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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和他们公司的一位女同事在处朋友,他偶尔带那个女孩来他和徐鹏合住的房子。徐鹏看到,*和那女孩坐在沙发上的距离甚为“悠远”。徐鹏来北京后常给海月打电话,用一种轻松快乐的语气。只是,海月的语气似乎又发生了变化,不同于去年他们初相识时那般拘谨,也不像在武昌火车站时令徐鹏倍感亲切。她仿佛在回避什么,但却并不直接地告诉徐鹏。“五一我们一起去旅游吧,你想去哪里?”“我想去丽江,你呢?”“我想去的地方太多了。我记得你好象说过你曾经去过丽江。”“是的,可那是小时候,好多年前了。”“那我们五一期间一起去吧?”“有机会吧,可我们五一要加班,只放三天假。”有一天晚上,徐鹏在短信里说出了他的感觉:海月,你说话给人的感觉好冷!对徐鹏的这句感叹,海月无言以对。

这座茶楼的布置比较雅致,海月和她的一位女同事经常来此小坐闲聊,海月称呼她的同事为“刘姐”。刘姐曾在这里用手机给海月拍过几张照片,海月把其中的一张发给了徐鹏,那是去年她和徐鹏刚刚相识的时候。2004年是刘姐的本命年,她是北方人,很相信那些关于本命年的“避讳”,打春节起就穿上了红衣红袜。刘姐很能侃,而海月是个善于“倾听”的人,刘姐因此觉得她和海月很是“谈得来”。

这天晚饭后,海月又从刘姐那里听到了一个故事。“真没想到啊,王杰和周诗然这么恩爱的一对竟然也反目了!他们结婚已经快七年了呀!你知道吗,他们分居的原因是……居然是因为周诗然嫁给王杰时不是处女!在他们婚后的几年里,王杰经常拿那件事责怪周诗然,这让她伤透了心!”见海月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刘姐端起了茶杯,并不喝一口就马上又放在了桌上,“你还别不信,这事是杜敏告诉我的,在我们公司里,她和周诗然的关系最为亲密。杜敏因为气愤不过,就跟我说了这其中的内幕,她问我有没有办法帮帮周诗然。我当时就对杜敏说,‘你转告周诗然,既然王杰这么小肚鸡肠,离开他没什么可惜的!’七年啊,就那么丁点事,他王杰也太没心胸了……”海月想说,“可能他们之间还有别的裂缝,要不然也不会闹到离婚这一步!”刘姐的前言和后语却接得很紧,“所以说,其实每个男人都是很在乎那个的,在真正的男女平等还没有到来时,吃亏的总是咱们女人!这太不公平了!”海月陷入了沉思,也许,那对每个男人都是一个难题。窗外夜幕重重,街灯就像这尘世里人们的眼睛,疲惫而迷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往事,在往事中人们或收获了甜蜜,或经历了伤痛;在往事中有的人在完成自我成长,有的人却在走向迷失。为什么总有人认为女人在经历了那种事后就是缺失的,而那种缺失就注定要在她们以后的婚姻中留下难以消除的阴影吗?!

