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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家一起听八卦（第1页）

石竹虽然嘴上抱怨，但回来的时候，板车上仍然装的满满当当。眼瞅着有个打扮得很富贵的少年往食肆方向走，石竹顿时觉得自己干劲十足，高高兴兴的往后厨去了。

云卿上前两步，递过去一份菜单：“这位公子，吃点什么？”

少年掏出鼓鼓囊囊的钱袋，豪气地说：“老板娘，把你们这里的拿手好菜给我上几道！在拿壶好酒来！”

云卿发现这是个比想象中更有钱的大主顾，脸上迅速挂起亲切的笑容：“公子稍等！”然后又对石竹喊道：“石竹！樱桃肉，软兜长鱼，再来个如意卷！”石竹耳力不凡，早已听见了外间的对话，扬声回答：“好！公子等上片刻！”说这两句话的功夫，君含霁便已将酒取了过来，还捎上一碟凉菜。

少年正大快朵颐，门外忽然闯进数个壮汉，还有一个面相刻薄的中年妇人：“贱人！你们安的什么心！”

云卿当下便明白此人是来找茬，对君含霁耳语两句，然后道：“大婶，你何出此言？”

“我家公子昨日吃了你们一顿饭，半夜高烧不止！今早请了郎中，都说公子碰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中年妇人呸了一口，“公子出门时尚且无事，偏偏从你家食肆回去便病了，还说不是你们的问题！”

君含霁脸色冷冰冰的：“若是我们食肆的菜不干净，可能会上吐下泻，可能会起疹子，如何会高烧？你家公子在路上中邪，难道也要怪我们没把他送到家？”

那个坐在一旁的少年此时也站了起来，开口道：“我说婶子，你这也太不讲理了吧？若说这家食肆风水不好，那他们三人为何无事？若说菜不干净，为何就你家公子有事？”

中年妇人见这少年穿金戴银，态度比刚才缓和几分：“沣州的老人谁不知道，这铺子从前死了人，此后二十年间频繁易主！入夜后有人还听见过凄惨的哭声！这里定是鬼宅！”

云卿：“……”

君含霁：“……”

你要非这么说的话，我们还真没法反驳你。

中年妇人见云卿和君含霁一言不发，说得越发来劲：“我就说，当年那个添香含冤而死，必定不会安生！”

云卿好奇地问：“添香是谁？”

“添香是二十年前沣州第一美人，雨花楼的头牌。”中年妇人冷哼一声，道：“你们几个连添香的名头也没听说过？”

君含霁不卑不亢地回答：“我们三人初来乍到，二十年前的陈年旧事自然是一无所知。”

坐在一旁的锦衣少年插话道：“就是啊婶子。不过我倒是曾听家里长辈私下交谈时提起，说雨花楼是红极一时的青楼，当年在烟柳街那里风头无两，怎么近二十年来反而频繁易主了呢？从我记事起，这家铺子已经不知道换过多少位东家了。”

中年妇人越说越起劲，渐渐地忘了自己的来意：“我幼时雨花楼还在，添香和她姐姐红袖一登台便名声大噪，那样貌身段，啧啧啧，好得咧！”

少年听得来了兴趣：“既是姐妹，为何添香是头牌？”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妇人干脆坐了下来，“二人虽是姐妹，可那红袖一马平川，只有一张脸和妹妹七成相似。添香那才叫玲珑有致！若不是那个老鸨营销双生花这个名头，红袖赚的钱定然比不过添香！”

锦衣少年点点头，道：“这倒也是。我只知晓‘添香’这个名字，却并未听身边人提起过‘红袖’是何来头。”

石竹不由自主地猜测起来：“莫非是红袖见妹妹声名鹊起，而自己则泯然众人矣，所以怀恨在心害死了添香？”

“这倒是不一定。当初姐妹俩感情好，赚的钱每次都是平分。后来有个富家公子看上了她们，先后将她们姐妹两个纳入府中做妾。结果半年后，那位富家公子竟将添香活活打死，听说是她为人妾室与外男私通，添香死时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

“此事是不是有内幕？”

“那当然啦。”妇人渴得喝了三杯水，继续道：“当年王家有个脱了籍的老仆，临终前几日才敢对人说，添香出事那晚，他亲眼看到有个丫鬟领着一个男人进了添香的屋，还听见添香哭喊了好几声！后来可能是那个男人捂住了添香的嘴，反正是没声音了。次日一早，王公子来陪添香用早膳，结果一开门，瞧见大着肚子的添香躺在床上衣衫不整，那男人正好提上裤子，翻窗跑出去了。”

店里众人不知谁惊呼一声。妇人对这个反应很满意，继续讲道：“据说王公子当时气得上去给了添香一巴掌。添香吃痛醒来后顿时明白自己失贞，可王公子根本不信她的说辞，再加上下人们说那个男人已经溜出府没有逮住，越发觉得添香私通已久。红袖听说后赶来求情，王公子将她轰了出去，还怀疑添香腹中不是自己的骨肉，不顾她六个多月的身孕，将人打死了！”

众人听得起劲，云卿和石竹却冒了冷汗：添香二十年前含冤而死，可云卿代理冥使职务时翻过生死簿，上面根本没有这个名字！添香在人间徘徊多年，只怕早已成了厉鬼！

思及此，云卿对那中年妇女道：“婶子，可否具体描述一下你家公子的症状？”

妇人这才反应过来，神情尴尬：“公子发了高烧以后，大夫说屋中湿气重，每日都要开窗户。今儿一早我吩咐公子院里的小丫鬟们去开窗，谁知刚照到阳光，公子便尖叫起来，口中喊着‘杀了你’之类的怪话。夫人瞧着公子像是中了邪，这才让我带人来的。”

云卿掏出几张驱邪的符箓：“我家中有人擅长此道，讨了些符箓保平安。既是贵府公子出了事，便先拿去贴在公子额上。若是开窗时公子没有尖叫，你们再来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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