭家大院,为的是要见紫花一面。讲他喜欢在安静的夜晚唱紫花最爱听的山歌,为的是要告诉紫花,他也来到了古风镇,并在镇上一住就是十多年,这十多年里,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成家……永安伯讲得很慢,但字字是血。说到痛处,永安伯热泪盈眶。紫花将头靠在永安伯的怀里,早已哭成了泪人。永安伯的苦难让人心酸,那她呢,这十几年来,她又何尝过得甜蜜?“永安哥,你被匪帮抓走后,其实我也等了你好几个月,可后来听别人讲丘麻子一伙上百人都被**打死了,还说你也死了,而且说得有板有眼。那时我是死的心都有。但是我不能死,你也晓得,我的父母年老多病,他们还等着我养活呢。所以我只能活着,就算是不为自己,也得为了我的父母活着,他们可从来没有过一天好日子”紫花深深的叹了口气,接着道:就在我们一家人走投无路的时候,郭老爷找到了我,给了我父母一笔钱,然后我就成了郭老爷的夫人,跟了大我三十岁的郭远东。这虽然解了我家里的燃眉之急,可不到半年,我父母和妹妹还是先后感染肺病离开了人世。可是永安哥,我的心并没有死,我一直都在想着你还活着,我相信你一定能活着回来。“紫花,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永安伯用粗糙的双手捧着紫花的脸。“永安哥,我早就听到了你的歌声,也早晓得你来到了古风镇,我也早就想见你了,可我又怕见到你。因为慧妹经常念起金银,所以我就以为你已经成家生子了。我不忍心破坏你的生活和家庭,我希望你能平安甜蜜的生活下去。最关键的是我怕让心狠手辣的郭远东晓得我们的过去,那样会害了你,所以我不得不为你的安全着想,而且,我根本就没有单独出门的机会。”紫花幽幽的诉说:如果我没有嫁给郭远东,如果你没有被匪帮抓走,如果我还能坚持一年,也许我们会是天底下最恩爱的夫妻。“紫花,不要想这些了,想着心里难受,不管啷个讲,我们今天总算是又相会了嘛。”永安伯笑了笑。“永安哥,也许我们这就叫有缘无份。”“有缘无份。”永安伯苦笑。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是啊,因为缘分,他们相识相爱,又因为天意,他们分开。更是因为对爱的向往与守望,他们彼此活在对方心里。许是感动了上苍,他们又再次的重缝。就在今晚。他一生最忠爱的女人就靠在他的怀里。他无限柔情的注视着她的脸,四目相对,这一刻,不需要太多的语言。良久,他又将嘴轻轻的吻在她的额头,印上了她红红的嘴唇……这是灵与肉的结合。这是两颗饱受磨难的心灵相撞时的生命之火。曾经沧桑,曾经苦难,曾经坚贞不移的守候。花开花又谢,日落月再升。终于换来今天的激情相拥。原来每一份真爱都会让人如此感动。这一夜,永安伯在紫花身上不知疲倦的耕耘。…………月亮落下去。天际露出第一丝亮色。远方传来第一声鸡鸣。沿着来路走出了郭家大院,永安伯一路哼着小调往颜裁缝家走去。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来都没有像今晚这样开心过。“郭远东呀郭远东,你是比老子有本事,你抢了老子的女人,可这下你的女人又回到我陈永安的怀抱,紫花还是我陈永安的女人……”永安伯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心里激动,又似乎自豪,好像还夹着一丝对郭老爷报复过后的满足。但这一切又来得太突然,突然得像是一个梦,而这相同的梦他已做过千万回。但不管怎样,总算是美梦成真了。永安伯正美滋滋的埋头快步往家赶呢,不想却与人撞了一个满怀。心里没有好气,正要张口骂人,却发现自己面前正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

第五十九

