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戚福打断他,喉咙里突兀地发出一声极短的、冰冷刺骨的嗤笑。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暖意,反而充满了血腥的嘲讽。
“呵。”他缓缓踱步到暖阁门前,冰冷的目光似乎要穿透厚实的木板,落在里面那个柔弱的躯体上。
“一刀杀了她?太便宜。”戚福的声音低得如呓语,却带着砭骨的寒意,“她演了这么久的苦情戏,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才把爪子搭进走寨的门槛……图的是什么?是我们这三瓜俩枣?”
他转过身,烛光在他身后拉出巨大的、充满压迫感的阴影。
“她背后的人,挖空心思地掘走寨的底,窥伺福寨的余烬,在娘儿洞留下死尸,挑动讫寨的血仇,算计小蝇坑的兄弟……每一步棋,都指向这里!杀了她?那这盘棋,不正好落入了对方的彀中?正中下怀!”
戚福的嘴角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眼神幽深得如同古井寒潭。
“她活着的每一刻,就是一只活饵。我要用她这根钉子,把她背后牵线的所有人……”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吐出,每一个字都像在冰面凿刻,带着令人窒息的杀意与决心:
“……连、根、拔、起!斩、尽、杀、绝!”
烛火摇曳,将戚福此刻冰冷而笃定的杀机映照得无比清晰。那不是冲动的怒焰,而是深埋冰川之下、足以冻结一切的绝杀风暴!
内屋内。
隔着一层木板,容玛纤细的身体紧紧贴在门边冰冷粗糙的木板上。她无声地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浓重的阴影。那双隐藏在黑暗里的眼眸,在戚福说出“活饵”和“连根拔起”的瞬间,骤然睁开!像是两簇幽冷的鬼火!
她嘴角没有一丝弧度,只有冰冷的、毫无波澜的漠然。一个几不可察的、细若蚊蚋的呵气声从唇齿间极速掠过,如同蛇信。
门外,戚福收回盯着房门的目光,仿佛刚才那刻骨杀意从未存在过。他平静地吩咐:“给她送饭食。换身厚点的干净棉袄,就说天寒。”
内屋内,容玛的手指无声地收紧,指甲陷入掌心几乎要掐出血。
新的炉火送到了内屋。
戚福没有再看那扇门,走到被踹翻的桌子旁,蹲下身,在碎裂的木片阴影深处,小心翼翼地拾起一块仅存的、完好的、边缘沾着干涸油渍和灰屑的木片一角。
那是一个毫不起眼的焦痕,形状却有些怪异,像是某种鸟喙无意留下的啄印,又像是……一个极其微小、残缺的标记符号。
而在内屋中,容玛接过饭食时,指尖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炉膛内壁那块冰冷的、被什么钝器反复磕碰过的凹陷处。
凹陷的旁边,凝着一道极细微的、呈不规则滴落状的暗红釉痕。是她昨夜在极度痛苦中,为挤出指尖最后一滴血画图时,无意溅射在这常年不熄的冰冷炉膛角落的印记。
屋内屋外,冰冷的棋局在无声中落子。戚福冰冷的决断与容玛幽暗的隐忍,共同酝酿着暴风雨前最后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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