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领命!”朱朝贵抱拳应道,马上开口问,“主公,这饷银抚恤……”
“你和文定先生商量着来。”
朱朝贵看了一眼沈伯毅,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领命。
方令舟微微颔首,不再多说什么,当即起身离开。
堂内安静了片刻,众人也一同出了大堂,孙冈最先忍不住,环视三人,问道:“主公这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女儿,竟要舍弃北豫,没了根基,我军便成了无根之萍,这跟丧家之犬有何区别?”
朱朝贵望向后宅方向,沉默片刻,声音压得极缓,像是在说服众人,又像是在宽慰自己:“主公自有考量,咱们……只需遵令行事便是。”
话落,他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兵符,眼底那点疑惑没藏住,顺着眼角的皱纹漫出来,方令舟素来谋定而后动,如今怎会为了一个人,做这般冲动的决定?
沈伯毅和陈永芳默默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却终究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各自散去,按方令舟的吩咐行事。
三日后,邺邱城内。
寒风依旧,天气却晴朗,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刺史府后园,将枝头的梅花映得愈发清雅。
荀羡披着件素色披风,循着梅香漫步园中,自被留在邺邱,他日日在厢房枯坐,今日实在烦闷,便想起前日与李晔夜谈,索性来寻个清静。
园内梅树不多,却开得繁盛,冷香沁人心脾。
荀羡负手立于花下,举目望枝,正出神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他回头,却见方好一袭素色襦裙,由两名捕快陪着,细步走近。
“先生好兴致,独赏寒梅。”方好颔首为礼,笑意浅淡,带着几分从容,没有一点阶下之囚的状态。
“不过是寻个清静。”荀羡还礼,目光落在方好身上,她虽被软禁,却依旧神色平静,眼底没有半分怯懦,反倒比在将军府时多了几分通透,“只是不知,这园中梅花可解语?”
“花不解语,人自解。”方好折下一支梅花,放在鼻尖闻了闻,“先生可是在想,父亲是否会答应项瞻的条件?”
“姑娘聪慧。”荀羡点了点头,“只是,北豫乃方将军多年基业,怕是不会轻易……”
“父亲会弃的。”方好打断他的话,“今日是最后期限,他一定会派人过来,献出北豫十七县舆图,换我回去。”
“姑娘为何如此笃定?”荀羡微微蹙眉,眼底震惊一闪而逝,“北豫若失,数万将士何处立足?项瞻纵得仁义之名,又怎会纵虎归山?”
“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方好垂眸,指尖摩挲着花瓣的纹路,“抬云关已失,豫州门户大开,燕行之平定幽州,回师在即,项瞻挟两胜之威,粮饷充足,而我父重伤未愈,军心浮动……”
她轻叹一声,抬眼看着荀羡,“若幽州战事未定,父亲尚可与项瞻周旋,不论胜负,他知道项瞻不会杀我,心中虽担忧,却不会受其摆布,但眼下……”
她无奈的摇摇头,“与其困兽犹斗,不如舍一地而存三军,并借机将我换回。”
荀羡听得心头一震,他从未想过这一层,方令舟弃北豫,竟不是无奈,而是权衡后的算计。
可他还是不解,皱着眉道:“可失了根基,便与流寇无二,天下之大,何处容身?”
方好忽而一笑,眸光透过梅枝,望向更远的南方:“先生可曾想过,天下之大,并非只有朝廷与义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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