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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第1页)

而对于渴望极端纯粹的感情的小蛇们来说,不信任本身就是对情感的玷污和背叛。斯莱特林的感情总是决绝而刚烈,他们付出亦要求对方做出同样的付出。

所以,在上个学期末,德拉科终于还是决然地对着那个猫一样的黄金少年说出了“格兰芬多终究是格兰芬多,斯莱特林终究是斯莱特林,两者还是不要扯上关系的好”这样的话,然后把那个一脸不敢相信的少年甩在了身后。

既然你无论如何都不能相信我,那么,我也无所谓了。

他是这样想的,直到现在他都毫不后悔自己当时所做出的选择和决定,只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心里仍然会觉得空荡荡的难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钝钝的痛在心底里不住的蔓延,就像此时此刻,七月绚烂的阳光下,微醺的清风却像是一把小刀,慢慢地割进他的心里。

他发愣地看着眼前摊开的课本,那是一本皮面书——巴希达所著的《魔法史》,而他的假期作业正是一片论文,论文的题目是《十四世纪焚烧女巫是没有意义的——讨论稿》。但是他实在是没有欲望往打开的羊皮纸上写上一个字,因为他觉得比十四世纪焚烧女巫更没有意义的显然就是写这篇论文,作为马尔福的继承人,他当然知道《魔法史》这本书其实是通过魔法部那些官老爷的审核的——也就是说,那些大腹便便的政客们都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删除或是改变其中的一些内容——就像是这里关于十四世纪麻瓜和巫师的冲突,基本上都是写胡编乱造用来粉饰平的东西,倡导人就是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史上最伟大的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

德拉科越想越觉得烦躁,随手将手里的一只金色的羽毛笔往桌上一扔,进过硬化的羽毛笔,弹起来,飞到他身后。

“怎么回事?”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德拉科的身后想起,德拉科听了之后立刻跳起来,转过身,果然看到一向没有多少空闲时间的父亲正站在自己的身后,身上华贵而优雅的长袍都还没有换掉,卢修斯。马尔福向着自己垂下头的儿子走过来,弯下腰捡起被掷到地上的那只可怜的羽毛笔,放在手里把玩着,面无表情对着铂金的少年说道:“德拉科,自从学校里回来之后,你就变得很烦躁……有烦心事?”

“不……没有……”德拉科不知所措地回答,然后就听到父亲用那种不紧不慢的语气问道:

“听说,你和格兰芬多那个邓布利多最宠爱的黄金男孩割袍断义了?”虽然这个时候的卢修斯还是一本正经的板着脸,但是从他闪烁着的蓝色眼睛里德拉科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丝戏谑的表情。

德拉科的脸上顿时泛起了可疑的红晕,但是他的眼睛却渐渐暗淡下去:“父亲……知道了?”

卢修斯看着面前的小儿子,他的身影仿佛和许多年前的例外一个人重叠。那是一个从来不修边幅的那孩子,有着一头油腻腻的头发,那个少年的眼里曾经有过的光彩也是这样一点一点地暗淡下去,然后有些羞恼地对着他说:“卢修斯,你怎么也知道了?”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之间的爱情,仿佛都是被诅咒了一样不会得到好结果。

十多年前的西弗勒斯和格兰芬多的绿焰百合是这样,看起来十多年后的德拉科和黄金男孩也是一样。其实对于一直都冷静而孤单的斯莱特林们来说,热情而奔放的格兰芬多就像是常年处在阴暗世界的斯莱特林们所见到的第一缕阳光,尽管灿烂,却虚无。

那透过天窗射进他们世界的光线如此的美丽和温暖,但是你伸手却永远也握不住。

在他的早已经消失的少年时光里,不是也有那么以双美丽而淡定的眼眸吗?但是他收回了即将踏出去的那只脚,聚了美丽而温和的纳西莎,从此他仅有的热情也被苍茫的世事磨尽,但是他仍然记得生命里的那束阳光是何等的美丽。

马尔福家的媚娃血统虽然使得他们都会遇上自己的命定伴侣,但是很少有马尔福的族长可以真正和自己命中注定的恋人圆满地在一起,因为他们负担的永远不止是自己一个人的生命,还有家族的责任。

