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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17）冤家路窄

项寒请佟晓曦吃饭的地方，并没有选择豪华的大饭店，也避开了清雅有情调的西餐厅，而是两个人商量后来到了一家地道的湖南餐馆。佟晓曦还是第一次发现一个男人可以这样能吃辣的，吃着吃着，她见项寒似乎觉得不够味儿，又问服务员要来了两份辣椒油，将其中的一份全部倒在自己的餐盘里，然后他看了看佟晓曦，唇角微微漫起挑衅的弧度“要不要也来点？”

佟晓曦吐了吐舌，问“你这么喜欢和女人较劲呀？”

项寒依旧有风度的微笑，他没想到面前这个女孩儿只一瓶啤酒便有些微醉了，不过她醉的样子很好看，脸蛋微红显得格外俏皮，尤其是平日里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变得迷离又略带一丝伤感，让人不得不好奇想去探究她内心的故事。于是，他索性又要了一打啤酒，解释道“你能喝多少随意，就算醉了我也会安全把你送回家。别害怕，虽然我称不上什么好人，但在坏人堆里，我算是最好的那种……”

“噗，”佟晓曦失笑“就算你是坏人，你是我老板，我总不能把衣食父母往坏人堆里归吧。”其实项寒给她的印象还算真诚，尤其他笑起来，嘴角边那两条很深的笑纹，他大概三十往上了吧，那种成熟让人很容易便信任他了。

“对了，你是哪的人啊，这么能吃辣？”佟晓曦随口问道。

“本地人，但我老婆是重庆的，所以从结婚那天起，我就开始慢慢适应她的口味了……七年了，都锻炼出来了……”项寒拿起啤酒喝了一小口，似乎是想掩饰后面长长的叹息声，只是不管怎么掩饰，在柔和的灯光下，他的脸色依然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你老婆……很幸福啊……”佟晓曦无羡慕的说道。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和蓝城去吃湘菜时，吃到一半蓝城就因为受不了辣，耍赖求饶了，她舍不得让他受苦，没吃到尽兴两个人便换了餐馆。尽管这样，第二天她还是陪他输了一天液，从那以后，她和蓝城再也没有一起吃过辣，家里也再没有出现过一次辣椒。毕竟两个人一起生活，在出现冲突时，总要有一方迁就另一方吧，只不过，佟晓曦总觉得自己是被影响的那个人，她从来没在她与蓝城之间担任过主导地位。

也许是因为酒精的作用，项寒渐渐变得善谈起来，提起妻子，语气也不无伤感和愧疚。

“她嫁给我吃了很多苦，我们是校园情侣走到一起的，最初生活很贫苦，有钱后我又一心扑在事业上，虽然结婚七年，可真正陪她的日子并不多……让她很寂寞……”

“七年？”佟晓曦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项寒，“你多大啊，就结婚七年了……”

“三十五，怎么不像？”

“不是，不是，我以为你有四十了呢……”佟晓曦顽皮的一笑，心里却不无感叹。像项寒和蓝城这样的男人应该是越上了年纪，就越有魅力吧。那种魅力是来自一个男人的成熟和阅历，尽管蓝城尚还年轻，但他已经在很多方面能做到隐忍和担当了。

“我有那么显老吗？是不是笑纹太多了？”项寒突然像孩子一样看着她，似乎要寻求安慰。看来在年纪上，男人和女人一样都格外介意。

佟晓曦急忙摇了摇头，道“不是，你这样的男人笑纹多了才有魅力。而且我说你四十并不是说你看上去显老，蓝城没有皱纹看着也比实际年龄成熟，因为你们同是一种男人……”

“同是哪种男人？”项寒不无好奇。

“就是都喜欢假装正经的男人……”

“呵……”项寒失笑，“真不知道蓝总听你这句‘夸奖’心里会是什么感觉。”

“他呀？就算我再怎么说他坏，他都会无耻的认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佟晓曦似乎意识到什么，急忙收敛了一下笑容，“其实……有些习惯形成了就很难再改变了……”

“是啊，这世上，真正可怕的不是人，而是时间。它总是改变人们不想改变的东西，却又让一些已经失去的东西又长久的存留在人的记忆里，不经意就会让你痛一把……”

两个人突然就沉默了，只是过了一会又开始有说有笑。佟晓曦觉得和项寒在一起很轻松，就像有着共同经历的朋友，两个人之间不存在任何芥蒂，或许也是不牵扯感情的关系吧。可她对蓝城的感觉却有点怕，也有点恨，也许是太爱他了，怕自己在某一方面做的不够好而另他不满意，所以很多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吃过晚饭，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微暗的街灯，柔和的晚风还有微醉的心情，不禁令佟晓曦心里有一丝舒畅。她跟在项寒身后走到车前，项寒拿出钥匙在她眼前晃了晃，笑道“我醉了，敢坐吗？”

佟晓曦看了看项寒略微挑衅的笑，这个男人的坏还真的很难让人拒绝。她想了想，刚才给家里打电话时，老妈说湛湛已经熟睡了，便轻松的笑道“没什么不敢的。”说完，她无所谓的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是第一个敢把生命托付给我的女孩儿，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出意外。”

“把生命托付给你？哪有那么严重，我只是觉得你还不是那种随便拿生命开玩笑的男人。而且人有时候不需要太压抑自己，偶尔疯狂放肆一下，也没关系吧……不过，我上有老下有小，你还是慢点开吧……”

项寒笑笑，车子缓缓启动了，很平稳。

佟晓曦把窗子打开，看了看月色与灯火融合的夜晚，问“男人不立刻答应妻子离婚的要求，是不是表示他很爱自己的妻子，想给彼此一个珍惜的机会啊？”

“也不是全。”项寒目视前方，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有的人因为很爱，所以不能忍受妻子不信任自己，更不能忍受她把离婚两个字挂在嘴边。有的人已经不爱了，只是想留恋过去，让过去走的再慢一些……”

沉默了一会，项寒突然文道“你和蓝总分开那会儿，他多大？”

“二十四。”

“你们早婚啊……”项寒略微收敛了笑意，正色道“如果他是我这个年纪，或许结果就不一样了。其实你们谁都没有错，是时间错了。”

“……”

车子使近佟晓曦家楼下的路口，远远的便看到前面的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一个高大的身影略微靠在车门上，手里拿着香烟不停的放在唇边，闪着忽明忽暗的光亮。

项寒看了一眼佟晓曦变得有些紧张的脸，将车速放慢。其实他也是不喜欢麻烦的人，所以在选择晚餐的饭店时，尽量避免蓝城有可能光顾的地方。可有些事情或许是巧合，或许就是命运，怎样也逃不过去。

车子缓缓停在距离兰博基尼尾部几米的地方，佟晓曦和项寒下车后，两个人一人把着一侧的车门，姿势没有改变。他们看着蓝城熄灭烟蒂，一步一步朝这边走来，一米之外，蓝城停下脚步，满是宠溺的朝佟晓曦招了招手，而对于项寒的存在，他似乎完全无视了。

佟晓曦看了一眼项寒，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是怕蓝城为难项寒，还是怕蓝城伤心，便没有再犹豫的走过去。或许两者都有吧……待她走近后，蓝城轻拥了一下她的背，低声道“怎么回来这么晚，还喝了酒？知道我有多担心吗？以后不许了，知道吗？”

蓝城特有的温柔带着淡淡薄荷烟的味道，使佟晓曦熏然欲醉，她抬起手就快要伸展到蓝城的腰部，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蓝总，她已经成年了，你不该总是把她当小孩子一样看着，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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