鸡叫都还未到三遍,天色模糊得连大路都还看不清楚,面前没声没响的突然多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加上看不清对方脸面,分不清是人是鬼,一向胆大如虎的永安伯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哪里还顾得上骂人,慌着掉头便跑。“永安大哥……永安大哥……”人影在后面叫。永安伯终归还是胆大,听到人影在后面叫他,先是愣了一下,又停下脚步回过头:你到底是人是鬼?你啷个晓得老子的名字?你深更半夜的拦着老子做啥?老子我可告诉你,我陈永安可从来都不信邪,老子从来不信还有活人怕死鬼……因为心里紧张,永安伯想从气势上压倒对方,又朝前走了两步,想靠近看看到底是谁深更半夜的站在这里吓人,好得他陈永安胆大,要换作胆小之人,还不真要被吓掉魂?但这个人影却并不回答永安伯的话。只是突然又突然动了一下身体,用一只手扒开挡在脸上的长发,显出了又瘦又黑的脸皮,然后张嘴冲着永安伯咯咯一笑,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猛然看到这张似人非人的面目,永安伯又是一惊,朝后退了两步:你笑个毛!老子可没有闲功夫陪你耍。说着,永安伯转身想要走开。“嘿嘿,永安大哥好人呢,永安大哥好人呢……”这个人影又在后面不停的自言自语,还拍了拍手,嘻嘻的直笑。听了让人发麻。“神戳戳的,老子是见鬼了。”永安伯嘴里骂了一句。但他晓得这并非鬼魂,只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个分不清男女的疯子。再不理会,径直往家里走去。这个人影倒也没有追上来,不过永安伯还是纳闷,这怪里怪气的疯子到底是谁?他为啥会晓得他的名字?为啥会说他是一个好人?又为啥叫他永安大哥?回到老颜的院子,门并没有上闩,照样是从里面用棍子抵着,稍一用劲就开了。他没有再去打扰老颜。轻手轻脚的回到外面的小屋,躺到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等颜裁缝天亮起床时,永安伯还在呼呼大睡。不忍心叫醒他,颜裁缝自个儿收拾打扮完毕,上裁缝铺张罗生意去了。……等晚上吃夜饭时,颜裁缝问起永安伯为啥昨晚一夜没回。永安伯便说是在道济盐铺唱了一晚上的夜歌,所以天快亮时才回来。颜裁缝自然不会相信,说是他后来也到道济盐铺前的灵堂去了,可是没有看到他,还听黄管家说起他因风寒提前回家了,可等他回家后还是没有看到他。见老颜已经晓得他昨晚没有唱歌,他也不便讲与紫花幽会的事,永安伯就耍赖说:我说你这个老头子,我又没有杀人放火,你问这多干啥?“你这个不晓得好歹的东西!我这可是担心你呢,你不说就算了,反正我晓得你昨晚准没有干啥好事。”颜裁缝盯着永安。“那你说我昨晚干啥子坏事了?”“这还用说?准是又去半掩门找女人快活去了。”“你放屁!老子没事到半掩门去做啥,我就算是找女人也用不着去半掩门嘛,古风镇上喜欢我陈永安的女人可多着呢。”永安伯哈哈直笑。“是!你的相好多着呢,要不为啥这个镇上的人都晓得你长了一个大。”“啥?镇上的人都晓得我的大?”永安伯慌忙问。他可还从来不晓得外人评论他的事呢。“这个镇上就你自己不晓得。”“哈哈,大才好,你不也喜欢我的这个大东西嘛。”“你这个疯子!没事拿我开玩笑。”“好了,不说了,还是喝酒。”见老颜有些腼腆,永安伯笑着端起了酒杯。休息时,永安伯故意等颜裁缝上床睡着了,他才在外屋的小床上躺了下来,他哪里还有心思休息?他的心早就飞进了郭家大院,飞到紫花身上去了。其实颜裁缝根本没有睡着,从永安遮遮掩掩的谈话当中,他已经发现了永安在故意隐瞒着啥,但到底为啥,他也不晓得。只是他觉得永安开始变得神秘,而这一切就从上回紫花托他给永安带钱开始。永安一定和紫花有着啥子见不得人的秘密。这是颜裁缝可以肯定的事情。今晚永安没有再睡到他的床上来,让颜裁缝更是起了疑心,他猜想永安今晚一定还会外出,而事实也果真如此。颜裁缝所睡的大屋与永安伯所睡的小屋中间,只有一道木板墙隔开,一方只要有动静,另一方就会听得很清楚。这时,颜裁缝又听到了外屋永安伯的鼾声停住了,接着是床铺摇动声和永安下了床后鞋子擦地的声音,虽然很轻,但细心的颜裁缝还是听了个清楚。颜裁缝明白永安要做些啥子,轻轻的起床走到外面一看,永安已经走出了院门。“他一定是去和他相好的女人相会去了!”颜裁缝心想,回到床上躺下来,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他爱永安,但永安最喜欢的始终还是女人。想得太多,颜裁缝在床上翻来翻去的睡不着,都大半夜了,还不见永安回来,颜裁缝又开始担起心来,担心永安在外面遇到啥嘛烦。当然最让颜裁缝担心和害怕的事情是,怕永安去与紫花私会,因为紫花是郭老爷的夫人,如果让郭老爷晓得了这些,那永安就真的别想活了。“陈永安呀陈永安!你即便是去半掩门找那些千人骑万人压的烂货都行,但你就是不能去找紫花,我这个老哥也不许你去找紫花。”颜裁缝心想。等天亮起床时,颜裁缝又看到永安在小屋里睡得正香。