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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第1页）

&esp;&esp;就连这样，商琅都还是那么规规矩矩地遵着君臣礼数，温良谦恭得顾峤咬牙切齿。

&esp;&esp;到底是没忍住，他转过头来，一把抓住了商琅的手腕：“先生不是要与朕同往吗？退什么？”

&esp;&esp;端在身前的手垂了下来，商琅任由他拉着，难得乖顺，甚至还认了个错：“是臣疏忽。”

&esp;&esp;于是就当真被顾峤这样，一路拉到了寝殿去。

&esp;&esp;到门口的时候顾峤还有些恋恋不舍。

&esp;&esp;毕竟两个人难得有这样真正的肌肤接触。

&esp;&esp;商相的腕子细瘦，还带着凉意，顾峤握了他这一路，已经变得温热，不过两侧的皮肤仍然是凉的。

&esp;&esp;他莫名贪恋那股凉意。

&esp;&esp;“陛下，”似乎是意识到了顾峤的想法，商琅开口提醒他，“该歇息了。”

&esp;&esp;再贪恋都不能伤了丞相大人的身体。

&esp;&esp;顾峤从那股不舍得情绪当中抽出来，放开了商琅，低声道：“那朕回寝殿了，先生早些休息。”

&esp;&esp;“好。”商琅温声应下。

&esp;&esp;顾峤没有回头去看，却知道丞相大人应当是在那里站了许久的，在他关上门之后才听见了从那边传来的木门开阖的声响。

&esp;&esp;屋子里有烛火摇曳，明亮得如同白昼。

&esp;&esp;顾峤不知为何，对这惯常的景象有些不适，抬手灭了几个，见到屋子当中的光线暗下来，这才唤来了宫侍，让人将备来热水沐浴。

&esp;&esp;水雾蔓延，眼前不甚清晰。顾峤眨了眨眼，也没瞧着有多清晰，索性放弃，将自己彻底埋进了水里。

&esp;&esp;温热柔滑的水落在身侧，随着他动作晃荡，莫名地让他想起商琅来。

&esp;&esp;软化下来的时候就像是上好的绸缎，乖顺服帖地垂在你掌心，但是抽离的时候又毫不留情，如同池水骤冷，冷到他忍不住地发颤，甚至于落泪。

&esp;&esp;顾峤也当真坐在浴桶里，坐到水凉透才起身。

&esp;&esp;倒在榻上将自己裹进被褥的时候才重新汲取到了暖意。

&esp;&esp;顾峤蜷缩在被褥当中，心里想着的是一墙之隔的商琅。

&esp;&esp;只恨这宫中的布置没能让隔墙的两张床榻靠在一起。

&esp;&esp;顾峤指尖抵在泛着凉的墙壁上，盯着那一片空白出神。

&esp;&esp;先前商琅冬日被他接到皇宫当中住的时候，也是住在那间屋子里。

&esp;&esp;只不过先前他心里有的只是能与人接近的兴奋和欣喜，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患得患失。

&esp;&esp;就好像稍有不慎，他就再也抓不住这个人了一样。

&esp;&esp;为什么呢？

&esp;&esp;夜深人静，顾峤在一片漆黑里静静地想。

&esp;&esp;总不能是因为他今日及冠之后，心境就骤变了。

&esp;&esp;这样的茫然没有持续太久，顾峤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

&esp;&esp;从半个月前就存在的问题。

&esp;&esp;鸟尽弓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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