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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第1页)

肖子重还是用奇异的眼光看我,他说,“你太任性了。”

我说,“哼,虽然他们嘴巴硬得可以,但是他们最后还是输了!很晚很晚了,我蹑手蹑脚地才回家。本来我担心到时候怎么有脸叫门,或者叫了门之后应该摆出什么样的面孔来对待妈妈。结果却让我喜出望外,我的顾虑简直就是多余,那个门,它本来就没有锁上。”

肖子重说,“得了吧。一定是你妈妈给你留的门。”

我说,“我妈妈最爱哭了,她的眼睛有点肿了,没猜错的话,她昨天晚上肯定又大哭了一场!这样闹了一晚上,本来打算给她道歉的,可是话都到了嘴巴里,就顶在牙齿上吐不出来。我想着,呀,等会再说吧,等她叫我吃饭我就说,过了一会,她果真叫我了,“擦擦(嘿嘿,我的小名),洗洗手,过来吃饭。”我洗了手,一本正经地坐在饭桌边,话又驻足在舌尖上,扭捏着不肯出来,我就想,等她给我盛完饭再说吧。她看我不吃,就说“擦擦,把碗拿来,妈妈给你盛饭。”……结果,一直到她把我的书包整理好,目送我出门去上学,我也没说出那三个字:‘对不起。’”

“他们为了补偿我,再不敢给我请家庭教师了。而且,我爸爸还给我买了一个手机呢!我从兜里掏出来给肖子重看。”

肖子重看了看,“你呀……”

我说,“我呀怎么着。”

他说,“没了。”

“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

“别废话了。太阳都落山了。我们往回走吧。”

我们折回来,笔直地走回来。到胜利广场。我做504公交车回家,他做正好走和我垂直90度的方向,坐418。我想说的是,这就是我们的友谊。

此刻,我在陌生的城市,不会有人来帮我。天是黑黑的,只有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点天光,裸出不一样的颜色,微微的蓝。两旁是鳞次栉比的高楼,有窗子被灯点亮,也是零星的如天上的星,空气是稀薄的,一捅就破的那种。我舔了舔嘴唇,喋喋不休地说起来,整个世界寂静死了,只有我的声音,很空灵地在这条狭窄的街道上荡来荡去,像午夜的幽灵。

我想,我真的是那个最‘衰’的人啊!

后来我常常跟肖子重说起这个事:“……我就是那个最‘衰’的人!本来吧,这是我最不想说的破事,——前天中午,我们学校有篮球比赛,我嘛,当然是超级无敌的啦!可是为了让其他的同学有充分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我就不上场了——实际上,是因为我曾经上场2分钟犯了8次规,所以被勒令下场。不过我还是蛮热爱篮球运动的,像个尾巴似地跟在杨泽、张锡和、谷飞的屁股后面,像条可爱的尾巴。这次当然也不例外了,而且为了给我们班的篮球事业做贡献,我光荣地举着一块小黑板,扮演了记分员的角色。这个工作真是苦啊,我哭!是我有生以来做过的最苦最苦的一项工作,因为我站在了对手班级的地方。比这还要惨痛的是,我站在了一堆‘恐龙’的中间,她们发出的声音是尖锐的,能撕裂你的耳朵!我再哭!她们像一群让人生厌的麻雀发出唧唧喳喳的声音,烦死了。而且每当她们班级中的一个小白脸子拿球之后,她们都会一致地发出让人昏厥的声音,歇斯底里地叫喊他的名字,或者是‘加油’——真是一群色‘恐龙’!听着她们大呼小叫的,我的心都长毛啦!我刚想施展我‘狮子吼’的神功,无奈阴气过盛,我立刻遭到了一大群女人的全方位立体式闪电型围攻,她们七嘴八舌“喀嚓喀嚓”地将我消灭。哼,我可以在心里加油嘛!这样她们就不知道啦!可是我的身边还有两条‘霸王龙’,一左一右,像是劫持我的两个可恶的女特务,在我们班级得分的时候,她们瞪圆了眼睛看我,我拿粉笔的手都已经颤抖了。一紧张,我就给我们班级多加了2分,她们俩立即跳起来,在我的脑袋上砸了一下,并且质问我是不是活腻歪了!是不是弱智啊!我靠,我靠,我靠靠靠!她们竟敢对我动用武力,我直了直腰,想说话,这个这个……可是话还是没有说出来——该死的谷飞,他被吹犯规了,被罚下场,我看见他的脑袋上被对方敲出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包,这怎么可以?明明是对方犯规,竟敢吹‘黑哨’!欺人太甚了也!TNND!在我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之前,我看见球场上的两团人变成了一团人,无数星星从中间飞出来,从那里飞出来的还有摔打的声音、有各种响亮的叫喊与脏话,有灰尘和眼泪……他们就真的那么打起来了——就我最‘衰’啦!他们班级男生挨扁,女生们则把所有的气撒在我的身上,在我蹦起来欢呼的时候,她们强行把我按回去,并吐了我一脸口水。不过有句话说得好,好男不跟女斗,我才不稀罕和她们女人一般见识呢。就回敬了她们一句,再搞我就搞死你们!我核计着,我说这话也没什么呀!不过是威胁一下而已。谁知道那‘霸王龙’脆弱得很,眼泪哗啦哗啦地飞出来,她真的好像一个洒水车,越洒越汹涌,她诬陷我耍流氓,我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就是这样,我开始倒霉了,一个倒霉事连着另外一个倒霉事,‘衰’神贴在我身上啦!”