*和女朋友同坐沙发时保持的距离缩短了很多,他和她之间的谈话也活跃了许多。*对徐鹏说,她是我们公司实验室的员工,去年大学毕业后进入我们公司,她对我比较主动。徐鹏笑道,这就好办多了。*感叹道,“我今年都三十了,家里天天催促我结婚,真没办法啊!”徐鹏问道,“那你喜欢她吗?”“她对我很好,每天早晨都买好早餐送到我办公桌上,”*并未直接回答徐鹏的问题,“她很单纯,这也是我愿意和她在一起的重要原因。我们公司每年招进来的美女并不少,但大多爱耍心眼,呵呵,我们的副总就被一个美女手下当‘跳板’了,人家通过他接近了集团老总,并弄到了一个出国进修的名额,现在我们的副总和那个美女只是‘普通朋友’。”“赵兄,问你一个问题,”徐鹏道,“你在意你的女朋友的过去吗?如果她已经不是那个……”“我倒是不太在意她是否有过男朋友,但我认为交往必须有个度——呵呵,我女朋友说她从没交过男朋友,我有点不太相信,她说话、办事都比较幼稚,我也没有过多地和她讨论这个问题。呵呵,她反而经常查看我的手机短信……”*曾经和一个北京女孩交往,当时他刚升任为部门经理,起初他们的关系还不错;可当*为父亲治病花掉了所有积蓄后,那个女孩却依然离开了他。这件事让*对那些势利女孩深为厌恶。他很欣慰能拥有这个单纯的女朋友,和她在一起使他阴郁的心情好转了许多。*吐了一口气道,“我现在不在意她是否有过男朋友,只要她能把对方当做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的话引起了徐鹏的某种担心,近来他打海月的手机时听到的彩铃便是一首叫做“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歌曲。

海月回复了徐鹏的电子邮件。

我看到你给我发的邮件了真的都是乱码,我也不知道你里面写的是什么,我真不知道怎么给你回信,你说要找我谈谈,我真的是很忙,还有昨天晚上真的不好意思没接你电话,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门的问题,我把你给我发的这封邮件给你转发回去,怕你不相信我说的真的是乱码。

其实我看了你上次给我发的你写的小说,写的真的很好,我看了好几遍,是那种百看不厌的,也许是因为里面有我,有我值得回忆的。但是感情这东西不是我想象的那样,我以为我可以试着去爱你,也试着学着象别的情侣那样在打电话时候跟你说一些好听的,可时间久了后我发现那真的很累,因为那样活的不是我自己,我开始害怕这样的生活,我开始害怕回答你问的每一个问题,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记得吗,你有一次说我这人说话特别的冷,其实我不是这样的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会这样。

昨天说的话都是我潜意识里很想说的也许让你很难受,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样跟你说你才会好受一些,我们两真的不合,不是性格上的不合,因为那是可以改变的这点我相信你。那是一种感觉,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不管我们再怎么努力,最终还是会回到现实。

徐鹏也写了回信,但他从此再没收到海月的信件。后来,徐鹏和阿欣有一次交谈。阿欣问徐鹏,“你以后的工作有什么打算?”徐鹏说暂时还不知道。阿欣说,“你还很年轻,争取干出一番事业来吧,到时候海月会喜欢上你也不一定。”徐鹏似有所悟,他对他们的短暂交往是否过于多愁善感?也许海月的离去真的别有原因?!因为从“感觉”上否定一个人是所有恋爱散场的最好借口,这是一种婉转得令人无话可说的理由;而在这么一个理由背后,可以有很多你所想像不到或者不愿相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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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2000(之二)

在那么一个单位,在2000年我找到的第一份工作里,我尽力表现得像个助理。不到一个月,我就满怀信心地写了一份“关于本单位的工作规划”(内容如下)。这个单位没有文员,我打字又太慢,高桥他们几个压根不懂电脑,我于是找来大学文学社时一位关系颇近、志同道合的女生,姓苏名誉。她打字很快,每次我让她帮忙打印的材料、表格等均不在话下。可是有一天晚上我请她吃饭时,她眼睛盯着我说了一段令当时的我非常惊讶的话,“张宇,你和我是校友、也是文学社里的好朋友,本来,帮你打打字是不值一提,但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应该让你们老板付给我工资,我付出了劳动,就应该获得报酬;朋友归朋友,工作是工作,这是两码事”。

苏誉当时在一家外贸公司做业务员,她还认识几位非洲国家驻京使馆的“老黑”,通过与他们的接触,她的英语水平跃进了许多。我后来回到住处想了想苏誉的话,觉得挺有道理,于是等到再次请她帮忙打字的时候,我直接向老板转述了她的要求,老板说“你让她来找我”。结果是我的老板和苏誉在一个小房间里谈了很长一段时间,出来后苏誉跟我说她以后再也不能来帮我了。我的老板次日对我说“苏誉这个女孩子太复杂,我建议你少同她来往”。

