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为五陵轻薄儿,生在贞观开元时!”
隐老感叹道,随即为众人讲起了少年的故事。
一日隐老静坐在神游太虚,不知过了多少时刻,当他睁开双眼时,一个少年赫然跪在他的面前,而少年满脸愧疚,虽然是跪在隐老面前,却不敢正视隐老的眼睛。
隐老看着他,也许是许久未见,话语变得较平常更为亲切,关怀道:“你从汉地回来了?”
少年一听隐老如此关怀的语气,更是愧疚无比,但也不得不回复道:“师父,汉家皇帝让我回乡探亲!”
隐老一听,昂了一声便道:“昂!你也许久不曾回来,看望看望你的父母去吧,等忙完家事,你我师徒再叙旧!”
那知少年竟然跪在哪里不动,隐老以为少年是贪恋师徒之情,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怜爱道:“快去吧,看完你爹娘,你我师徒再叙旧也为时不晚!”
可是少年还是不动,隐老心中起疑,便问道:“徒儿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少年依旧不答。
隐老又问道:“还是在汉地闯下了什么大祸?”
少年仍然不答。
隐老想了半晌道:“有什么事说吧,有为师在,就是天塌下来,有为师给你顶着!”
少年猛然于隐老面前痛哭不已,不停地磕头道:“师尊在上,还请你原谅徒儿……”
这么一搞,搞得隐老颇为迷茫,疑惑,与着急,便急切地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快说,有为师在呢!”
少年抬起头,用哭红的双眼看着隐老,鼓足了勇气道:“师尊,徒儿要脱离组织!”
这一句话仿佛五雷轰顶一般打在隐老的头上,这少年天赋极高,且人品又佳,可以说是不世出的良品,自己也是一直有意培养,想着自己百年之后,让这少年继承自己的衣钵。可是这突然一句要脱离组织把隐老的一切都给打懵了。
隐老看着眼前这个哭红双眼的少年,他实在是下不去手啊,换成其他人如此,怕早已经是身首异处了,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年,他是实在舍不得,他看着少年良久,终究还是恨不下心来,他叹了口气道:“徒儿,你可知这擅自脱离组织的后果?”
少年道:“徒儿知晓,从进入组织那一刻,就生生世世是组织的人了,除非自己魂飞魄散,否则永世都无法脱离组织。”
隐老道:“既然你知晓,还为何如此?有什么难处吗?”
少年只是垂泪不语。
隐老看着眼前这个哭泣的少年,是何等的心疼,他又道:“有何摆不平之处为师替你摆平,你且告诉为师!”
少年心知这是师父怜爱自己,若按照组织规定,当自己提出脱离组织之时,教中任何人必须立马将自己击毙,销魂灭魄。而自己的师尊却是一直……
他想到此,终究不愿看自己的师父受连累,便道:“徒儿,铸成大错,爱上一个女子,且让她有了身孕!”
隐老一惊,随即脱口而出:“什么?”
少年道:“徒儿爱上了一个女子!”
隐老昂了一声,想了又想道:“这并不算什么大事,你缘何要退出组织?我组织中别说与世间男女贪欢寻爱者,就是靠此为生者也大有人在,徒儿莫放在心中,这也是为师的疏忽,忘了你也已经成年,有了男情女爱之意,日后多见几个女子,多品尝一些不同风味的女子,你自然就会看淡,忘掉,不在乎的!”
少年看着隐老道:“徒儿思前想后,夜不能寐,每当深夜看着枕边人,便内心欢喜的不得了,坐也不是,躺也不是,心里只有着她,生怕和她分开一刻,她喜我亦喜,她悲我亦悲。”
隐老看着少年道:“世间少年少女,初尝人事均是如此,但凡过些时日,便会生出嫌隙,最后仇怨相对者,比比皆是,你与她不过是初刻片欢之时!”
少年看着隐老半晌道:“可是我觉得我这一辈子就是她一个人,我的全部就是她。”
隐老听到这话不由得一笑,便道:“痴儿啊,你看那男男女女,哪个刚开始不是你这样,最后还不是各奔天涯,老死不相往来。”
少年愣了半晌道:“可是,可是,她不一样!”
隐老道:“人人皆说自己遇见的不一样,可最后又有几个能保持住初心的?”
少年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在那里一直:“我、我、我……”
隐老接着说:“徒儿,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为人一场,这些是必然要经历的,只是你初尝人事,便以为这是一切,要知这世间上,姿色上等的女子何其之多,别因为初次吃了个山间的野果,就以为这就是世间的一切,最好的滋味了,农林园圃、帝王园林,以及天仙海岛之处比这美味的果子多得是,何苦尝了一口,便要苦守一棵野木,而如今你不但要苦守一棵野木,还要为这棵野木殉葬,真是智者不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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