“哎,你怎么没反应……我接着说吧,接着霉运就开始了……主任把我还有我那些打架的哥们都给擒起来了。先是教育了一顿,还要写检讨,写得要深刻。可我不知道怎么才算深刻,于是就站在那编了起来。我把自己写成是一个旧社会的小地主,专门欺压地方百姓,反正我是很坏很坏的,坏到了几乎是无可救药的程度。主任看了,觉得很满意,对我不时点头,频频使用眼神赞美我,我美得很不好意思,脸都红了起来。看着杨泽张锡和他们撅着屁股,像周扒皮一样一拱一拱地在那挖空心思愁眉苦脸,我看了心里很为他们难过,难过到我忍不住想上去照他们屁股踢两脚。可是,主任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说了一句差点让我下巴掉了下来的话。他说你去回家找你爸爸签个字。下周一,要开全校大会,会上要宣布对你们几个的处分决定。——学校对我们几个做出了开除学籍留校查看的决定。我站在那都傻了。这样的事,要是让我爸知道,非剥掉我一层皮才肯罢休呢。”

“后来,你们就逃出去了?”

“嗯。”

肖子重似乎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半晌才开始有下文: “……你出的主意?”

我还挺骄傲:“是我是我,——不过去蘅城,可不是我的主意,是杨泽这个蠢货,他说他有亲戚,有个屁啊!”

从蘅城回来之后,我才知道在我出走的这段时间里,我家乱成什么样子,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鸡飞狗跳!

天蒙蒙亮。即将到来的这一天一定会下雨,空气里到处都冰侵着潮湿的味道。大门是紧关着的,我就绕到别墅的后面,翻了墙过去。到处都是一片死寂,只有我的声音清晰得很。我怕爸妈发现,就把鞋子脱了拎在手里,身体紧贴着墙壁,本来以为足够轻了,可还是很失败,在我一只脚踏进客厅的那会,灯,所有的灯“啪”地一下全亮了。我保持着一个奇怪而可笑的姿势僵在那,就好像我是一个贼,自投罗网。

然后,我看到陷在沙发里的妈妈。

“擦擦!”她一下从沙发里弹出来,仿佛一支箭向我刺来,我疲倦得已经失去了躲闪的能力了,只是脸上的表情木木地,任凭她扑上来将我抱住,她神经质一样在我身上四处乱摸,——她只到我肩膀这个位置,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矮了?哦哦,是我长高了,我都长得比妈妈高出一个脑袋了,真是不可思议呀——摸了一会,觉得我这个人还是个带喘气的活人,她才算放心,把我拉到沙发上去,哭起来。

“擦擦,给妈看下,这几天你跑哪去了?”

“我困。”我打了一个哈欠,身体往后一仰,我已经四天没有洗头发了,浑身沾满了泥巴。你知道,我素来比较爱干净。每天都洗头发,然后在拿吹风机吹干,然后想象一下,走在大街上,头发在风中跳舞的漂漂的样子,美滋滋的。我还爱穿蓝条衬衫,牛仔裤,“别克”牌运动鞋。可现在,一切都糟糕透了,我的脑仁都疼,疼得我只想趴到床上去恶狠狠地睡觉。

——还不知道以后要面对什么呢,爱什么就什么吧!我破罐子破摔的想。

“擦擦,去冲个澡吧。”妈妈还在絮叨。

可我已经进入了沉沉的睡眠。我是被吵醒的。是爸爸的声音。他这个人,挺爱发脾气的。我也说不清楚,我听别人评价他时用了四个字,温文尔雅。我当时差点没吐血!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努力推开粘在我身上的手,不消说,是我妈的,她一直守在我身边,仿佛我可以不翼而飞一样。

然后就是略显潦草的我爸。他像个勉强直立的圆规一样,最可笑的是,他的领带被扯开了,好好的西裤被挽了上来,露出一节小腿来,他呲牙咧嘴怪叫着我妈,原来,是他受伤了,小腿被划开了一道很长很深的口子。——据说是因为找我。

我翻了一个身,把背对着他。

他拖着步子向我走来,即使受伤了,他力气仍然很大,一把将我抓起,咆哮着:

“范文希!”他一定是给气坏了,声音都走了调,他也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声喊我。我一下就清醒了不少。“你给我站起来!”

我就站起来了,——又是一个惊喜的发现,我居然比他高出那么一点点,虽然是一点点,也足够我高兴的了。平时我怎么没发现呢。也不奇怪,平时我连他的影子都难以捕捉到,他常常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一周能和我说上三句话都算是破吉尼斯记录了。不过他每次开学了考试了或者开家长会了前后,就总有很多的大道理给我讲。

肖子重问我爸是干啥的。我卖关子说我爸可是大忙人呀。“忙啥呀?”我笑了笑,眯缝起眼睛,其实我是不愿意提我爸的,觉得和他的感情有些疏离,觉得他总是忙,不够关心我。我就说他就是一个四处倒卖货物然后从中赚钱,他什么都卖的!肖子重眼睛一亮,他说他爸也是。我们俩的话让走在一边的深北听见了,就凑过脑袋来问:“你们俩捅咕捅咕要卖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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