在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我和苏誉还是很有些来往的。我曾经是文学社的编辑部长,她是编辑,大学期间我假公济私地帮她在校刊上发表了几篇散文,她好像为此高兴得不行。我们有时在自习室一起复习考试前的功课,有时在图书馆里边小声聊天边翻看杂志。毕业前夕甚是无聊,空闲时间好像多得用不完。

有一晚她让她们班一个女生捎信给我,说在图书馆阅览室等我。我进到阅览室观望了半天楞没发现她,这时那个捎信给给我的女生也来到了阅览室,见我在东张西望,她便直接指给我看,“那不就是苏誉吗!”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不同的苏誉:一套紫色的短衣短裙,头发也剪短了。我轻轻地走到她身后,并没马上和她打招呼,她的腿是那么修长而白皙,这令我有点发呆。我拉开她身旁的一把椅子坐下,她招呼一声“来了!”却并不抬头那晚她身上多了一种淡淡的香水味,我不禁侧目打量起了她。由于是短袖,她的手臂也显得白而修长。我发现她那套紫色的裙衫质地低劣,缎面有几处还起了茸球和线头,可能是在学校附近自由市场的小摊上淘来的。

那一晚我们共同订下了游长城的计划,为此我特地买了一条白色的休闲长裤,还租了一部照相机、买了两个胶卷及一堆零食。游八达岭长城那天下起了小雨,但很快就雨过天晴了。只是山上的风有点凉。苏誉仍然穿着那套短衣短裙,脚下是一双黑色的高跟皮凉鞋。我对她说你真不应该穿高跟鞋爬长城,她却神秘地一笑置之。长城的台阶有的比较陡,刚开始我总是大步蹭蹭地跨过去,后来看到苏誉的高跟鞋爬坡实在艰难,我想拉着她的手帮她一把,却又感到不好意思。现在想想,那时的俺真是纯朴,呵呵。

又是一段陡斜的台阶,苏誉站在那有些为难,我脑子一热抓住她的小手便往台阶上迈。上了那些台阶我转身看她,我们俩眼光相接时她立即抬头看天上的云、山上的树,就是不看我。那天游长城的人很多,有时走在人群里我们并没牵着手,但她不久便会主动拉着我的手,怕丢了似的紧跟着我。那天我们分别在刻有“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大石头前留了影,还在好几处我们认为风景不错的地方照了合影。那几张合影洗出来后我大都给了她,她在照片里笑得很自然,而我笑得却很做作。从参观长城博物馆到下山坐车返校这一路上我们一直手拉着手。但是下了车我们便没再拉手。由于那次出游我的开销颇大,当月的最后几天我还借了徐鹏的钱,这才盼到家里寄来的生活费。

长城之游后一个多星期我们都再见面,但我感觉她好像在等我约她。我在一个月亮很亮的夜晚约了她。我们在学校周围默默地走了好几圈,后来我们来到一个过街天桥上,桥下的汽车带着风呼啸着一辆辆驶过。她幽幽地说,“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我不说话,也不看她。她又问,“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我看了她一眼,“我也不清楚。”如今我也想不起来那晚我们还聊了些什么,记忆中那晚的我们围绕着“好朋友”这个词下了很多定义,并分别作了不同的阐述。再后来,有一天晚上我从阅览室回来时,看到苏誉和一个比她矮半头的男生在教学楼前散步。我那时已然对她没有什么“特别想法”,便直接走向了他们。“在散步呢?!”我在他们身后提醒他们我来了。苏誉转身看到我时表情有些夸张的惊讶,她介绍她身边的那个男生是何许人,我只听清楚了他是高我们一届的师兄,与他握手时我只看着苏誉,那哥们的小手冰凉,好像还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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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和苏誉