所以,他没有办法安慰自己失落的儿子,就连伸出手去摸摸他的头也不行。

德拉科,将会是未来的马尔福家族,他必须懂得如何去取舍,如何从挫折中站起来。

所以,他说了和十几年前一样的话:

“你会了解的,那就是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无法逾越的距离。”

三方较量。似是而非

“God kisses the finite in his love and man the infinite。”

【神以他的慈爱亲吻着有限,而人却亲吻着无限。】

这里并不是什么著名的大教堂,只是英格兰郊区的一间没有多少名气的小小乡间教堂,悄悄站立在山谷中树丛枝桠间的一座小小的建筑。这件教堂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却造的很是精致,看得出来,设计者在它的身上是破费了一些功夫的,文艺复兴时代的特点和哥特的尖锐而沉郁的风格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因为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现在这里显得格外的空寂,站在十字架前面的人会有一种一切喧嚣都瞬间归于虚无的宁静,静谧而又安详的氛围让这件教堂显得格外的神圣。

但是如果一定要说这里有什么让人感到不解的话,就是那个黑色的简约而华丽的十字架,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倒十字架才对吧……

一个金发的男人坐在第一排的长凳上,手里捧着一本黑色的硬皮的书,书脊上印着烫金的作者名字——“【印度】罗宾德拉纳特。泰戈尔”,而下方注明是译者的那个位子,只是用细小的白色勾画出一个并不为人所熟知的名字。男人慵懒而随性地靠在椅子背上,双腿交叉着,把书轻轻地摆在自己的膝盖上面竖起来,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只手扶着书页,并压着极力想要随风起舞的纸张,那些不甘心的书页在他的手掌下发出细碎的呜咽。

当若有若无的脚步声轻轻响起的时候,那个带来脚步声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雕刻着蔷薇和藤蔓的窄窄的门前,黑发黑眸的少年优雅地带着微笑,他长长的刘海遮住了过分犀利的眼神,但是人的身上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藏不起来的,比如气质,比如气势。而这个少年即使只是这样随意地站在不大的教堂里,也让人感觉他身上有掩藏不住的气势,就像是原先的天神右翼“光耀晨星”路西法,即使堕天,也一样有着王者的光辉。

他慢慢地走到那个金发男人的面前,把手放在对方的书页上,引得对方把头,抬起来,露出优雅的微笑:“看起来你在这里等了很久?”

金色头发的男人抬起头看着眼前宛若帝王的少年,微微一愣,随即也报以微笑:“只是一会儿。”然后他把手中的书背面向上放在面前的桌案上,别有深意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的嘴角依然带着那社交式的完美假笑,只是眼睛里却是冰冷一片,这让他的表情看起来很是嘲讽:“原来你们居然喜欢看这种书?”他的眼睛扫到书面上印着的标题,上面是《泰戈尔诗集》几个大字,扬了扬眉,仅仅是这个动作就有着极大的压迫感。

金发男子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他依然笑眯眯地耸耸肩:“阅读诗歌让人修身养性……也许你也会喜欢的,比如——”他捡起书,手指摩挲着书页,纸张翩然地翻过,直到停留在其中一页,男子轻轻地念道:“The spirit of death is one ; the spirit of life is many 。 When God is dead religion bees one【死的本质是唯一的,生的本质是多样的。当神辞世的时候,宗教便合二为一了】。”念罢,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少年一样。

少年露出的是淡漠的表情,他的若有所指地微笑着,十指交错,做到了金发男子隔着一条走道的另外一排长凳上。但是他的姿态却好像是坐在属于他的王座上,聆听着臣下的发言:“God loves to see in me ;not his servant 。but himself who serves all 【神乐意看到我扮作普度众生的他自己,而非是他的奴仆】。”他停顿了一下,用贵族们习惯了的拖长音调的语气说道,“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信仰是必要的,因为——民众的愚蠢。”他眯起眼睛看着前面的男人。

“哦?”金发男子扬了扬眉,仍然是笑眯眯的,“原来,伟大如您也会偶尔阅读麻瓜的诗集……”他摸摸下巴,“真是奇妙。”

少年双手抱胸,冷笑着说道:“所有的书籍都是有有意义的,即使只是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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