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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第1页)

王柱子高高兴兴去报道,局长因为他考试第一还亲自接见了他。局长说:“我们国家现在正是百废待兴之时,特别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王柱子心中一热,差点就有眼泪流出来。局长却又来了个转折:“不过呢,话是这样说,现在各科室人员严重超编,党委办正在考虑分流,当然我们的分流不算下岗,我们会给照样给分流人员开工资的。”王柱子心里便明白了。早早的上班,又早早的回到家中。他对媳妇苦笑道:“你说,我这上班不算上班,下岗不算下岗,到底算个什么玩易呢,你让我怎么和大婆村的人讲?”。 最好的txt下载网

排除疗法

人到中年,这身上的零件就有些松动了,这不,晚上坐着抽烟喝水看电视呢,突然,就感到气不够用了,躺着不行,坐着不行,站着也不行,后来,只好采用一个半扭曲的姿势,忍着憋闷了一个晚上,天一亮,赶紧上医院吧。

排队、挂号,楼上楼下找诊室,找到诊室又是排队,终于看到医生了。医生态度和霭,问得颇有水平,“你有什么病?”“不知道,就是胸闷,一晚上喘不出气来。”医生在病历上写了几个字,“去,拍个X光。”交钱、排队,排完X光,拿着病历上标明的那行“胸部无异常所见”交给医生,医生看了看又写了几个字,“去,拍张片来。”我说,我前不久还拍片了呢,心肝肺都没毛病,医生态度和霭,道,“你说的也许有道理,但我要看到它们真的没毛病,才能深入治疗。”交钱、排队、排片、等结果,片子出来后送给医生,医生看了看,道,“果然没什么毛病,那怎么会胸闷呢?”医生又写了几个字,“去,做一下超声波?”交钱、排队、做超声波,拿着那串上窜下跳的线条送给医生,医生看了看,“嗯,这个看不出什么,你再去做一个心量向线。”交钱、排队,拿着那个向线交给医生,医生看了看,道,“果然心脏有些问题,但这个也不能最后定准,你再去做一个心脏照影。”我说,看了这么多机器还不能说明问题?医生态度和霭,道,“你要相信医院相信医生,我们医院的仪器是先进的。”我说,那还有多少仪器没有试用呢?医生道,“这个不太好说,就目前来说你试用的仪器远不到我们医院的百分之一,而且,我们又从国外引进了一批更先进的机器。你不要怀疑,我们只有逐项排除了才能确定你到底得的什么病。”这回没有排队,只须交笔大钱就做了。结果出来了,医生看了看,道,“果然你的心脏有问题,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去,办理住院吧。”多少钱?“八万。”我说好,医生,再见。

从天亮到黄昏,让医生几次排除,排除了我存款折上的九千多块钱,不过,总算把病也排除出来了,没钱搭桥也怨不得医院。回到家门口,胸还闷,买了一包心血康,吞下去后胸就不闷了。后来,北京的一个朋友知道了我的病,让我把病历寄过去,他找专家给看了,专家说不用搭桥,让我注意一下起居饮食有节也就是了。我不相信,说,人家那么大的医院排除得那么仔细还不准?朋友说,医院大小我不管,不过我告诉你,我请的这位专家过去可是专给毛主席周总理看病的医生。我说,如果是这样,我就相信了。 。。

小镇高人

八百里长汤旺河,一路浩浩汤汤,到了下游,被一座石山拦腰阻断,便斜向里差了开去,留下了一大片平展肥沃的土地。最先,女真人在这片土地上建了一座“库伦”(寨子),后来,毁于一场战火中,只留下些断砖残壁,如同在诉说着古老的往事。后来,一些流放和闯关东的人又在这里落脚,淘金伐木、狞猎耕田,人烟鼎盛起来,形成了一个小镇,便是金山屯。金山屯处于塞北蛮荒之地,又是汉满鲜回各族集结之所,三教九流就都想在这找一块场子,一些走马秋风、脑袋别在腰上的汉子在街上更是随处可见,因此上一些打打杀杀、勾心斗角的事儿就像汤旺河中的沙子一样多。