颜裁缝还是没有打扰他,自个儿去了裁缝铺。而这样的事情一连发生了三天,这三个晚上永安伯都是半夜出去,不知啥子时候又静悄悄的回来。当然在这三天里,永安伯都没有像往常一样一早起床为老颜做早饭。可能是永安伯自己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了。这天晚上,颜裁缝从裁缝铺回来时,永安伯早就做好了饭菜等着呢,有酒,有鱼,还有肉。颜裁缝有些奇怪的问永安,问又是啥子日子,一下弄了这么多好吃的东西。永安伯讪讪的笑了笑,然后又给颜裁缝杯子里倒上酒,说道:老颜,你看这些天我都睡过了头,没有给你做早饭,今晚就想多做点好吃的,把这几天的早饭给补起来,还有你看,这鱼可是我今天下午才从河里打上来的新鲜鱼呢。“原来如此!”颜裁缝呵呵一笑:老陈呀,其实这也不怪你,只怪我没有叫你起床嘛。看你睡得香,我也不忍心叫你。“有啥不好意思叫的嘛,我也不晓得是啷个回事,这些天我总也睡不够。”永安伯又讪讪的笑了笑。干了一杯酒。“你本来就睡得少嘛,当然是睡不够了。”“看你说的,可能我真的是睡少了。”永安伯知道老颜这是话中有话,也不说明,就又和他碰了一杯。“对了,老陈,你今晚还要出去吗?”颜裁缝直接了当的问。一边观察着永安的表情。“你这是啥意思嘛。”永安伯假装喝酒。“你这些天不是每晚都半夜三更出去嘛,我想晓得你到底出去是干啥呢。”颜裁缝又问。“你问这个呀,我不能给你讲。”永安伯打了一个哈哈。“你这个不晓得好歹的东西,老哥我这可是关心你呢,你还有心情笑。这一天见你神出鬼没的,老哥我心里就是七上八下,提心吊胆呢,看来你一点也体会不到我对你的心,我这也是白为你操淡心了。”颜裁缝似乎有些委屈,说着说着,泪花就要往下掉的样子。见老颜这般模样,听到老颜这些知心的话语,永安伯心里很是暖和。虽然他一向粗枝大叶,从不善于吐露自己的心声和表白自己的情感。但他心里清楚,他晓得老颜是真心对他好,是真的在为他操心。虽然他很感激,也很荣幸能与老颜这样的好人成为知心的朋友。但有些事他还是不能让老颜知晓,尤其是他与紫花的事。于是他笑了笑:老颜,我真的很感谢你对我的好呢,你对我的好我可是都记在心里呢。可有些事我真的……真的……见永安这吞吞吐吐的样子,颜裁缝又忍不住笑:哎呀,你不好意思讲就算了,我也不是非要打探你的**,只要你能记着老哥我对你的好就行了,只要你不要忘了我我也就心满意意足了,你平时在外做事要多加考虑,不要总是一副鲁莽德性,免得我一天为你提心吊胆。“看你说的,我啷个会忘了你嘛,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呢。”永安伯嘿嘿的笑,又干了一杯酒:老颜,我们不只是朋友,我们还有肌肤之亲呢,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陈永安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颜裁缝倒有些不好意思:你这个东西,尝到好处就开始拿我取笑,谁和你是夫妻了?我们谁夫谁妻了?也不怕别人听到笑话。“哈哈,当然是我夫你妻了,我就是你的男人。”见颜裁缝可人的样子,永安伯忍不住笑,又搂过老颜的头,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第六十章

鸡叫都还未到三遍,天色模糊得连大路都还看不清楚,面前没声没响的突然多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加上看不清对方脸面,分不清是人是鬼,一向胆大如虎的永安伯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哪里还顾得上骂人,慌着掉头便跑。“永安大哥……永安大哥……”人影在后面叫。永安伯终归还是胆大,听到人影在后面叫他,先是愣了一下,又停下脚步回过头:你到底是人是鬼?你啷个晓得老子的名字?你深更半夜的拦着老子做啥?老子我可告诉你,我陈永安可从来都不信邪,老子从来不信还有活人怕死鬼……因为心里紧张,永安伯想从气势上压倒对方,又朝前走了两步,想靠近看看到底是谁深更半夜的站在这里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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