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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一位大妈眼含热泪,提着一篮染红的鸡蛋,每一个战士都塞上两个:“孩子们,你们辛苦了,赶快趁热吃吧!”

一群美丽的女中学生呼喊着如今天那些明星们的粉丝一样,把绣有“献给最可爱的人”的手绢使劲扔到车上。

…………

我和战友们都被眼前的热烈所感动,大家都含着激动的泪水,不停的敬礼,不停的弯腰握手,不停的“谢谢!” 真的是军爱民来,民拥军,军民鱼水一家亲啊!

从县城到州府,再从州府到我们临时的驻扎地,一路上我们驶过无数到凯旋门,一路上有无数的百姓在欢呼雀跃,一路上我们都在心潮澎湃。没有哪一个战士会在这种燃烧的激情中不感到骄傲和自豪。

这种动人的场面随着战争的结束总归会有停止的时候。不久,我把军人的激情藏在心里,带着军功章退伍回到家乡。

亲情似酒

回到熟悉的县城,办完报到登记手续,我立马做的第一件事,带上买好的礼物:妈妈和妹妹爱吃的糕点糖果,爸爸爱喝酒,给他买了两瓶老酒,一条大重九。

车子在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的乡村公路上停下,远远看到梦中常常见到的村落,我开始激动起来。快三年了,我没回过一次家,虽然作战前有信件联系,但爸妈是否真的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小妹的学习成绩是否还好,今年高中毕业了,考个中专没问题吧(当时我们这边能考取大学的不多)?

弯弯曲曲的田边小路边,田地里三三两两有几个劳作的乡亲,在他们中间,我看到了我最熟悉、最牵挂的父亲的身影,他正低着头,弯着腰一锄一锄松土。看他挥锄的动作,已经不是以前身强力壮时的有力,爸爸苍老许多了。爸爸忙于干活,没看见我,还是我以前的伙伴李秉光看见,大叫一声“洪超”,爸爸听见了,才停下手中的活计,慢慢地直起有些佝偻的脊背,回过头看看我。我的心里一阵发酸,扔下手里提着的大小袋子,跳向地里。

爸爸看清眼前的是他的儿子,嘴角抿了抿:“你回来了!”接着露出一点笑容。爸爸虽然只是简单的质朴的一句话,但已经让我知道平素不爱讲话的父亲见到阔别已久的儿子时慈祥的父爱。我尽量控制已经冲到眼眶的眼泪,不让它流出来。旁边的伙伴、乡邻围过来问长问短时,我发现父亲脸上充满了得意。

回家的路上,我帮父亲扛锄头,父亲抢了几个包提在手上,问了几句我的情况以后,就说一句:“回来就好!”

才到家门口,家里厨房的烟囱正在冒着缕缕青烟。爸爸忙着去水井边洗手,我径直走到屋前的厨房,妈妈正在土灶边添柴,呛人的烟雾从灶膛里回冲出来,妈妈被呛得“哐,哐”咳嗽。“妈,我回来了!”妈妈转身看到我,似乎有些不相信,揉揉不知是被烟雾熏出眼泪的眼睛,还是被我的叫声唤出的热泪,扔下手中的柴火,朝我走了两步,“洪超,你回来了?”眼泪跟着就流出来。

“妈,我回来了。”我疾步走过去,扶住身体颤抖的妈妈,“妈!”

妈妈用手摸摸我眼眶上的伤疤,再像看一个陌生人似的上下打量我,“你还活着?!”再摸摸,确定了,马上对着门外大声喊:“老杨,赶快杀鸡!”