却说在镇的西北角正街面上有一座画店,不大的牌匾上书有“大扬画店”几个字。画店的主人便是大扬,波斯人,长得高高大大,高鼻大眼,头发成卷,一看,就让人知道他身上流淌的是大沙漠的血液。大扬什么时候来的金山屯好像没人记得清,大扬什么时候在此开的画店也好像没人能记得清,只是大伙有画活儿的时候才想起大扬,写春联贴年画,小伙子结婚姑娘出嫁,人死了刻碑画棺,叫一声,大扬就来了,或者把东西送到他那,啥时要,啥时取,讲究信义,更兼他手儿利落,画技出神入化又独此一家,小镇上无人可与之匹敌。更主要的是大扬在收费上不计较,给钱画,不给钱也画,到时送一壶酒也就算了。大扬不惹事生非,说话彬彬有礼,没事时,一个人在店中画点丹青水墨,呷两口烧酒,或用波斯语唱两句小调,日子却也过得优哉游哉。

这一天,大扬洗嗽过后,就听门外人语喧哗。他推门一看,金黄的阳光下,只见一虎背熊腰的汉子坦胸露腹正借他门前的空地在卖艺。汉子饶是有一身好武艺,只见他把一柄重四五百斤的大刀舞得风车一样的转,引来了人们的阵阵叫好声。汉子搂刀收手,但一不小心,那刀却在自已的肚皮上划了一下,顿时鲜血汩汩而出。围观的人发出一声惊呼,汉子浑不在意,他双拳一抱,朗声道:“在下张汉山,山东阳谷人氏,游走江湖,实为混一口饭吃。金山宝地,人杰地灵,但人有失手,马有失蹄的时候,刚才让诸位见笑了。”说完,从地下的背包中取出一个药葫芦,倒一点在手上,边往肚皮上敷边说:“这是我祖上张邦昌传下来的金创药,张邦昌虽是大奸臣,为张家留下万世骂名,可这药却是好药。”药敷好后,张汉山往肚皮上吹一口气,然后用手一擦,血迹顿除,连一条伤口都没留下。围观的人啧啧称奇。这时,便有那贪心之人走上前来,向张汉山讨药,张汉山道:“我这药只是为我游走江湖准备的,不过,宝地虽处边荒,却多是义气之人,这样吧,我献出十包,有钱的,就随便扔给我几个饭钱,没钱的,你拿走就是。”说完,从药葫芦中把药倒出一些,包上十包,摆在地上,等人来买。那先提出讨药的便不好意思白要,伸手入怀掏钱,却被一只大手一推向一边,人群中挤出一个汉子,长得五大三粗,一张脸黑得如同擦了锅底灰,尤其是那一双眼睛,不开不合,成斗鸡样,他道:“谁知道这药是真是假,我先拿回试试,好使,你明年来取钱,不好使,我明天来取你命。”说完,大手在地一划拉,把十包药全攥在手中。张汉山见此顿时冷了脸,他呛啷啷提起大刀,把刀直向汉子。汉子却也不是孬种,他的眼睛依然不开不合地望着张汉山,把个脖子伸得老长,似乎在引胫受戮。剑拔弓张,空气紧张到了极点,好像稍有一点磨擦,便会腾起一场大火。人们知道,张汉山能舞起四百多斤的大刀,游走江湖之人,怎能是个窝囊废,而那汉子,更是豪横之人。小镇上的人都知道,这人叫董三,其父原先在镇上是有名的泼皮,吃赌收数,挖坟掘墓,可谓坏事做尽,一次想强奸一个寡妇时,被那家的兄弟们一阵乱棍打死,董家的气焰顿时没了,不料想,几年后这董三不知道在哪里转悠了几年,回来后又是一个如狼似虎的汉子,他发誓要恢复董家的荣光,要在金山立住腕儿,有打架斗殴的地方,他凭借着一身黑而厚的肉皮,总往前凑合,名头便也就越来越大,更尤其是他灭了镇上几个老豪横的火,一般的人便也对他敬鬼神而远之,董三也就越来越牛皮似象,大有金山龙头老大的架式,鱼虾同路,他手下又聚集了一群亡命之徒,他现在大有金山龙头老大的架式。