徐鹏离开北京以后,我在我们的小屋里又住了几天,然后便搬到单位宿舍去了。在小屋的最后一晚,我是和苏誉一起度过的。那天傍晚她呼我,问晚上能不能住到我那里;她的话让我生出许多的想象,以致于我没能听清楚她为住到我那里而说的一长串理由。

那晚我们聊到大学的一些往事,又聊了聊各自的工作和生活近况。她忽然问我,“你知道‘姓氏’的‘氏’,另一个读音是什么吗?”这个问题还真把我给难住了,我只好说不知道。她说,“念feng,我有个朋友叫张氏山。”我笑道,“不是普通朋友吧?!”她告诉我这个张氏山是江苏人,在北京武警某部队当班长,她和他是在王府井逛街时相撞而认识的。“他上个月回江苏结婚了,他本来不想娶哪个女孩的,可那女孩到北京来找他,并以死相逼,他是那女孩的初恋男友。”“他把那女孩送到医院后依然在犹豫是否娶她,可那女孩躺在病床上说了一句话——我把我最珍贵的都给了你,你就这样不负责任吗?”我看着苏誉的脸,她好像很替她那位朋友不平,我问苏誉,“你想过没有,那女孩也很可怜啊,你同情那女孩吗?”她说,“不,我同情张氏山!那女孩怎么能以那种事要挟男人呢,太荒唐了!”“至少她很爱你那位朋友。”“所以她更不应该以那种事为要挟呀!一个女孩只有很爱一个男人时才会把自己交给那个男人,这是很幸福的事情。”苏誉说后半句时低着头,语调很缓,像是在思考什么。我本想说,“也许‘第一次’对每个女孩都具有非比寻常的意义吧”,但转念一想,和一个只是普通朋友关系的女生探讨这个似乎不太合适,于是改而言道,“也许初恋难以忘却吧”。苏誉却说,“初恋也只是一段历史,一段情感历史而已,从爱过到不爱,我觉得张氏山没什么错!”

那晚苏誉睡我的床,我睡徐鹏那张床,他的被子和床垫都没带走。苏誉躺在那张床上说,“你的床怎么摇摇晃晃的,不会把我摔着吧?!”我只好到床边把支撑床板的那两堆砖又码正了一些,当我直起身子的时候,我发现我的枕巾上有一小片报纸,那一小片报纸正挨着苏誉的头顶;我俯身去拿那片报纸的时候,苏誉“啊”的叫了一声,我问“怎么了?”她说“没事。”我转身走向徐鹏的那张床,苏誉在我身后轻轻地喊了一声,“唐龙!”“有事吗?”我再次来到她的身边,她不说话,只是盯着我摇了摇头。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苏誉正在炉子上煮着什么,见我起床,她说,“今天早餐我们吃烧烤吧,我给你烤火腿肠!”那天早餐她只吃了一个煮鸡蛋的蛋白和半根火腿肠,而我吃了三根烤得焦黄的火腿肠,两个煮鸡蛋外加她吃剩下的那颗蛋黄。那是我们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早餐。2002年有一次我回学校时遇到了她,她说她就要结婚了,“他是我们学校计算机系的一位师兄,人很好,你在学校时见过他的。”再后来她给我打过一次电话,说她和她老公在回龙观买了一套房子,欢迎我去坐坐。我一直没去,后来我去了浙江,我和她也再没了联系。

往事2000(之三)

2000年春节返京后,我和徐鹏租了学校附近一间农民的平房住了下来。在那间不足10平方米的屋子里只有一个破衣柜和一个摇摇晃晃的桌子。我睡的那张床是大学时一位校友去年年底离开北京时留给我的。那床也有点摇晃,为了不至于在夜里人仰床翻,我在床的边沿垒上了两堆砖头。春节后的北京依然非常寒冷,白天我和徐鹏出去各自找工作,晚上回来后用一个烧蜂窝煤的炉子炒菜作饭。我们的每顿晚餐都是一起做、一起吃。鸡蛋胡萝卜汤是我们最常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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