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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死雾中的长老林（第2页）

加尔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所以说我不小了！不要笑我！这不好笑！要不是那个大怪物出来捣乱，我已经是卡拉诺尔最年轻完成成人礼的精灵了！”

南希的笑声像银铃一样响了一阵，停下来的时候她蜜色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悲哀的神色：“是呢，确实不好笑。你看，森林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虽然我们在努力了，但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好一点呢？”

加尔仰头看向斑斑驳驳的天空，那里还有些绿叶在顽强地生长，它们没有被黑之死雾腐蚀，而是顽强的活了下来，继续在苍白的枝头贪婪地吸取最后的光以太。

他干脆往后一躺，整个人躺在地上铺好的毯子上发出一声叹息：“我觉得会好一点的，死雾也在消散，这些树也并不是被完全侵蚀，外面的表层剥落之后它们又会被天之剑的力量滋养起来，一定会回到原本的样子。”

“希望如此吧，我从没有见过黑之死雾，只在书上看过这些现象的描写，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尸者造成的破坏。”南希也静静地看着天上隐没在天之剑后的夕阳，“人类不像你们精灵，我们的寿命很短，你们可能会活着见证很多场战争，很多次毁灭，有足够的时间去理解一切，让时间治愈一切。但我们不一样，这些事情我们一辈子可能连一次都见不到，但我不想让这些……这些不好的东西去毁掉我爱的世界，我爱的人，所以我才选择了关于战争学的研究。”

加尔扬起眉毛：“战争学？你在研究凛冬之战？”

“嗯，很好笑吧，凛冬之战刚过去二十年，而且又是我们中庭的大胜，很多人，包括我爸都觉得我有毛病。”南希微微一笑，“但我总是在想，如果某一步，我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我们是不是会少死很多同胞，那些战士会活得更长一些，能活下来的更多一些？如果再来一次凛冬之战，我们能改正哪些曾经的错误，能修正多少走错的道路，怎么让更多的人活下来，这就是我研究凛冬之战的动力。”

加尔沉默了，他支起头看着这个安静煮汤的女孩，觉得仿佛看到了阳光下风平浪静的大湖，却藏着波澜壮阔的暗流。

“啊，汤应该熟了。”南希吹吹凉汤勺里的汤，尝了一口，又眼睛弯弯地笑起来，“要来一碗吗？”

第二天，他们继续朝着天之剑的方向前进。加尔指路到他第一次看到尸者时它出现的地方时，时间才刚刚过中午。

小男孩面对几个大人的追问只是耸了耸肩：“接下来只能靠你们了，我能看到的最远距离就是这边，不过跟着它破坏的痕迹，应该不难找到它出现的地方吧？”

好在谭娜塔克主动揽下了寻找方向的任务，这个大师级游侠的判断力确实非同一般，他们很快就判断出了新的方向，以只是稍慢一些的速度朝着黑之死雾逐渐消散的方向靠近。最终他们到达的目的地是一座灰白的小山，它一直延伸出去数百米，看起来能直接连到天之剑的入口，而山脚下是一个巨大的洞窟，洞壁上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刮擦的痕迹，经过判断之后，应该是那头怪物巨大的复足留下的伤痕。

“这里原本没有山，我非常确定。”斯雅洛皱起眉头，“现在要进这座洞窟去看看吗？我觉得我们带的人手还是不足，我建议返回重做打算。”

加尔第一个不干了，他费了这么大劲才来到这么接近天之剑的地方，如果找不到机会混进那里找到所谓的古代迷锁，那他岂不是白白跑了一趟？

他一脸天真地大声明知故问：“斯雅洛阿姨，我们就这么样两手空空回去吗？我们的目的不是找到尸者出现的地方吗，为了这个还带来了它的核心，就这么回去是不是没有完成任务啊？”

斯雅洛斜斜瞥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苏帕长老跟我说过，你想进天之剑去看看，相信我，我不会让你进去的，那里的以太环境对一个你这样的小孩而言太危险了。”

“就算这样，我们就这么回去不也太敷衍了？”加尔强忍着一肚子火气，“或者我们可以传信回去，让后援跟着我们开出的路来到这里，我们先进去探探路？”

“这倒是个主意，我会考虑一下。”斯雅洛一本正经，放出一只传信用的红色小鸟，对着它说了一遍请求后援的传信内容，随即这只鸟像是一道红色闪电，在丛林间一闪而没。传完信的斯雅洛拿起她腰间的一根短杖，咏唱了一句“埃尔卡”（光明），举着光芒大盛的短杖对加尔微微一笑：“好了，现在我们进去看看吧。”

这座洞窟里的道路平直，内部的死雾反而极为稀薄，一直为微型迷锁供给以太的斯雅洛脸色也明显好了很多，他们一路长驱直入，并没有在路上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生物，而是见到了看起来是那头尸者留下的几条复足，以及在地上仍然咕嘟冒泡的黑色脓血。

“看起来苏帕长老的判断没有错，它确实是先受伤才来到地面上的。”斯雅洛收集了一管尸者的血液，小心翼翼跨过脓血形成的水沟，“我现在怀疑这条洞窟通向天之剑内部，如果尸者是从那边出现的，就说明至少卓尔精灵那边出现了问题，我们需要和希尔庭主母再次沟通才行。”

跟着她的另一个研究员皱起了眉头：“老师，你是说它是从空虚之庭来的？这么多年了，卓尔精灵还没有将那些残兵败将解决吗？”

谭娜塔克咳嗽了一声：“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卓尔精灵是歧视性的称呼，我们现在应该通称他们为黑暗精灵。”

斯雅洛扬了扬眉毛，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继续向前走了。

一直到外面的光已经完全变成了一颗小小的光点，石窟终于到了头，连接它的是散发柔和绿光的大门，显然是天之剑的入口，加尔悄悄地从队尾溜到了母亲背后，准备在他们开门的第一时间就冲进去，却被谭娜塔克发现，一只手轻轻捏住了他的肩膀。

“妈！我得去！我一定得去！”他把声音压到最低和母亲抱怨。

谭娜塔克只是摇摇头。

斯雅洛似乎终于和那另外三位长老达成了共识，她伸手贴在那扇大门上，大量的以太被注入，最终大门发出吱呀的轻响，缓缓打开。

加兰德利尔塔猛地挣脱母亲的手，朝大门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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