空气里的火星子噼啪乱闪,看热闹的人肚子里直吸冷气,纷纷往一边退去。就在这时,大扬却走向前去,道:“几包药的事儿,大家不要伤了和气。”说完,就往两边推董三和张汉山。没料到,董三虽然敢和张汉山对视,对那柄大刀却也不敢小觑,见大扬进来趟水,正好有了显示威风的机会,他一脚斜着踹去,人高马大的大扬,一脚被蹬了一个跟头,董三骂道:“这里有你什么事。”大扬好像一点没生气,道:“踢得好,三爷这气撒出也就好了。”张汉山不服气,提步上前就想对董三动手,却被大扬拉住,道:“出门在外和气为贵。”见大扬如此,董三也就借坡下驴,对张汉山道:“看扬回子的份上,给你个面子。”说完,大摇大摆而走。张汉山还想有所行动,大扬紧紧拉住他不放,道:“他的钱,我替他给。”说完,把张汉山拉进小店中。众人见此,没戏可看了,纷纷散去。

张汉山道:“大哥,我们不认不识,你替我挨一脚,这又何必呢。”大扬道:“出门在外之人,还是少惹事为妙。”张汉山道:“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大扬道:“谁又能把谁怎么样?以恶抗恶,最后还不是两败俱伤,有些事,忍一步也就是了。”听大扬如此说,张汉山也就没话了。大扬摆出几样时兴小菜,拿出酒来,邀张汉山一起吃酒。张汉山端起酒杯,感慨道:“大哥真是侠义之人。”大扬道:“都是沦落江湖之人,说这些干啥。”酒至半酣之时,大扬道:“兄弟这东走西窜也总不是回事,莫不如在这金山落脚,这里人虽然粗野一些,但肠子还直,处长了也都不错。”张汉山有些犹豫,大扬道:“你不必为难,钱,我还有一些,你开店或开武馆都可以。”张汉山道:“我们初次相识我怎好用你的钱。”大扬道:“那就算我借你的吧。”

张汉山在大扬的画店旁开了一家武馆。日里授徒传艺,晚间来大扬这里一起喝酒,日子平淡却也颇多滋味。前面讲过,董三总想在金山拔豪横,他想,他要是连一个外来人都压不住这豪横又从何拔起,因此上总想来张汉山的武馆闹事,几次都是大扬出面当了出气筒,董三也就没有能怎么样。张汉山埋怨大扬道:“大哥,你这又是何必,一个小街混子我要收拾不了,还怎么开这武馆呢。”大扬道:“开武馆也好干什么都好,都要以德服人。”张汉山嘴上不好说什么,但心里颇不服气。一日,他找到董三的家,进院后啥话不说,便抡起一柄铁锹一锹锹的挖起董三家的房墙,张汉山力大如牛,一锹便将那泥土墙挖一个窟窿,再一锹又挖一个窟窿,董三抡刀来挡,张汉山往后扬一锹土,那土的力道直直地将董三惯了一个跟头,董三也是泼皮惯了,又哪受过这样的气,爬起来再战,结果又被连打几个跟头,后来,董三的老母亲走出来,给张汉山跪下,求他不要再挖房子了,张汉山不理不睬,把董三家的房子几棵梁柱挖断后,双臂叫力,“啊”的一声,一座土房子生生让他推倒。然后,张汉山对目瞪口呆的董三说:“告诉你,不是猛龙不过江,就你这样的,我见过的比我踩过的沙子还多。”想不到董三那么大一个人,见此却“哇”的一声哭开了,边哭边数落道:“好,你豪横,我不报这仇我是你孙子。”