我帮父亲杀鸡时,爸爸告诉我,虽然我由于部队要求没有写信回家告诉他们我上前线了,但他们隐约猜到一些情况。从家里的收音机里知道开战的消息后,妈妈天天都在给我烧香,求菩萨保佑我平安。“每天你妈一边烧香一边哭呢”,爸爸说。

我终于理解那句俗语“儿挂娘,扁担长;娘挂儿,挂断肠”。晚上吃饭时,我喝醉了。既是因为村里的乡亲们都来看我,更是浓浓的亲情让我酒不醉人,人自醉! 。 想看书来

爱情创伤

在家和父母团聚的日子里,每天都有儿时的伙伴、小学中学的同学、亲戚朋友到家里来,看看我这个大家心目中的英雄,听我讲难忘的战斗故事。村里的干部还专门办了两桌酒席,把我和我的父母请去,把我当坐上宾,因为在我们村出去当兵的人中,当时唯有我一个参加过这场战争。他们在不停地对我说“你是我们的自豪”、“你为家乡争得了荣誉”、“全村人民永远不会忘记你”等等称赞的话语中,自己先喝醉了。我也被他们的热情忘了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迷醉在喝彩声中。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一天早晨八点多钟,我带着昨晚残留的酒气,被妈妈从昏头昏脑的状态中叫爬起来。母亲乐呵呵地看着我吃完面条,然后拿出一张照片对我说:“你看,喜不喜欢?”

照片上的女孩确实漂亮,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介绍的。但我看照片时,照片上的她的脸总是被兰英甜美的笑容所覆盖。我决定去找兰英!我对妈妈说:“等几天,我再给你答复。”

我向父母说去看一个朋友,便踏上去兰英家的旅途。人未到,心早已飞向南方。

来到熟悉的小镇,看到那些曾经留下美好日子和刻骨铭心的痛楚的地方,无法抹去的回忆便一段段跳到眼前。马上要见到兰英了,心情却变得矛盾复杂,在车上想好要跟她诉说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表白,我的脚步也变慢许多。

走到兰英家门口,杨大爹抱着烟筒坐在屋檐下吸烟,看见我,楞了一下,终于记起我来,急忙放下烟筒,走下石梯迎过来:“小杨家门,你还活着,可想死你们了!”

进到堂屋里坐下,杨大爹告诉我,虽然只和我们相处短短的一段时间,但已经把我们当一家人了。开战后,他们天天从报纸上、收音机里了解战况,当运送伤员和烈士尸体的车经过时,他和大妈都要去打听有没有我们的名字。“部队有纪律,我们也无法认得(知道的意思),只有干着急。你大妈看见那些伤兵就要淌眼泪。”

“你活着就好,”大爹又一二三四的问我其他战友的情况,我说到牺牲了的呆子、王红生等人时,大爹的眼泪在眼圈里转了一圈,还是滚了出来,“哎,他们都还是小娃娃呀!”

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大妈抱着一箩青菜回来。大爹吩咐她炖油浸肉,炒鸡蛋,炒花生,然后对我说:“你还记得来看我们,今天叔侄俩好好喝几杯!”

吃饭了,大爹把兰英的哥哥叫来陪酒。不见兰英回来,也不见小弟回来,我的心咯噔起来。一直不好意思打听,现在得问问了。

大爹先和我干了一杯,才告诉我,小弟到县城一中读高中了。兰英远嫁到浙江去了。“其实你们的事我知道。我也看得上你。但我认为不现实。你以前有工作,现在也有工作,我家兰英是个农民呀,你们不可能的!”

已经人去楼空,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有手臂上兰英留下的齿印在隐隐作痛。我强忍着痛苦,嘴上说没什么,只能与大爹、大哥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在大爹面前,我一直控制住我自己,兰英大哥把我送到镇上的旅馆走后,我冲到卫生间哇哇大吐,躺到床上,呼唤着兰英的名字,泪如泻水喷涌而出。

永记真情

我在这样的状态下度过至少一年的时间。以酒消愁,特别是政府安置重新回到县食品公司上班,重操“杀猪匠”职业后,基本上每天在酒坛里泡着。酒量一天比一天下降,半斤会醉,三两也醉。只有烟瘾比以前增加了。

“英雄”的光环还没有从我身上消失,单位上的领导职工见到我眼中都还在透出敬慕的眼光。县里的中学、小学经常请我去给学生们讲战斗故事。戴着大红花坐在讲台上,看着台下那一双双随着我的故事跳跃的眼睛,我觉得我还是或曾经是一个值得骄傲的久经沙场的战士。

但每天睁开被酒精熏肿的双眼,看到镜子中那满脸胡茬,目光无神的面孔,我就在问,这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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