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份制度……虽然我承认、它确实足够创新。基于生产、也确实足够简单直觉。但你知道、这比依靠金融,储备来管控相比有多么危险吗?一旦出现任何纰漏,失去了弹性的市场调节、将会遭致更可怕的东西——比如饥荒。”
这名教授终于显露出了较为真实的依据,但西里尔可以发现、他的眼中对此有着一种天然的不信任。
根据前世科研的直觉,他大概可以推测——他所欲实行的经济制度在泰拉上缺乏论文、哪怕是最疯狂的猜想,也未曾涉及于此。故对此人而言、就如同石头中蹦出的羽兽,即便看起来逻辑自洽、也会本能担忧这东西是一种空中楼阁、禁不起推敲——这是学者源于缺乏引证支持的一种天然不信任。
“我知道。”
西里尔语气没有起伏,只是继续以高卢语对话,站起身来,并斜15度微微鞠躬:
“所以我来向你请教。”
教授一愣,显然没预料到会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
“毫无疑问、您是这会议室中最清楚系统风险的人。您看见的漏洞,我可能看不到。而如果您一直站在门外、或被我排拒在外,这些漏洞最终只会成为攻讦与破坏的借口,而不是改善的机会。”
他顿了顿,语气低了些:
“请斧正。”
教授沉默片刻,指节轻敲着草案纸张,发出几下清脆的声响。
“你知道你在冒险吗?”
他低声道。
“邀请不信你的人进入你的制度,等于开了一道能刺伤你的口子。”
“哈哈……我的设想可没有这般弱小、并且,这就是这制度设计的核心要点,批评自由是在座所有人都应该享有的。不过,想要让卡西米尔走回商业联合会的老路,可没有那么容易——人心已然思变,整个形势站在我这里。”
“既然议案已经通过,我希望您能够修好它。我们将成为一个整体,一同行动、哪怕您心中依然不喜欢它——也得接受它的存在,直到您提出新的制度取代它为止。”
良久之后,教授缓缓开口,声音微低但不再冷冽:
“我会帮忙。但不会收回我的反对立场。”
这就够了。
行动一致,不等于思想一致。思想一致的世界,是一座无声的牢笼。真正有价值的制度,不怕异声,而是怕没有异声。哪怕这些声音刺耳、尖锐、难听如刺针——他也宁愿让这些刺存在于制度的内部,而不是等它们变成穿心之矛,自外而内地袭来。
制度不是偶像,它不能要求人们对它怀有信仰,只能让人们在行动中验证它的有效。在这之中,批评,不是背叛,而是一种提醒,是一种对制度长久存在的承诺。
如果这份制度未来真能存活下来,那它之所以能活下来,不会是因为人们对它无条件忠诚,而是因为其经过实践验证、也经过批评者在设想中的极端情况试错,终归会变得可行也可靠。
正是这样的人——像那位教授一样的人——才让制度免于僵死,让秩序不变质为压迫,让未来不成为另一种过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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