大扬听到这件事后,责备张汉山道:“你怎么能这样呢?再怎样也不至于扒人家房子吧,你让人家老太太怎么活。”张汉山不语,心里颇不服气。大扬带上一些钱给董三家送去,替张汉山向董三母亲赔礼道谦。董三感动得眼泪汪汪,说:“扬叔,我以前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就权当我是一个牲口好了。”见大扬如此,张汉山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只是嘴上不说罢了,但从此后却很少到大扬那里喝酒了。他推倒了人家的房子,在金山扬了名,来向他学武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武馆的生意越发兴隆。大扬还是那样清清淡淡地活着,喝酒画画唱歌,对人彬彬有礼。张汉山对弟子说:“人活到这份上真没劲。”后来听到一件事,他更对大扬失望了。金山镇有一个镇长,名叫李方,小女嫁给了县长的公子,这李方为了打县长的进步,为小女准备了丰厚的嫁妆,提前半年就请大扬去给画箱子画柜,大扬白天晚上的画,光颜料就让人用骡子去市里驮了三回,画好后,谁知李方仗着自己是一镇之长,分文没给大扬不说,还说他把箱子给画坏了,让大扬赔他木料钱。大扬什么也没说,真就把木料钱给李方送去了。镇上的人听说了这件事都为大扬鸣不平,张汉山听到这件事后更是气得不行,他找到大扬,气呼呼的道:“做人做到你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意思。”大扬微微一笑,道:“钱多是害啊。”“可你的画为那狗官不白画了吗?”“话不能这么说,画就是让人欣赏的,谁欣赏还不是美呢。”张汉山摇摇头,叹息一声而去,自此再也不理大扬了。

大扬的话不久就应验了。镇长嫁女儿的那天,从山上下来一伙胡子,把镇长家的东西搬个净光,还把镇长杀了,把镇长太太和他女儿掳到了山上。有人说,这事是董三带人干的,因为董三自张汉山推倒了他家的房子又不见人影了,但也有人说不是,董三和张汉山的仇那么大,他怎么不先来杀张汉山反而先杀镇长呢?镇上的人莫衷一是。不过,张汉山听到这个消息却紧张起来了,晚上从不随便外出,白天到哪必也和弟子们一起行动。

日月又轮换了几个时辰,这时的大扬已是白发苍苍了,他还是一个人画画喝酒唱歌;张汉山头发虽日渐稀疏,四百斤的大刀却还能举起来,因此,他的武馆也仍在办,并且还是弟子盈门。却说这一天在北方是个好天,太阳正红,天高云淡,原野里一片金黄。大扬无事,想一想提一壶酒到张汉山那里去了,虽然他知道,张汉山现在很是瞧不起他,但他并不当一回事。张汉山见大扬过来,也没说什么,两人摆上酒,看着天喝起来。却在这时,街上传来一阵喧嚷之声,就有张汉山的弟子来报,说山上下来一伙强人,挨个买卖家抢劫。大扬放下酒杯,张汉山也放下酒杯,两人走到街上去看。不看尤可,一看不由目瞪口呆。就见几家买卖人家门口鲜血淋漓,买卖人早被砍死在门口了,强人们从买卖人家往外搬东西。张汉山急嘱弟子们关门,他招呼大扬,赶紧避一避。大扬却没动,急步走到强人面前,对强人道:“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越货,太欺小镇没人了。”强人头领听到在这种情况下竟有人站出来说话,不由哈哈大笑,道:“老鬼,你也活得不耐烦了。”说完,就从腰中拔出刀来,然而,就在他刀拔沿未拔出之际,不知大扬使出了什么魔法,那强人脑袋却嘀溜一下掉了下来,其它强人见此,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齐赴上来想杀大扬,就在钢刀纷纷抽出之际,又有几个在前面的强人脑袋如同被打落的桃子一样摔在地上。后边的强人见此,赶紧止住脚步,一声“风紧,扯呼”,所有的人恨不得爹妈给多生出几条腿,死命跑开了。这一切都是在张汉山的注视下完成了,张汉山的心里如同装了王味瓶,一时不知哪味儿翻腾上来。大扬走过来,道:“咱们喝酒去吧。”

以后,张汉山再也不小看大扬了,有时,对人感慨道:“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是英雄啊。”

大扬在小镇活到了92岁,无疾而终。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老炮头

金五炮,是金五的绰号。他在家中排行老五,故而人称金五,真名叫什么也没人知道。炮,是当地人送给猎手的美誉,只有那些高超的猎手,才能担当起“炮”这个尊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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