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敢不承命?”
范进一点头,不见丝毫犹豫,那炳古朴长剑顺势递出,直取妇人咽喉!
“道——”
姜捕头见状大惊,虽然知晓面前母女二人与妖怪有关,可是对这百姓妇孺痛下杀手,还是有些许不忍。
可眼前变幻却比他开口更快,只见一道华光闪过,那女孩虚影竟直接从她母亲天灵窜入,然后那呆滞妇人也瞬间活了过来,立刻抽身疾退。
退出数步,书生长剑却是点到即止,没有再跟上前来,只是面带微笑,现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
妇人蛾眉倒蹙,粉面含怒:“书生,为了除妖,你连妇孺也杀得?”
“留着你,她也迟早是死,杀了她,你便再害不得人,世间安得两全法?总归是要有些取舍。”范进长剑斜指,语气淡然。
“好好好,”女人一连道出三个“好”字,“果然都是书生,果然与那负心汉无异,这天下人也不过都是如此!”
语毕,也不见妇人如何动作,只是身上皮肤寸寸龟裂,露出里面一些黑乎乎的事物来。
“你先别激动!”
范进连忙高声劝阻。
现在妖怪都这么极端的吗?
怎么就一下子上升到天下人的层面了?
而且这妖怪怎么好像还有过一段心酸过往?
可为时已晚。
却见面前妇女身体好似一个被破了壳的虫茧,头顶天灵被破开撑裂到一边,脖颈肩膀处慢慢探出两根抽动的五彩触须来。
然后是几条细长的节肢长腿,接着是一条肥硕的,被附满绒毛的纱羽包裹的虫躯。
最后,那张完整的干瘪人皮被抛落在地上,原地只立着三对长腿,身躯被斑斓褶皱翅膀包裹的蝴蝶。
这蝴蝶约莫一人来高,顶上一对触角灵活的四处探望,防备周遭变故,而那两对翅膀则不断战栗着,其间褶皱被慢慢抚平,正待缓缓展开。
众所周知,变身以及施法前摇阶段是不允许打断的,于是范进也就只是静静瞧着,眯起一双眼打量面前蝴蝶身周,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古怪来。
终于,那双翅膀猛地震动,只是轻轻扇动一下,就原地荡起一阵鳞粉来。
可这蝶妖胸腹位置倒也与寻常蝴蝶无异,只是那头部,竟是一颗腐败怨毒的女子头颅!
煞气冲天而起!
那是冤魂怨念,那是枉死执念,是滔天的恨与千年积攒的凶厉。
此乃冤魂厉鬼之相!
范进倒吸一口冷气,万没想到,这厉鬼怨气竟稳稳压下了妖身的妖气,也不知这二者却是如何结合到一起的。
“啊!妖!妖怪在——”
一名举着火把驱散毒瘴的衙役正好偏头瞧见这一幕,立刻被吓得惊呼出声,差点失手让瘴毒窜进了圈子。
可姜捕头眼疾手快,立刻大步迈出,冲上前去,打断了后半句话,补上那个缺口,放开雄浑的嗓门:
“一切有道长护持,你等守好自己位置,若是让瘴毒进来,大伙儿都得没命!”
听到这话,众人心中皆是一凛,没人再敢回头,只专心驱逐毒雾。
“锵啷”一声,等那蝶妖变身完成,范进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手中长剑再不迟疑,剑锋所指,飞身上前。
直探那颗怨鬼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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